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樣?!!」凌風呆呆地站在了洗手池前,一動也不動,連嘴角滴下的鮮血都沒有抬手拭去,只覺得眼前一片灰蒙蒙的,看不清任何東西,渾身上下一陣的乏力,腦袋里也是嗡嗡的響著,差一點就沒有站穩.
「我怎麼不知道錢穎有男朋友了?不,一定,一定不是這樣的,我注意她那麼久,從來沒有看見過她和哪個男生出去!」「別執迷不悟了!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你自以為聰明,整天去觀察錢穎,沒現她和什麼男生接觸,她又和你聯系幾次,你就以為自己有機會了是不是?!!現在傻了吧!」「不~~!我,我該怎麼辦?!我還有機會嗎?」「哈哈~哈!你有什麼可以讓錢穎喜歡你的?論身高,你有那個程海軒高嗎?論氣質,你有人家好嗎?你個一無是處的家伙,認輸吧,放棄吧!!」……
凌風腦海里兩個聲音激烈的爭吵著,一方不停地沖擊著凌風的腦神經,另一方是節節敗退,如果現在有修真之人在這里的話就會現,凌風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靈氣此時已經完全地狂暴起來,正在凌風的體內各大經脈里肆虐,儼然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兆。靈氣一陣沖擊之後,凌風身上有十幾個**位都受到了一定的損傷,幾條大脈也頓時萎縮了。正是因為有了看到錢穎有男朋友了的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修真之人最不願意遇到的「情劫」已經悄然降臨到了凌風的身上!
情劫的確是修真最難渡過的劫難之一,而且心境越高的人,遭受情劫的威力也就越大,如果凌風現在還是一個普通男生的話,那這個時候最多也就是一個胸悶氣短、頭疼眼花罷了。不過不幸之中的萬幸是,相對于很高的修心境界來說,凌風的修身境界還比較低,體內靈氣不是那麼暴烈,這才沒有道基大損,否的話,凌風不僅以後很難在修真上再有進步,更是有可能斃命當場!
「同志,同志!你沒事吧?」正在凌風意識恍惚的時候,一個列車員走了過來,見到凌風嘴角上掛著血跡,洗手池里也是紅紅的,不由得大驚失色地問道。
「啊……額……」凌風失落不已的心情暫時因為列車員的呼喊而中斷,失控的靈力也隨之一緩,不過凌風動著嘴想要回答一句,卻現因為嘴里面全是血而不出聲來,于是凌風「咕咚」一聲強忍著腥咸的味道把嘴里的鮮血全都咽到了肚子里,這才勉強回答了一句︰「啊~我沒什麼大事……謝謝!」
「看你吐了這麼多血還說沒有事,用不用幫你打打廣播,在列車上找個大夫看一下啊?」雖然這個列車員平時也是對旅客不冷不熱的,但是今天看到凌風這樣嚴重的情形,還是擔心地問道。
「啊?哦……不用了,我這是,這是吃完一種抗生素藥的正常反應,一會,一會就好了!謝謝啊~」雖然已經傷心至極,但是凌風還是不希望被列車員廣播的全車都知道了,否的話錢穎也一定會知道的。
「啊?是麼,那,這個藥勁還真大,那有什麼需要你就來我休息室找我好了!」列車員畢竟不是醫生,很輕易地就相信了凌風的話,囑咐了一句之後就離開了。
「可不能讓錢穎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凌風照了照牆上的鏡子,見到自己的臉色白得像紙一樣,嘴角上還掛著鮮紅的血跡,于是趕忙擰開水龍頭,把嘴角的血跡清理干淨,又用涼水洗了一把臉,希望能夠緩解一下。
「血跡是沒了,不過臉色太嚇人了!算了,在這站一會,等臉色緩過來再回去~」凌風打定了主意,無力地靠在了洗手池旁邊的牆壁上……
過了足足能有一個小時,凌風的臉色才變得正常了些,凌風又用冷水猛洗了一把臉,這才返回自己的座位。還沒有走到自己的位置,凌風就看到錢穎已經把鞋月兌了,雙腳放在了程海軒的腿上,後背靠在了火車車廂上睡著了,而程海軒一只手拿著一本小說,另一只手正在錢穎的小腿上撫模著,這樣曖昧的動作毫無疑問是只有情侶之間才會有的了。
「唉~!」凌風心底嘆息了一聲,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邊,坐了下來。
「啊,張凌風,你剛才去哪了?怎麼才回來?錢穎剛才還找你來著。」程海軒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了,放下手里的小說一看是凌風,就好奇地問道。
「啊?啊~!是這樣的,是~剛才我去了趟廁所,忽然見到了我的一個高中同學,他就在下一個車廂,于是我到他那里聊了一會~」凌風很無奈地編了一個理由。
「哦。是這樣的啊,那,要不你把他找過來,和對面的兄弟換一下座,這樣你們可以接著聊了啊~」仿佛一夜之間凌風就成了撒謊的高手,連程海軒也沒听出這是假話,于是很熱情地建議道。
「這,這不用了。他,他們那也是一群老鄉在一起呢,反正回家也會聚會的。」凌風說完心里想︰怪不得人家說,一個謊話需要更多的謊話來遮掩,還真的有道理啊~好在程海軒也沒有接著和凌風聊天,而是看了一會小說也靠在座位上睡著了。凌風也很失落地把身子轉到了朝著過道的一側,不讓自己的視野里再出現錢穎的影子,然後閉上眼楮在心里嘆息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心力交瘁的凌風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火車終于到達了終點站as,或許是凌風真的是掩飾得很好,或許是錢穎根本就沒有注意凌風,最後和凌風交換了家里的電話之後,和程海軒一起有說有笑的走了,凌風望著兩個人的背影,搖了搖頭無奈的回家了……
一連三天,凌風除了吃飯,就是回臥室里躺著,弄得凌風的父母還以為這孩子是坐火車疲勞過度才這樣的,于是吃飯的時候不住的叮囑凌風以後還是買臥鋪回家好了。
一晃又是六天過去了,這天下午凌風躺在床上,忽然翻身坐起,伸頭拿過床頭的可樂一飲而盡之後,自己對自己說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啊~!呵呵,想我張凌風,心境已達證道前期,面對感情,還是如此不堪一擊!一個情字,原來如此之難啊!我只不過是一廂情願,心中都如此難過,可笑我還一直困惑賀奎這麼多年都不能擺月兌啊!賀奎和他的妻子恩愛幾百年,最後卻人鬼殊途,如果換做是我,恐怕我早就一命嗚呼了吧!……不錯,對錢穎的感情也許我無法割舍,但是,無法割舍就一定要痛心疾嗎?!既然無法揮劍斬情絲,那我就情留心間傷棄遠好了!」
凌風果然是修心奇才,雖然自認為無法看破情字,但是卻已經掃盡了心中的頹廢。有些時候,人往往是能夠說出道理,但是自己卻都不能按照道理去做,自己不能說服自己,自己不能左右自己的意志,這樣的人只不過是自擾的庸人罷了。而凌風則不同,情劫之威已去多半,此刻心中已是豁然開朗,于是凌風站起身收拾起了行李,做好了明天返回師門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