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一聲脆吟,秀吉手中的風之飲劍已然出鞘,于虛空劃過,一片凌厲的劍風頓時向甲冑之虎撲卷而去。
風之飲劍的劍身是血紅之色,它所攜帶的劍風葉隱隱呈現出血絲狀,加上那一去無回的主劍身,這一記簡單的攔截攻擊卻顯得異常的詭異!毫無疑問,這風之飲劍裝了木屬性的靈獸力丹,不僅輕盈快捷,更能驅風!
飛撲而來的甲冑之虎竟絲毫不懼當胸砍來的風之飲劍,撲向冰瑩的動作依舊不改!但就在風之飲劍即將砍在它胸膛之上的時候,地面的泥土和岩石層面突然顫動了一下,緊接著,在它的胸前竟形成了一面土石構成的盾牌!
嚓,風之飲劍狠狠地砍在了土石盾牌之上。
土石盾牌自然不能抵擋削鐵如泥的風之飲劍,但有土石盾牌的一下格擋,風之飲劍雖然破開了甲冑之虎的防御,但勁力已弱,根本就砍不開它身上那猶如甲冑一般的鱗甲!
劍氣激蕩,土石橫飛!便在那灰蒙蒙一片土石橫飛之中,甲冑之虎的龐大身軀當空壓下,一雙利爪直接罩向了秀吉。
「冰瑩快走!」一聲大吼,秀吉就地一個滾身,險險地躲開了甲冑之虎的攻擊。不過這一來卻弄了一個蓬頭土臉,毫不狼狽。
「我不走!」冰瑩突然將敏水鐵扔在了地上,拾起被傅書寶踢過來的切割之匕,輕身一躍便到了秀吉的身邊。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秀吉不走,她也不會走。
傅書寶搖了搖頭,嘿嘿一笑,「秀吉公子加油!加油!」
甲冑之虎听到少爺的呼聲,頓時回過了頭來,一雙虎目滿是憤恨的神色。
傅書寶慌忙舉手,「虎兄,你繼續,當我什麼都沒說。」
「傅公子,我們死了你也別想活!」冰瑩振聲道︰「你夠聰明的話還是加入我們的戰圈,只有殺了這只甲冑之虎才有活路!」
傅書寶笑了笑,「我能把它帶上山,我就能活著下山,要是我幫你們殺了它,秀吉公子第一個要殺的人恐怕就是我,你當我傻子麼?」
「你……卑鄙!」再好的素養也有一個限度,在少爺的奸笑面前,冰瑩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傅書寶冷笑道︰「究竟誰更卑鄙呢?為了一塊敏水鐵,下套害我也就夠了,居然還下套害那些老實巴交的佣兵,人家刀口上舌忝血混口飯吃,招你們惹你們了嗎?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們這些所謂的貴族究竟怎麼來殺我!」
「吼!」甲冑之虎明顯沒有听幾個人類嚼舌頭的興趣,一下停頓之後跟著又展開了新一輪的攻擊。這次它的目標已經鎖定在了拿著風之飲劍的秀吉身上。
「傅書寶,告訴你,我活著,你固然是死定了,我如果死了,你一家子都會陪葬!」一句話剛說完,一片巨大的陰影已經從天而來。秀吉慌忙閃身躲讓,心中也隨即一寒,甲冑之虎的攻擊更猛了!
如果秀吉沒有這樣一句狠話出口,以傅書寶吃軟不吃硬的個性,只要冰瑩再開口求助的話,他說不一定會加入到戰圈之中,但這話一出口等于是斷了他的後路,事後被秀吉這樣一個貴族公子哥惦記著,不僅是他,還有傅府上下那麼多人,能有好日子過嗎?
這戲,已經是逼得少爺要繼續袖手來看了。
「冰瑩,比攻左,我攻右!」一片慌亂之中,秀吉厲聲吼道。
「知道了!」腳下一動,手握切割之匕的冰瑩向左掠了過去,手掌的切割之匕化作一道厲芒,徑直切向了甲冑之虎的左肋。看似嬌俏的她出手不但夠狠夠準,匕首之上更是生出了一股明顯的勁氣。
勁氣外露,那已經是力量修為達到內力境界的一個體現。
傅書寶心中微微一驚,這冰瑩年齡比他還要小一點,充其量也就十五出頭的樣子,他的力量修為達到內力境界全靠靈霜和綜合修之力煉器的雙重作用,而冰瑩不可能也具備這樣的修練條件,那麼,年僅十五歲就已經達到內力的境界,那種天賦該是何等的驚人!
秀吉卻更為厲害,年僅十八歲的他已經是精神力第一層境界,出手的勁氣猶如實質一般纏繞在他的身體周圍,再加上風之飲劍的驅風特性,他和冰瑩的聯手竟讓甲冑之虎心生顧忌,硬生生地放棄了攻擊,猛退了兩步。
「冰瑩,再上!」秀吉一聲大吼,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一絲希望。
冰瑩應聲而動,腳法輕盈而奇特,顯然是用上了某種輕身功法。
觀戰的傅書寶卻搖了搖頭……
「吼!」後退兩步的甲冑之虎突然一聲咆哮,在它身前的地面猛地一片顫動,其劇烈的程度竟不下于強度地震!也就是這一震,本來依靠輕身功法攻過來的冰瑩腳步頓時紊亂了起來,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秀吉的身上,他本來是和冰瑩做配合,一個攻左一個攻右的,但就在地震的一瞬間,兩人之間的配合再無默契,身法混亂的當口,兩人身前的空檔大露!
