一步一步,我單手抓著衣襟,長裙包裹著雙腿,走得並不舒意,
可是,
迷茫中,似願意,被他牽著,直走到地老天荒,
大概是寂寞太久了,被人親近著的感覺,真好!
男子側臉,看我,眼神里多了一份我不懂得的深沉,然後,放開我的手
風吹過來,被放開的手很冷
男子嘆息,然後,打橫,抱著我
記憶里,沒有被人抱著走過,那似是小寶寶的權力,也是被人寵愛的標志!
我掙扎了一下,然後,安靜的縮于他的懷里,靜靜的看,天上淡淡出現的星與月
他的朋友靠近,禮貌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與我冷靜的眸子相遇,也不會說一句打趣的話,我想,他的威信可見一斑!
微風吹過,山上草木的清香一陣陣的飄入鼻中,感覺非常舒適。
清香中突然夾著一種奇特的,淡淡的干淨的味道,這是一種特殊的味道,一種我從未聞到過,但令人心神舒暢的味道,一生中只需要聞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再忘記。
一個男人身上的味道,居然能如此干淨好聞?!
他的懷抱安全舒服溫暖令人眷戀!
走到大路,他低了頭問我︰「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搖頭,不需要,這個男人取暖尚可,交往不宜!
我輕輕動了動腰,淡淡眸子盯著他,他知道我的意思,放下我,退了半步。
我拾裙而行,我知道他還在後面跟蹤我。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關系。
我轉過一叢艷極的野杜娟,進入石陣,左轉右轉,再回頭,他們已是不見了!
回到屋子里,冰冰冷冷的架著的只是個居住的地方,不象家,沒有溫暖,沒有人氣!
可是,這已是我唯一的住所了。
一進一出二個院落,隔得這麼近,居然也不能天天見,母女倆人加上一名幫佣的僕婦。每日里簡單的一飯一菜一湯送進各自院子。
今天僕婦回來至喪後,又被喊到那邊幫著處理雜事。一天三餐全沒有著落。
地里有菜瓜數枚,我取了一個,在井邊打了水洗洗,倚井台而坐,一口一口,似能用食物填補我內心的空虛!
山風在耳邊咆哮,身上好冷,這才現,身上衣服半濕。
取了井水,走著房間,褪盡,默默的擦拭身體,半閉上眼,感覺到一種無望的灰色,撲天而來!
臥于床上,月光如水,靜靜瀉于我身,有一種極靜宜的美。
靜靜的,什麼也不用去想,這世上所有的人與我有何相干。
一個人,吃穿住用是活下去的根本,心靈,我只要保持著自己的干淨就成。旁人怎樣,實在與我都不相干的。
娘親去世與否,與這月色這風這夜都是毫不相干的。
去世了就是沒有了,抓也抓不住,抱也抱不了。
哭也哭了,痛也痛了,現在我應該睡了。
閉上眼,居然睡著了,一覺到天亮。
沒有夢,哈!我早就連夢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