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武正前方那些幻象,走動的速度看起來並不快,只是邊說邊走似的散步著,但其實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往地道的盡頭消失,孫武必須全力追趕,這才能夠勉強跟,不被甩開。
任徜徉和香菱好像在後頭叫些什麼,但少年無法顧及這些,只是全力往前奔去,不想被那些影像給遠拋在後頭。這麼卯足勁奔跑的結果,總算勉強追得,在每個彎道岔口憑著僅余的笑聲,影像,選對了正確的方向,連過五個岔道沒被甩開。
追趕這些幻像,除了因為這些幻像本身存在的意義,另一個很重要的理由,則是因為這些幻像一直在笑,好像這些挖掘地道的人非常的開心,那種感覺不像是在干見不得人的事,若單純听這些爽朗的笑聲,只會以為他們是要去參加祭典,就是這樣的氣氛,讓孫武相信前方沒有危險,直直地追趕去。
那些人里頭,有兩個人好像是胡伯伯和李叔叔……嗯,不會錯的,原來他們兩個也曾經來過這里,天啊,那個訓練班當初到底收了些什麼人啊?
幻像隔得太遠,很不清晰,若非孫武與胡燕徒、李慕白相處了十多年,太過熟悉他們的身形,一定是認不出來,但除了他們兩人以外,孫武還對其中一個的身影感到熟悉又陌生,最初完全想不起來,苦苦思索之後,答案浮現心頭。
「是路叔叔!」本來第一眼就該認出的,但是現有的形象相處太久。孫武忘記了他本來雙臂完好時候的樣子,要思索一下才記得起來。
對喔,路叔叔和胡伯伯、李叔叔他們本就是舊識,沒想到他們是在這里認識的。奇怪,別人來這里,都是練成絕世武功,後來變成救國英雄或是大婬賊,怎麼路叔叔的武功練的那麼爛,最後還變成流浪漢?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
孫武搖了搖頭,卻突然萌生了一奇怪的念頭。如果說從那個訓練班的學員,都練成了一身本事,後來成就非凡功業那麼,投效太平天國的無疑是變成重要軍官,投效敵對陣營的呢?太平天國的最大敵人是同盟會,而胡燕徒、李慕白這兩個同盟會始創成員,都曾參與這個訓練班,從這想來……
難道同盟會這個組織就是在這訓練班中萌芽。奠定日後覆滅太平天國的基礎?
不不不,這不太可能,我一定是想多了,這種事情太不實際了……
把雜念拋諸腦後,孫武愕然發現,那些幻影已經消失,而自己正站在地道的最盡頭,前方雖然是一片漆黑。但黑暗中的感覺不像是通道,反倒像是一個房間、一個……密室。
對著眼前的黑暗,孫武心中油然生出一懼意,雖然連自己也不曉得有什麼好怕的,但每當想到往前跨一步,就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改變,這一步始終跨不出去。遲疑之下,隨手往牆一拍,眼前驟然光明大放。黑暗中亮起了十多支火把,把前方的景物照得清清楚楚。
只見前方二十塊岩石,以橫五豎四的形式,整齊排列著。乍看之下,有點像是棋盤,定晴一看,才發現那全都是一個個的石櫃。
櫃子,通常都是用來收藏東西的,孫武意識到西門朱玉所遺留的秘室,很可能就藏在這些棋子里,不禁怦然心動。等等,再怎麼說,這也是寶藏,胡亂收在保險櫃里頭,這樣好奇怪啊,一點寶藏的氣氛都沒有……孫武愣了一下,終于還是往前走,伸手想去觸踫那二十個石櫃,卻又在即將踫到石櫃地那一瞬間縮手,一種心驚肉跳的直覺,讓孫武警覺到這些石櫃並沒有那麼簡單,里頭肯定隱藏著某些守護機關,貿然去踫,隨時都會有殺身之禍。就這麼一下耽擱,後頭腳步聲響起,任徜徉等三人追到了此地,見到孫武站在石前,全都吃了一驚,任徜徉錯愕道︰「你怎麼走到這里來的?從那里到這邊,路起碼有五個岔口,你怎麼能一個不錯的來到這里?別告訴我以前有人帶你走過,這種鳥話我絕不會相信的。」
「呃,那如果我告訴你,我是亂走走來的,你信嗎?」這種說法自然是令人難以置信,不過現在誰也沒有追根究底的興趣,最重要的寶藏已經在眼前,什麼其他問題都要先擱下。在現場的幾個人中,石老人似乎是受托保管秘室的中間人,單純負起保管的職務,卻對其他的事所知不多。相較之下,任徜徉應該是最了狀況的人了,香菱和孫武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作著無言的催促。
「唔……十多年了,終于等到這一天。」
任徜徉站在石櫃前,語氣充滿感嘆,他伸手虛撫石櫃,沒有真的把手掌貼去,孫武從這一點看出事有蹊蹺,自己先前的猜測沒錯,這些石櫃果真藏有守護機關。
「我很小的時候就來這里整天閑逛了,不過,到這個密室是和尚師父帶我來的,沒有他的情面,我也進不來這里。」
孫武和香菱望向石老人,而老人點了點頭。孫武相信任徜徉沒有說錯,因為這個老人看來就像一顆茅坑石頭的樣子,恐怕很難用什麼威逼利誘打動他,西門朱玉將寶物委托給他,他就盡職看守,只讓西門朱玉本人或夠資格的尋寶者接觸,卻不曉得苦茶方丈為什麼能帶人來看?
