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亂
幽深的峽谷,萬丈懸崖高聳倆旁,一股凜冽狂風從虛空中飄蕩而出,在這峽谷之中,盡情的肆虐著。
「呸」
峽谷中,數十人快速的穿梭,觀這些人的氣息不弱,甚至其中幾股已然到了極強的地步,不過面對這大自然所涌現出來的凜冽狂風,在小心翼翼,盡量不能顯露一身蹤跡的情況下,免不了受到些煎熬。
為首一名中年大漢重重的吐了口含著些許風沙的口水,不禁是狠狠道著︰「等剿滅了無痕殿的那幫雜碎,老子定要好好尋一處地方玩玩」
听得這句話,大漢身邊一位老者淡笑道︰「姜環,你就忍著點吧,我們是先頭部隊,若是不能一擊成功,會影響到士氣的。」
聞言,那名為姜環的大漢更是不滿的很,頗有幾分桀驁的說道︰「老孫,你說那無痕殿的頂尖高手都死了半數以上,怎麼宗主大人等還要如此小心,沒有了那幫老怪物,我們星極宗需要這麼謹慎嗎?」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無痕殿多年傳承,雖說比不上我們星極宗,但其底蘊也不容小覷,宗主大人行事,自有分寸,輪得到你來品頭論足?」那老者神色陡得一沉,冷聲道。
姜環也情知說錯了話,連忙神色一滯,道︰「是,是,我沒有腦子,多說多錯。兄弟們,加快速度,做了這一次,老子帶你們花天酒地去。」
修為到了他們這等境界,尋常的花天酒地已是無法引起這些人的興趣,因此,這一幫人都知道姜環話中的意思,不覺精神一振,一掃心頭陰霾,果然是穿行的速度快上了許多。
一行數十人快速的在峽谷之中行走,天然的阻礙雖是令得眾人吃了點苦頭,不過狂風的咆哮聲也是將他們的蹤跡極大的掩蓋了下來。
眼見得就要離開峽谷,眾人臉色之上,頓時涌現出一股狂熱之意。
急速行進中的姜環陡然腳步一頓,抬頭望向倆旁懸崖之上,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塊塊巨石,宛如天外隕石一般,從倆旁似雨點一樣落下。
那連綿不絕的巨石,在一道道元氣能量的推助之下,頓時好像一顆顆子彈般,攜帶著巨大的沖力,朝著峽谷眾人狠狠得砸來。
饒是這些人個個修為不弱,在這突然的襲擊之下,依舊是不少發出一道慘烈的叫聲,旋即被重重的砸飛身形,看那模樣,就算不死,也失去了戰斗的能力。
「給老子滾出來」
姜環一掌劈開落下來的巨石,怒喝聲中,身形一縱,猛地直射高空,一股龐大的能量匹煉隨即月兌手而出,對著虛空的某一處狠狠的劈下。
「轟」
轟鳴聲中,虛空那一處一道身影閃電般的浮現,瞧清楚此人,身形暴退的姜環森冷喝道︰「呂濤,你好歹堂堂一城之主,居然行這偷襲之事?」
「哈哈,姜環,你比本座又好的了那里去,難道你帶著一眾高手穿過峽谷,是要到本座的霖水城作客的不成?」
在這話音落下,剛出現的那道身影手掌在半空一揮,厲聲喝道︰「將來犯之人,殺得一個不留,要將星極宗知道,我無痕殿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是」
道道怒喝聲下,從那懸崖峭壁中,數十道身影閃掠出現,隨後無比快捷的落向峽谷之中。
一場血腥般的廝殺,頓時在這幽靜之地拉開序幕
這一次的無痕殿與星極宗之間的大廝殺,最終是導致著死亡山谷的混亂開始,峽谷內的勝負,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因為,在此之後,沒有過上幾天,倆方之間的大戰,便在好幾個城池之外展開。