一道厚度幾乎超過一米的土塵突然從甲冑之虎的面前冒了起來,嘩啦一聲巨響,猶如大海怒浪一樣向已經陷入慌亂之中的秀吉和冰瑩沖卷而去。緊隨其後,甲冑之虎一個前撲,鋸齒一樣的大嘴直接咬向了冰瑩的咽喉。
先殺最弱的,再殺最強的。
這就是甲冑之虎的具有靈性的戰斗策略。
而對于秀吉和冰瑩來說,在光禿禿的大地之上和一只土屬性的正靈級的甲冑之虎戰斗,這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傅書寶的腳步一動,突然撲向了冰瑩。秀吉固然該死,但冰瑩卻沒做出那種沒有人性的事情,雖然平時沒少給他白眼,也沒少給他嘲諷,但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死,他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也就是這一絲惻隱之心,他毅然做出了讓他自己也費解的舉動——拯救冰瑩!
雖是後發,但傅書寶的動作竟比甲冑之虎還要快。在大地的劇烈震動之中,冰瑩的輕身身法受到限制,但他的跑酷身法卻能適應一切復雜的環境,非但沒有受到限制反而更利于他的行動。眼見即將被甲冑之虎咬斷脖子的冰瑩本以為這下已經死定了,但就在千鈞一發之極,她的柳腰一緊,竟被傅書寶抱了起來,瞬間月兌離了甲冑之虎的攻擊範圍。
「傅公子你不用管我,快去幫秀吉哥哥!」月兌離危險,冰瑩首先想到的不是她自己的安全,也不是救命恩人的什麼,而是秀吉。
這種請求再次讓傅書寶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一方面是人性,一方面卻又是救了秀吉而帶來的嚴重後果,無論是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不會好受。
就在委實難以決定之間,一聲鷹嘶突然從天空傳來。隨即,一片巨大的陰影從上方的霧霾之中顯現出來,眨眼便逼近了無寶山峰頂。
正準備繼續進攻的甲冑之虎猛地抬起了虎首,警惕地注視著霧霾之中的黑影。
便在這時,嗖地一聲風向,一片血色的光影突然從黑影上端刺下!
這同樣是驅風,但比起秀吉利用風之飲劍所驅之風,眼前的驅風已經不再是那種沒有實際攻擊效果的纏繞之風,而是一片堪比真實刀劍的風刃!
「吼!」對方的強勢也激起了甲冑之虎的獸性,仰天一聲咆哮,地面的一片泥石突然月兌離地面,潮水一般涌向了猶如雨點一般罩下的血色風刃。
「畜生!就憑你也能?」一個老嫗的聲音突然從天空傳來,黑影壓下,竟是一只巨大的靈獸之鷹。那說話的老嫗正起坐在鷹背之上,白發蒼蒼,臉上皺紋密布。但她手里拿的卻不是拐杖,而是一只七尺之長的血色長槍!其上血色紋路密布,毫無疑問,那不是一只普通的長槍,而是一只品次極高的力煉器!
轟!血色風刃和泥石撞在了一起。巨大的能量撞擊之下,整座山頭都似乎顫動了一下。
「風之牢籠,斬殺!」
嗖!血色的力煉器長槍月兌手而出,閃電一般襲向了地面的甲冑之虎。甫一月兌手,槍在空中下墜急射之時,虛空之中陡地又生起了一片血色的風刃,這一次不但更多更快更狠,而去還老馬識途似的分成了四個方向,極快地封鎖住了甲冑之虎任一可能逃月兌的路線!
無處可逃,唯有硬性防御。甲冑之虎做出了正確的決定,一片土石所形成的屏障瞬間從地面升騰起來,遮擋住了它的身體。
轟!血色的長槍以及所攜帶的風刃瞬間撞擊在土石屏障之上,又是一下劇烈的震動。散開的灰塵和石塊完全遮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巨大的靈獸之鷹突然降下,巨大的翅膀扇動,彌漫在山頂之上的土石灰塵頓時散去。
便在視線恢復正常的那一剎那,傅書寶整個人都呆住了。凶悍至極的甲冑之虎竟被那個老嫗一槍活生生地釘在了地上。七尺之長的血色槍身從它的背上插下,又從它的小月復穿出,槍尖則深深地扎進了大地之中!
殷紅的鮮血從後背個小月復的傷口之中涌出,染紅了地面,甲冑之虎的腦袋已經耷拉了下去,虎目無光,瞳孔發散,微微張開的虎嘴之中也有血液流出,這樣的狀況,顯然是不活了。
一擊將一只正靈級的甲冑之虎格殺,這點恐怕就連阿里耶無法做到,由此來看,這個老嫗的力量修為竟在阿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