「因為……和尚師父也是受托看護這個秘室的管理人。當年在這里的這個訓練班,和尚師父就是慈航靜殿的總負責人,也是班主任,訓練班的一切學員都由他來教指揮。說西門朱玉是他教出來的,一點也不為過。嘿嘿,當年我就是被他用這句話引誘去拜師的。」
任徜徉抬起頭來,似是感慨,又像是有無數的憧憬,緩緩道︰「而這里……也就是一切的源頭,太平天國毀滅的火種。現在的天下第一大幫同盟會,所有傳說都是從這里開始的,是因為有了那個訓練班,所以才有了同盟會。」
「你說什麼?同盟會……是從那個訓練班里頭誕生的?」
孫武嚇了一大跳,沒想到自己剛才的念頭竟爾成真,當年的那個訓練班的成員臥虎藏龍,在此風雲際會的後果,就是誕生了日後的天下第一大幫。吃驚之余,孫武看見石老人點了點頭,很感慨似的說話。
「是啊,那時候的人有夠亂了,有婬賊、有貴族、有亡命之徒,也有被趕出來的凶和尚,嘿嘿,還有女扮男裝的也混進來,真是亂得一塌糊涂,連宿舍都不曉得該怎麼安排。」
這听起來確實很亂,但孫武在意的卻不是這個。假使同盟會的誕生,和這個訓練班有重大關系,胡燕徒、李慕白等人都曾經參與這個訓練班,那麼,同盟會最重要的一個人物,如今的同盟會主席陸雲樵,當時是不是也在這個訓練班里頭呢?
「是啊!是有他一份沒錯。」石老人點頭道︰「他、西門小子,和苦茶的交情最好。幾個人常常混在一起。和那幾個貴族子弟明爭暗斗。他們三個人白天學習,晚挖地道的挖地道,逮人的逮人,每天都好熱鬧啊。」
結果清寒真的是這樣,孫武暗忖這麼一來,整件事情都說得通了,陸雲樵參加了這個訓練班,在此學到絕世神功,與苦茶的交情更是在那奠定下來,後來一個貴為同盟會主席,一個則是當慈航靜殿掌門,人隔千里,情誼常在,所以陸雲樵不問世事之前,仍遣人送來信物,讓苦茶方丈可以憑著信物求援。
咦,還是有點不對勁,這種訓練班不可能傳授真正的絕學,陸雲樵是怎麼練成絕世武功的?他的五絕神劍好像也不是慈航神功,至少我在慈航靜殿從沒見過,還有,如果真的想要幫忙苦茶方丈,只要留下聯絡方式就好了,有信物沒聯絡方法一樣沒用,像現在這樣認物不認人,那信物只會成為別人覬覦的目標,陸雲樵為什麼干這種蠢事?孫武愣了一下,突然發現密室內的火光搖映,光影閃動的樣子很不正常,仿佛在傳達某種訊息。另外的三人也注意到這情形,石老人冷哼了一聲,道︰「那班家伙來得真慢,現在才到地道口,太晚了?」
雖然沒說是何方人馬,但孫武知道有其他人餃尾而來,已經到了地道口,自己已經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不待催促,石老人已經有了動作,把二十個石櫃最右角的那一塊拆下,那赫然只是一個裝飾石版,少了這一塊石板後,十九個排列整齊的石櫃便有了移動空間,老人熟練而迅速的搬移石櫃,一排一列的飛移動著,孫武最初不懂,後來明白過來,這個寶藏設有開啟密碼,如果密碼不對,門戶就無法順利開啟,不過,這個密碼就是鑰匙嗎?
