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是福!
直到回到房間,林北還咀嚼著老人的話。
自己又何嘗不知平安是福,但可以嗎?對于平常人來說唾手可得的平安在自己看來卻如井中月水中花,那麼遙不可及。自己要走的是一條不歸路!
松林濤濤蒼山隱隱草木蕭蕭霧靄沉沉!抬手打開臨走時老人送給自己的‘念想’,林北熱淚盈眶。
灰白色的小布包里,赫然放著整整齊齊的一疊紙幣。最上頭,一張用鉛筆寫就的信箋如同老人的心,清明透徹︰
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短短十四個字,林北愣在當場。
老人的意思很明顯,勸他收手,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無論今日如何打拼,回頭看來,卻都那麼平靜,淡漠,也無風雨也無晴!
但他能麼?回想自8歲自立以來13年來的生活,林北苦苦掙扎,為的就是那個目標,雖然現在看來還那麼遙不可及,但林北相信,跬步之積,終至千里。行百里者半于九十,豈能半途而廢?
淡漠的笑了笑,林北點燃一根煙,黑著燈靜靜遙望窗外。曾幾何時,星河璀璨,冷月如鉤。而今,L市的天空黑沉沉的,霓虹燈下的夜空混沌一片,昏黃得如同沙塵暴前夕,壓抑得讓人心顫。叫囂喧鬧的人群擁擠著奔向自己的幸福,可幸福又是什麼呢?林北不清楚。或許在別人看來,幸福就是一盞昏黃的等待歸家的燈;幸福就是一杯或醇厚或凜冽的酒;幸福就是全家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幸福就是清晨醒來的第一縷暖陽……
但在林北看來,自己的幸福已經隨著21年的歲月飄渺遠走,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自己唯一能追尋的,就是沿著夢想的腳步打拼……
熄滅煙頭,林北無心睡眠,再次進入游戲。
為了職業專精任務,林北花光了所有的金幣,還欠了無涯34塊普通三階精鐵,而且,他的冶煉技能,工程學技能也都接近瓶頸,只要再加把勁兒就能突破,到時候就可以制作一架屬于自己的機械傀儡了。
雖然專精三系術士,但林北還是堅持制作機械傀儡的最初想法,雖然他具備惡魔術士的技能和殺傷力,但沒人嫌攻擊高,如果加上機械傀儡,輸出總和甚至能達到雷法的程度,想找一個中意的團隊也會更加輕松。
不過事情也不是說說那麼簡單,一切都要靠雙手去完成,加上現實的不如意,一上線林北就清理包裹,扛起礦鎬走向小鎮礦洞。
「嘿,北原,你來啦。」走到熟悉的位置站定,枯榮豪放的聲音傳來。
「枯榮,你也在。」林北聞聲轉過頭哈哈一笑道。
「嗯,我也剛來,還差3000經驗就到初級學徒了,我想抓緊點兒,爭取5天之內搞定,嗯,有難度,8天好了。」模了模鼻子,枯榮笑道。
「加油。」林北點了點頭。
「對了,上次的任務怎麼樣?完成了嗎?」
「完成了,錢也花光了。」幾十個金幣,眨眼之間變成債務,林北撇了撇嘴道。
「哈哈,沒事兒,賺錢就是花的,早點升到初級學徒多挖幾塊稀有二階礦石什麼都有了。」枯榮笑道。
滴滴滴……
林北剛要回答,通訊器響起來。
「吹雪。」接起通訊,林北問候一聲。
「吹雪?誰啊。」一旁,枯榮絲毫沒有避讓的自覺,瞪大眼楮問道。
「一個朋友。」
「女朋友吧,不錯不錯,為了小妞,砸多少錢都值。」枯榮曖昧地道。
林北登時哭笑不得,什麼亂七八糟的,真沒看出來一臉正氣的枯榮腦袋里竟然裝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北原,你在哪?」通訊器那頭,吹雪的聲音傳來。
「看看,看看,肯定你小子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兒,都找上門來了。」一旁,枯榮打趣道。
「是向我購買精鐵的固定買主,別胡說。」林北給了枯榮一拳,「在礦洞。」
「這幾天怎麼沒供應精鐵?」吹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悅耳。
「接了個任務忙了幾天,今天才有時間。」
「這樣,我們急需一批精鐵,什麼階位都行,上頭給我們下了死命令,每個人都有任務,必須完成,一階精鐵13銀,二階21銀,三階9個金幣,如果你有希望幫我一下。」
「只是我現在沒有。」林北苦笑一聲,那些大公會就是財力雄厚,竟然出這麼高的價錢,可惜自己的這幾天都沒來挖礦,而且還欠了無涯34塊,否則真是個賺錢的好機會。
「你不在礦洞嗎?可以收購鐵礦石啊,這樣,我們都是老主顧,一階精鐵我出15銀,二階25銀,三階9金幣50銀,只要有貨隨時M我,上門取貨,保證不耽誤你時間,明天晚上之前一定要完成,拜托了。」
「我盡力吧。」點了點頭,林北對吹雪的印象很好,而且他確實也需要錢,畢竟制作機械傀儡不是幾塊精鐵就能搞定的。
