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靜心凝視,看到身披晨暉的朦朦,正叮鈴 啷拎著一大串名片大小的門卡,興沖沖與剛才那個歪著頭說話的女孩嘻嘻哈哈地說笑著。兩個明眸皓齒春光嫵媚的女孩在一起,一樣俏麗清純活潑可愛。
我被眼前這景象深深地感動。
說實在的,我都有點心生嫉妒,她從來沒有跟我這樣隨意地嘻笑交談過。
不知她們說了些什麼,朦朦捶了那女孩一拳。
「沈朦朦!」我大聲叫道。
朦朦扭過臉向我這面看,慢慢收起笑容,似乎猶豫了一下,而後徑直向我走來。
「你怎麼也在這兒,來玩兒呵?」
什麼叫來玩兒呵?
「我,我是來采訪。」一雙大眼楮顰起笑容,盯著我心慌慌的。
「噢?這麼巧。」她笑笑,但語氣中卻多少顯得有些不相信。「是你找我,有事嗎?」
「沒……沒什麼事兒。這不順便嘛,看到了你,就……打打招呼。」在她同事面前,我多多少少得抑制一點自己的情緒,不能流露太多,于是用了一種滿不在乎的口氣。
「那你忙,我還有工作。」她不冷不熱地說,然後笑吟吟地轉過頭,「大家到我這兒來領卡啦。哎呀,別搶別搶,一個一個來嘛!」她興致極好,似乎對同事的熱情比對我要高很多。
「你算了吧。」看樣子,還是我剛剛夸獎過你眼力真好的那個女孩子眼力真得是蠻好,大有揚成績再接再厲的味道,看我郁郁寡歡地被冷落在一邊,便一把搶去朦朦手里的門卡。「還是我來吧。人家等你半天,肯定有事。」說著,向朦朦做了個鬼臉。
「哦,你說他呀?」朦朦落落大方地一笑。「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吧。他是電視台的記者,叫夏……」說著,征詢似的看了我一眼。
「宇航。夏宇航。」我趕忙補充。
事實上,朦朦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之所以這樣,我猜想她是在向大家暗示︰其實,我跟他也不熟,屬于工作中認識的一般性朋友。
「宇航?好像是一種飛機的名字哎。」「嗯,要省略中間那個字,正好是咱們公司的簡稱。」「對對,問問他,叫夏航的人想不想來我們廈航啊。嘻嘻。」「那天滾滑梯的好像是他,滑降的動作挺在行的呢。」「是啊是啊,連續兩個滾翻,真的好酷」……
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女孩子們從評論我的名字開始又轉向了那天參加的考核項目。
也許是不想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大家這樣議論,朦朦接過話題,可話中的含意卻柔中帶剛,像詢問更像否定。「夏記者,你找我真的沒事兒吧?」
「呵呵。真沒事兒。只是覺得跟你……特別熟。」
我本來也想當眾暗示點什麼,可朦朦微微一笑,偏偏對我話中的含義不予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