當十九個石櫃依陰陽明暗排列成形,石壁傳來一聲轟然悶響,分朝兩邊打了開來,露出正後方的一小石台,看來就是開啟寶藏的最後關鍵。
「別小看這些布置,如果沒有用正確方法把石壁打開,這整個裝置就會變成爆炸機關,把方圓幾百尺地都炸天去……唉,有時候我也很討厭,為什麼前輩高人總喜歡用這一套?」
任徜徉攤手說道,而這代表一件事,剛才御前侍衛雖然帶齊潛地部隊同來,但如果當真讓他們從地下接觸到這密室,後果絕不是找到寶藏,只會是把所有人一同炸得粉身碎骨。
「本來到了這一步,就是拿出鑰匙,開啟石台的所設的封印,不過,到目前為止,沒有人知道鑰匙是什麼。」
「什麼?沒人知道?任兄,那你這不是在玩我嗎?你帶我到這里來,總不會是來觀光的?」
都已經到了大門口,卻找不到開門的鑰匙,孫武這一驚非同小可,尤其是香菱在他背後輕輕戳著,暗示敵人已經從地道入口迅速靠近,來的速度很快,顯然不是庸手,更不是小小毛賊。
石老人快步走出密室,到外頭的地道里好像做了什麼,只听見遠處傳來陣陣機關聲響,跟著就是一陣崩塌之聲,那自然是石老人發動機關,阻慢敵人行進,為孫武等人爭取時間了。
「不用擔心,這麼多年來,我就是被這道難關給卡在這里,只能偶爾來這邊觀光一下,不過……你和我不同,你早就有一把鑰匙握在手里了。」任徜徉道︰「和尚師父告訴過我,能開啟西門寶藏的東西,除了西門大俠所設定的鑰匙,還有一樣,就是西門大俠的無孔不入掌,只要把掌勁輸入石台,就會開啟。」
孫武皺眉道︰「輸入掌勁就能開啟寶藏?這又算是哪門子的鑰匙?听起來好像作弊啊。」
任徜徉聳肩道︰「都說是鑰匙,有開前門的,當然也有開後門的啊,西門大俠設計這寶藏,搞不好偶爾自己還要拿出來玩玩看,萬一鑰匙不知道搞丟去哪里,連他自己也打不開,那豈不是糟糕?那自然是要給自己留道後門了。」
盡管這言之成理,不過孫武還是有種很鳥的感覺,差點就跪倒在地,只是腦里還記得時間緊迫,連忙跑前去,看見那洗手盆似的石台中央有道裂縫,本來應該是插入鑰匙用的,現在卻哪管得了這許多,把手按放下去就是了。
啊!不妙,居然忘記最重要的一件事,無孔不入掌我還不能操控自如,不是想用就能用的啊。孫武生出了這樣的疑慮,不過,事情卻是有驚無險,當他把手放石台,異變陡生,不知是巧合,抑或是某種機關設定,孫武體內真氣突然一動,化作滾滾洪流,直沖向掌心,跟著便是沉重一掌擊出。
無孔不入掌發動,準確地擊在石台中心,而在這一掌發出的同時,孫武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情形就與早先在絕崖石壁前一樣,恍惚間有某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訊息,似是無數的畫面,瞬間急涌入孫武的腦海。
「啊!」
孫武低呼一聲,很快便清醒了過來,這次失神的時間比次短得多,而在這短暫的失神過後,石台分成兩半,露出了藏在其中的一本卷,頭明白寫著「天絕劍式」的字樣。
「到手了!」
孫武大喜過望,連忙將秘笈取到手中。秘笈入手,孫武才發現自己的高興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練的是拳腳,不是刀劍,取得一本劍譜有什麼好高興的?自己尋寶為的是洛,看到這里藏的寶物是劍譜,應該大失所望才對,高興什麼?