「我靠,那麼高的價格?兄弟,你發了。」一旁,枯榮听得清清楚楚,瞪大眼楮道。
「發水了,我一塊都沒有發什麼?」林北說著拎起礦鎬,隨即回頭道,「如果你有,又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幫你賣給她,免中介費。」
「有個屁,礦石倒是有一堆,系統那幫王八蛋,竟然那麼變態,100塊普通一階鐵礦石竟然沒給我出一塊精鐵,血本無歸啊,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冶煉了,統統賣礦石,對了,你會冶煉?」
「嗯,如果可以,我收購礦石,事後付款。」林北半開玩笑地道。
「OK,沒問題,普通一階鐵礦石算你1個金幣好了,開工。」枯榮說著拎起礦鎬猛刨下去。
「流氓。」嘀咕一句,林北也開始枯燥的采礦生活。
「流氓。」與此同時,柳宅內,柳冰萱舉起粉紅色的枕頭用力打在牆上,小嘴兒撅起老高。
今天老房東搬走時她也去了,本想借機會羞辱林北幾句,卻沒想到那個混蛋根本就沒出來,插著房門不知道在里面干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邪火沒發出去,自然帶回家里,可憐軟軟的枕頭,被她丟過來丟過去砸了幾十個回合。
「萱萱,怎麼了?又是誰惹你生氣了?」門開處,一個略顯慵懶的****端著一個青花瓷碗走進來笑道。
「死混蛋,臭流氓。」沒人勸還罷了,有人一勸,柳冰萱嘟著小嘴兒流下淚來。
「喲,到底怎麼了?誰惹我的小公主生氣了?告訴媽媽,媽媽去打她。」****一見放下瓷碗笑著道。
平日里,柳冰萱在家中作威作福,嬌慣刁蠻,那些雇來的僕人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偶爾有一兩個女僕不小心惹她生氣,****就用這個辦法勸慰。畢竟,誰都要听她的,躲還來不及,哪還敢撞上去?
「媽媽要說話算話哦。」聞言,柳冰萱止住淚水,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楮盯著女人道︰「就是新買那棟老宅的房客,不但不給房租,還說我是沒修養的斗雞,哼。」
都是那個人不懂規矩,來,喝了這碗蓮子羹,回頭媽媽去教訓他,不過萱萱,你也不要過份為難人家,畢竟是你父親的老世伯交代的。」女人笑著應付一句,將裝著蓮子羹的青花瓷碗送過去。
「哼,臭流氓,早晚有一天讓他服輸。」氣哼哼地嘀咕一句,柳冰萱喝下蓮子羹,躺在床上開始計劃自己的‘復仇大計’,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
睡夢中,柳冰萱變成中世紀歐洲的公主,被惡魔困在深深城堡中,正無計可施間,突然看見一個白衫飄飄的王子跋涉而來,大戰惡魔,將它趕跑,為自己打開城堡的大門。沒待看清王子的面容,一陣急促的鼻癢讓她從睡夢中醒來。
「討厭。」嬌嗔一聲,柳冰萱睜開眼楮,突然興奮起來,「艾靜姐姐,你怎麼來了?」喊著一下從床上跳起抱住面前的人。
「呵呵,我來看看你又要打誰的啊。」艾靜笑呵呵地道。
「哪能呢,萱萱最乖了。」柳冰萱做了個鬼臉,拉著艾靜興沖沖地跑下樓去。
艾靜是柳冰萱的表姐。由于年歲相仿,兩家之間又有密切的生意往來,兩人自然常常見面,漸漸熟悉,成了閨中密友。
柳冰萱任性調皮,鬼點子頗多,整個柳府都被她鬧得雞犬不寧。但偏偏這個小霸王就听艾靜的話。艾靜和柳冰萱截然相反,文靜大方,穩重端莊,有著一雙憂郁而智慧的大眼楮。如果說柳冰萱是典型的小惡魔的話,艾靜就是生活在宮廷中的高貴公主。可偏偏這樣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卻成了無話不談的密友,讓人嘖嘖稱奇,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姐姐,你怎麼想到來看我了?學習不是很忙麼?又要考博士又要考什麼的,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拉著艾靜坐下來,柳冰萱抱住她的胳膊道。
「快到中秋了,本想回家過節,可父親有筆生意急著簽約,昨天晚上的飛機去了歐洲,家里留下我一個人,我就想著來看看你。」艾靜拉住柳冰萱的手笑道。
「好耶,這麼說你能在這兒多住幾天了?太好了,我要趕快告訴媽媽,讓她多準備些東西,要春聯,喜字,煙火,元宵,水餃……」
「笨蛋,是中秋,中秋賞月,要春聯喜字干什麼?」艾靜揮著小拳頭打了柳冰萱一下,將這個掰著手指的小魔女打回現實。
要吃月餅的啊,我馬上給哥哥打電話,讓他也回來。」柳冰萱說著丟下艾靜蹦蹦跳跳跑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