令得無數人為之驚訝的是,在失去了一眾頂尖高手後,無痕殿之人,並未失去強大的戰斗力,面對來勢洶洶的星極宗高手,依舊表現出了一個超級勢力該有的力量,固然彼此間的廝殺,大多以無痕殿失敗為結局,但是無痕殿的每一個人,都不曾對這個宗門失去信心,反而憋著一肚子的怨恨,在下一次戰斗中,表現得更加犀利。
因此,雙方的戰斗,進行的極為慘烈,數天來的廝殺,不禁是讓雙方御空以下的高手死傷無數,便是地玄以上的高手,也隕落了不少,甚至在其中的一次,一名星極宗的人皇低階高手,在對方數名地玄巔峰高手的死命拖延,最後自爆之下,竟是出人意料的死去。
如此激烈的戰斗廝殺,死亡山谷中從未見過,一時之間,風聲鶴唳,那些想要混水模魚的人,趁機蠢蠢而動,或打著無痕殿的幌子,或是打著星極宗的名號,對平日里早有怨隙的敵人出手。
一場倆宗之間的爭斗,最後竟然演變成了整個死亡中谷內的大廝殺,這倒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而在這廝殺當中,許多的有心人發現,無論形勢多麼混亂,在中谷之南的一處城池里,依舊保持著往日的寧靜,或許這城池之中的氣氛不是那麼平靜,然而比起死亡中谷處處血腥味道比起來,這個城池確實是平靜許多。
這個城池,正是劍闕城,所有人都再次失算,陳子岩公然叛宗離開,星極宗居然不曾對他們發起過一次攻擊,甚至連口頭上的警告,也未曾從星極殿內傳出,這令無數人感到費解
但不管怎麼樣,其他勢力,或多或少,都在這混亂中受損不小,而蓮花宗巍然不動,這已是事實,從而也讓人知道,之所以會這樣,那還身在死亡內谷中的陳子岩二人,必定是讓星極宗高層感到了一陣巨大的壓力。
若沒有把握將這二人鏟除之前,星極宗絕對不敢動蓮花宗的任何一人至少現在不會,一個無痕殿,已是叫星極宗焦頭爛額,或許是他們自己都沒有想到,無痕殿會依舊這麼難啃。
混亂並沒有因為雙方的膠著而停止,也沒有因為蓮花宗的超然物外而讓眾人有所收斂,反而是愈演愈烈,如今行走在死亡中谷之地,才讓人真正的感受到,什麼叫做死亡。
幾乎是放眼之內,皆有廝殺,到處都有放任不管的尸體,濃郁的血腥之味,充斥著這一整片虛空,令人聞著心顫。
死亡中谷內的戰火,逐漸的向著四周擴散,皇印城,這個名號為死亡外谷,從來都是星極宗屬地的地方,倒是沒有中谷那般混亂不堪,然而肅殺之意,已在虛空中緩緩飄蕩。
山南城外,蓮花宗高手巡視的次數,乃至防御,比之往日都提高了許多,讓得一些來往之人皆是有些好奇,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皇印城不比死亡中谷,一些事情,在皇印城中是無法傳開的,因此,他們並不知道,無論是大劍幫,還是雲山殿,其實都屬于同一方勢力,自然更不會知道,如今的蓮花宗,在星極宗內,被視為叛宗之門。
當新一天的陽光艱難的穿過雲層,照射到城池之中的時候,山南之外,大批精銳的護衛,手持尖銳利器,將著唯一一條進入到山南城內的道路,給封鎖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來往路人紛紛驚訝為之側目,因為,領頭之人,正是排雲宗萬流谷以及山海樓三大勢力之主。
三派如此模樣,肯定不會是要到蓮花宗內作客的,那麼眾人頓時大驚。
「蓮花宗人,若是投降,本宗可以饒過爾等性命」三人之中,其中一人對著里處一座恢弘的大殿高聲喊著,一幅意氣風發的模樣。
「嘿嘿,大言不慚,仇志,當年我家宗主大人饒你一命,做了這麼多年的狗,如今,終于敢做人了?」
嗤笑聲中,數十道身影聯袂而至,強大的氣息,將得山南外那密密麻麻的精銳護衛所散發出來的凶煞之氣,立馬給壓制了下去。
「這,便是蓮花宗的真正實力嗎?」