「秘笈拿到了嗎?」任徜徉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表情,為了得到秘笈而興奮不已,但眼中卻難免一絲失落。似是遺憾能完成這夢想的人不是自己。
「少爺,任先生,時間緊迫,我們盡快離開這里比較妥當,敵人快要追來了。」香菱並沒有忘記敵人的事,而且從聲音听來,敵人正迅速突破地道中的種種阻礙,很快就會到這里。
秘笈到手,要怎麼開溜卻是一個問題,這里是地下深處的密室,唯一的出口只有前方地道,從那邊出動肯定會撞到人,一場激烈戰斗難免,孫武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用擔心,慈航靜殿附近別的沒有,就是地道多,這點小事難不到我們的。」
任徜徉抬起頭,向石老人打個招呼,石老人趕了回來,在石壁左邊的突起物先是一轉,再重重拍下,「轟」的一聲,石壁中出現了一條陡斜向的階梯通路,孫武和香菱想也不想,跟著石老人一起沖階梯去。
「任兄,這個石階是通到哪里?我們剛剛在底下走了那麼久,應該已經離開萬佛城了?」
「嗯,是啊。」
任徜徉隨口回答,孫武卻很佩服這個地道工程,居然挖著挖著就出城去了,很難想象這麼大的工程單憑七八個人就可以做到,難道武功高,挖地道也會快一點嗎?
不過,更想不到的事情還在後頭。這條由密室連通出來的地道,照理說是為了緊急逃生,但距離之長卻跑得四人力竭汗喘,石老人身無武功,任徜徉有重傷在身,跑的時間一長,體力均已不支,全賴旁邊的孫武與香菱扶持,才沒有倒下去。
「喂!阿伯,這地道到底通往哪里?這種跑法……呼……哪像是在逃命?根本……根本就是在跑馬拉松嘛!」
任徜徉氣喘吁吁,但老人家的狀況更糟糕,汗出如漿,幾乎就要倒斃路旁了,好半晌才勉強擠出一句話。
「我……我也不知道……西門小子他們只說會通到外頭,沒說多遠,我……這十幾年來我也是第一次走。」
「什麼?你以前沒走過?」
相較于任徜徉的震驚,孫武卻擔心起另一件事。一條地道會沒個出口,這並不太可能,但十幾年沒人走過的地道,要是中途已有坍塌,那是半點也不奇怪,假若此事發生,那自己就等于是白跑,早晚會給敵人甕中捉鱉。
不過,想歸想,孫武最後所能做的,還是只有攙扶著身旁的任徜徉,拔足飛奔,往那看不到的地道盡頭跑去。奔跑途中,後方也隱約傳來聲音,是敵人到了密室,發現寶藏已被開啟,憤怒的追趕來。
從聲音判斷,敵方人數不少,假如說華孤峰,蒿重龍等人是第一陣的精銳隊伍,那現在大概是主力部隊到了,孫武不認為銀劫會親自陣,但西門寶藏事關重大,這個推測也很難說得準。
再跑了一段時間,後頭的怒罵嘶喊聲越來越大,敵人正迅速靠近,眼看一場激斗難免,孫武心中焦急,忽然前方一面漆黑,間是地道已經到了盡頭,孫武以為前無去路,但抬頭一看,方有一個很大的鐵閘轉盤,連忙叫來香菱,兩個人合力把這個大鐵閘給打開。
鐵閘甚是沉重,又已經十多年不曾運轉,想打開並不容易,香菱運足了力道,重掌連轟數記,這才讓鐵閘的鎖松動,用力一轉,方傳來機括運轉的聲響,一下子就轉了開來。
「少爺!快走!」
香菱打開了鐵閘,只有些許微光從方灑下,外頭早已入夜,只是不曉得出口位于何方,孫武猜想普通地道出口,應該是在某個不起眼的所在,否則一開暗門出去,嚇著旁人,那就糟糕至極,但西門朱玉這個人似乎膽子很大,出口萬一設在什麼驚天動地的所在,那也不足為奇。
「算了,現在也沒法顧慮那麼多,先設法出去就是了。孫武斷後,讓任徜徉帶著石老人先出地道,自己守在後頭,听見追趕的叱喝聲越來越近,從口音中判斷出果然是御前侍衛,對西門寶藏志在必得,而回到地面的香菱似乎在嚷些什麼,就是听不太清楚,只不過孫武還是猜得到,自己的預測多半沒錯出口一定是設在什麼夸張的地方。
不假思索,孫武也跟著任徜徉後頭竄去。一面爬還一面催促眾人快走,因為哪怕是關大鐵閘,恐怕也很快就會御前侍衛們破閘而出。因為他們有裝備,有高手,這種鐵閘沒可能擋得住他們。
只是,出了地道的孫武,左右望望,卻覺得景物很熟悉,這應該是自己很熟的地方,再多看兩眼,孫武為之愕然。
「這……這里好像是……慈航靜殿的後山?」
慈航靜殿的後山,也就是原來藏經閣的所在,現在搭建一堆鷹架的位置。
地道出口設在這里,便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西門朱玉當初所發的豪語沒錯,他們果真是從宿舍挖了一條地道。直通向慈航靜殿。姑且不論他們有沒有實現盜經企圖,但他們真的實現了這個小小的奇跡,為後來擊潰太平天國的大奇跡立下了基礎。
