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溫馴的樣子、不辯解的姿態更激怒了慕容御風，但他畢竟不是個喜歡饒舌的男子，話說到這份上，亦不想多言了。
沉默，似有形物，罩在我們之間。
他不願意離開，我也不再說什麼，二個人對坐，本就沒有燃燭，只是淡淡月華相照。
他的側臉顯得很沉靜。
「是不是，真心想讓我永遠走開，不再相見？」大概過了好久，他的聲音恢復了平時那種，又冷漠又驕傲的調子，可是這語句中卻總能讓我感覺到溫暖關心。
這世上，真心，或者假意誰能說清楚。
我怕我認了真！
我不想對或慕容御風認真，我甚至不想對這世界上任何一個活的生物認真！
我沒有佔有美好事物的習慣，遠遠的欣賞，亦不錯！
心情再復雜，決定卻很簡單。我認真的想和他永遠不見。沒有一絲賣弄風情的成分。
低低的一個「嗯」字，慢慢的逸出唇外。
抬眸，看到慕容御風有幾分了解的神情。大概是靜坐了一會兒，仔細評估了我的想法，並，接受了它。
「我這樣深夜私自造訪，大概給你造成了很大困擾吧。」聲音，意外地柔和下來。
我眨了眨眼，有一點怔，為什麼，他會這樣輕易的原諒于我。
這是個很新鮮的經驗，每每，我根本沒做錯什麼事，都一群人責我怪我恨不能把我生吃了去，讓我了解，被原諒是一件至難的事兒！就算是至親骨肉，就算錯本非我，但亦是很難得到他人的諒解。
何況，今個兒，無理的人本就是我！
要是早早拒絕，慕容御風並不會對我放肆成這樣，每每看到他，我都是半推半就的，突然間，他對我好了，我卻冷下臉來說些無情無義的話。
他那樣身份的人，忍了氣，反過來替我著想。
似有一根柔軟的刺，劈空里刺下來，冷嗖嗖地直接刺到我的心上，讓我沒來由的顫抖！
我側了頭，深深吸氣，不知怎麼回答。
良久，我的固執讓我堅持已見！
再也不想說任何一句解釋的話了。
慕容御風伸了手來，月光下他修長潔白的手指顯得那樣干淨優雅，他撫了下我的臉，將幾絡碎攏到我耳邊，臉色很嚴肅，他的表情是冷的，聲音是冷的，可是那話語里的關切和柔情卻讓我無法錯認︰「一個人，好辛苦吧！」
我匆忙垂下頭，在他的面前，我比較像個孩子。有天然的弱勢和嬌嗔。
只是吸氣，因為一放松，我就會就會失控！
我不能忍受在別人面前攤開我的軟弱，賣弄我的無助！
過了很久，我才輕輕的伸了手，到臉邊，抓住那只，弄得我癢癢的手，臉依在他溫暖手心里，什麼也不想說。
有一種新鮮的依戀，讓我怕得到，亦讓我怕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