無數的圍觀人不禁瞠目結舌,早就知道,皇印城中,第一大勢力,已不是大劍幫,而是蓮花宗,但沒想到,蓮花宗居然強大到了這個地步,這數十人,皆在御空境界之上,如此陣容,便是放眼死亡中谷,恐怕也不弱小。
仇志三人臉色頓時大變,他們也沒料到,平日里蓮花宗的勢力居然隱忍的如此之深,同在一處城池,竟是無法察覺的到。
「仇志,等你們多時了,還以為你們會放過這次大好的」
听得此話,仇志等人臉色再度變化,自以為勝券在握,倒是不曾料到,對方早有準備,而且準備的如此充分,這一次,算是踢到鐵板了。
仇志三人相互對看了數眼,最終眼神一狠,他們就不相信,憑借著三派的勢力,還拿不下一個蓮花宗?他們高手眾多,自家也不是吃素的。
當下仇志三人同聲大喝,喝聲之中,一道道身影快速出現,看這模樣,已是將三派壓底之人都已帶了過來。
如今在高手數量上,雖然還弱了一些,不過三派人多勢眾,未必就會落了下風,仇志一聲冷笑,厲喝︰「今日,本宗要血洗蓮花宗」
「就憑你們?」
在仇志話音剛剛落下,淡淡的清冷聲音旋即響起,瞬間,一道黑色身影閃電般的出現,一股幽黑能量匹煉暴涌而出,對著仇志三人,鋪天蓋地的沖下
「地玄高手」
仇志三人大驚,趕忙催動著體內元氣,然後向前猛地拍了出去。
「蓬」
巨響中,三人身形倒退而回,撞飛了身後許多人之後,才是穩住身體,嘴角邊,一縷漆黑如墨般的血跡,快速滲出。
「實力還算不錯,接我天絲萬毒手,居然還可以活著,不過毒已入體,憑你三人的實力,等死吧」
身形現出,一名女子冷漠說道。
「元妃大人」
元妃狠狠的揮揮手,森然道︰「我來之前,陳五曾說過,犯是欲對蓮花宗不利者,一個不留,老魏,眾兄弟,心狠一點,陳五還說,死亡中谷我們可以不保,但皇印城是我們的根,不容有失」
「是,屬下等明白。」
能夠讓元妃等人來到皇印城,已是表明了宗內態度,而今一個根字,更是讓眾人明白,不管日後蓮花宗如何強大,皇印城,才是蓮花宗最值得守護的地方。
一念至此,眾人士氣頓時大盛,隨著一聲咆哮,數十名御空高手如下山猛虎一般,奔涌而出,寬敞街道倆旁,無數個蓮花宗弟子也是毫不猶豫沖出,對著外邊的敵人,惡狠狠的殺去。
有元妃三個地玄高手在,排雲宗三派,幾乎是沒有半點還手之力,尤其是仇志三人已沒有再戰的能力,這一場廝殺,更多的是屠殺,是蓮花宗的表演。
戰斗一直延續了一個多時辰,到結束的時候,不僅周圍各地都是尸體,那整潔的街道上,也被鮮血染紅一片,濃烈的血腥味道,似乎在述說著方才的慘烈。
遠處樓閣上,甘白與雲玄沉聲一嘆,甘白道︰「如此大的動靜,你我不可能不會知道,以後,如何與宗內高層交代?」
雲玄沉吟了許久,方是輕聲道︰「不用交代了,呵呵,連地玄高手都進入到了皇印城,可想而知,陳五是在防範著,我們能怎樣?」
頓了片刻,雲玄正色道︰「甘老弟,你與我透個底,若是今天,蓮花宗真的受到三派屠殺,你會不會出手,他日,子岩兄弟若是遭難,你會不會援救?」
「老前輩,你呢?」甘白不答反問。
沉默許久,雲玄望向遠方,眼神逐漸堅定,正色說道︰「屆時,老夫將月兌離星極宗,助子岩兄弟,待得事後,再自行了斷,以慰列祖列宗」
「前輩能夠做到的,甘白自是可以。」
聞言,雲玄放聲大笑,未幾,甘白同樣一笑,倆道豪氣笑聲,響徹天地
無論是死亡中谷,還是皇印城,所發生的事情,在遙遠之地的一方山洞外,被硬生生的阻攔了下來。
洞內,倆道不同的光芒不停的閃爍,宛若高空中的驕陽一般,使山洞無比灼熱,時而又如雪地中的寒冰,令得山洞十分寒冷。
但是,不管如何變化,極熱與極寒的轉變之間,始終有著一道淡淡銀芒穿梭其中,一股來自虛無的震顫,便是貫穿其中,使這山洞中的虛空,始終處在一種有規律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