孫武感到一種激動,當年胡燕徒,李慕白等人從地底下鑽出,站在這個位置,像自己一樣顧盼著周圍景物,藏經閣近在眼前時,胸中的激昂澎湃,應該更勝自己十倍。遙想前輩們的豪情壯志,孫武一時間出了神,直到洞穴之下傳來了吼喝聲,追兵到來,這才被驚醒。
「不好!敵人追了。」
孫武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先關閉大鐵閘,阻得一陣是一陣,但任徜徉的手伸了過來,抓住孫武的衣領,根本不給他關閉大鐵閘的時間,就急速跑開。
「任兄,起碼關一下……」
「沒時間了!先跑再說。」
任徜徉表現出來的態度很急,甚至是燒一樣的著急,孫武搞不太懂,而大鐵閘沒能關,所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在孫武與任徜徉奔出十多尺之後,御前侍衛開始從地道中竄出來。
最前頭的幾名御前侍衛鑽出來,看到了孫武與任徜徉,又發現了周圍的景物不對,大為震驚,張口似要呼叫,不過,卻沒能發出聲音來,因為在他們張口的那瞬間,一聲震天巨響傳來,如雷霆霹靂,震得所有人耳中劇痛。
跟著,就是一幕令人悲痛的畫面演,巨大的爆裂聲響中,幾件金屬龐然大物,仿佛流星附地般的從天而降,附砸在地,將地打出深深的凹坑,而且余勁未止,還往旁邊拖擦了幾十尺,那幾名站在拖行軌道的御前侍衛,就像被疾風吹起的稻草般,整個身體瞬間就化成一堆血肉。
那些沿未從地道出來的御前侍衛,情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情形就像是隔著一層薄薄的棉花,被百斤鐵錘重敲腦門,孫武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從地源源不斷的驚人出血量,不難想像,在地底下的人應該是死傷慘重了。
孫武自己因為任徜徉搶救及時,早就跑到了安全範圍,重物墜地時又鼓起金鐘罩護身,除了受到劇烈震蕩外,倒是沒有什麼實質傷害,只是給這劇震弄得失了半條魂,既憐憫那些御前侍衛的無辜慘亡,又錯愕于為何突然有重物從天砸下?
呃,這里是……居然給忙忘了,小殤不是在這里建東西嗎?要命,又炸了嗎?心中慨嘆不已,孫武從地坐起身來,就看到小殤頭戴工程帽,站在自己面前,對自己敬了個禮,一本正經的提出報告。
「啟稟掌門人,秘密建築第八次制作失敗,意外……喔,不,是果然如預期之中的爆炸了,幸好本次意外無人傷亡,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無人傷亡?我剛剛看見死一大票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哦,那些是敵人,請您不用擔心,敵人不是人。」
「是,是這樣的嗎?」
孫武當然不是認同這樣的論調,但他也很明白,當小殤用這種正經口氣說話的時候,講出來的東西通常是很難辯駁,尤其是旁邊還有同伴在大力點頭。
「說得好,敵人確實不算是人,這個理論我非常認同。」
「任兄,麻煩你不要教壞小孩子,本來已經夠壞的小殤,如果被你教得更壞,我回去就很難跟人交代了。「
孫武搖搖頭,把現場交給小殤,讓她找人手來收拾善後,再幫忙安頓好石老人,自己則和任徜徉,香菱一起研究剛剛入手的東西。
「少爺,真是太好了,西門大恩人的天絕劍,是一等一的厲害絕學,只要您學成天絕劍,那您就有與銀劫分庭抗禮的本錢了。」
「哦?天絕劍就算厲害,但它可以速成嗎?」
孫武苦笑道,要找厲害的武功,不用外求,光是慈航靜殿本身就有許多絕學,但只要是厲害的武功,一定要花時間苦練,銀劫十日內隨時會殺來,再厲害的武功也來不及練。
看香菱難以啟齒的表情,孫武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否定的。這樣很好,因為即使來得及,自己也存在疑慮,佛血舍利的慘痛教訓,已經把自己對于所有神功絕學的夢想都磨光了,凡是威力強大的神功,不是要花長年累月修練,就是要承受高風險,自己身背著一個大炸彈已經夠多,不想再有第二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