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兵走後王審琦也率領第一軍回了軍營因為不知道這場比試還要不要進行下去而且裁判竇儼已經走了那些本來已經「陣亡」的士兵也跟著返回了軍營第一軍是這樣第二軍也是。
回到軍營後王審琦大體數了一下「陣亡」的士兵居然有六百人之多佔到他騎兵人數的四成更讓他惱火的是不僅營房柵欄被破壞了留守大營的步兵有一個指揮幾乎被打殘。
仗打到這個份上了他算是敗了其實剛剛過去的夜戰他幾乎已經敗成定局只是他一直不願意承認事後清點損失他心里不得不承認自己敗了。他也懶得再看了懊惱地回了自己的營帳。
潘美坐在他的營帳里冷冷地看著他進來眼楮像刀子一樣︰「看王兄這模樣似乎準備認輸了？」
王審琦這個飽戰之將哪里肯承認輸給了一個毛頭小子他臉上漲紅地道︰「我哪里輸了最多是個平手。」
潘美微微一笑也不和他爭辯。
王審琦的臉上更紅了他咳嗽一聲坐了下來拿起茶壺咕咚咕咚灌了一通然後瞥了潘美一眼道︰「有事情你就說吧。」
他太了解潘美了沒有目的的事情從來不做。
果然潘美正色道︰「追擊郎兵是我給王兄出的主意夜里之敗我有很大的責任」
王審琦不等他說完就揮手打斷道︰「是兄弟就不要說這話听著酸什麼你的我的何況我也是同意了的。」
潘美道︰「王兄別急等我說完。這次失利我有責任何況我受太尉重托來相助王兄就不能半途而廢。」
「行了你有話就直說吧。」王審琦听他哩嗦的直截了當地道。
「好。」潘美眼光一閃「正如王兄所說我們還沒有敗還有取勝的機會。」
王審琦慘然一笑︰「那又如何如今都這個模樣了。竇大人不是去請示皇上了嗎出了人命那些文臣肯定會借機勸皇上停止比試。」
「停止？」潘美冷笑一聲道「當今皇上是什麼人如今君威日隆還有誰勸得了？不就死個人嘛只有竇儼這樣的文人才大驚小怪把它當回事。」
「潘兄意思是比試還可能繼續？」
潘美看著王審琦道︰「不是可能是一定！你難道沒有現經過這幾天士兵尤其是新兵的變化嗎？雖然沒真上過戰場卻已經有了幾分老兵的樣兒了。新兵和老兵的區別就不用我說了吧？
皇上會看不到嗎？陛下古今明君性格堅忍他下定決心做一件事情什麼時候半途而廢過？我敢斷定要不了多久竇儼就會回來讓我們繼續比試。」
王審琦听得連連點頭點頭之後臉上還有些緊張現在他軍剩余人數和郎兵相當而且還有部分是步兵戰勝郎兵他可沒有把握。
潘美一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想什麼他詭秘一笑道︰「我有法子可保證王兄勝過郎兵！」
王審琦眼楮一亮急忙道︰「快說。」
潘美不緊不慢地道︰「我們夜里損失的人被我留下來了足足有六百人。如果這些人中有五百人重新上戰場王兄你說會如何？」
「不要說五百再給我三百騎兵我一準打敗郎兵哼王某可不會再中他的計了。」王審琦說著疑惑地道「可是哪里還有五百人啊他們一會兒就要去竇儼那里報道了你留之何用？」
潘美伸過頭來神秘地道︰「我有法子可以洗掉他們身上的膏藥。」
「做標記的白色膏藥？」
王審琦更是不解了。
兩軍比試中怎麼算傷亡人數負責籌謀此事的魏仁浦頭疼了很久最後王樸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去找翰林醫官馬道元。馬道元給魏仁浦配置了一種白色的膏藥這種膏藥粘在衣甲上擦不去水洗不掉它還有個奇特的特性質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顏色就會從白色變成灰黑色。
把這樣的藥膏涂抹在箭支、刀槍外的裹布上擊中了士兵就會留下印記而受了傷不能再戰的士兵就要趁著白色藥膏沒有變成黑色之前去竇儼那里這部分人就是「陣亡」的了。
潘美的笑容更加神秘了「說來也巧兄弟正好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這種藥膏並且知道用醋可以洗去它。我已經讓人快馬加鞭去城里弄醋去了。」
王審琦眼楮一亮接著猶豫起來。
潘美以為他怕人知道急忙道︰「王兄放心都是自家兄弟我保證沒有人會說出此事。」
「不行！」王審琦猶豫了半天忽然站起來道「我王審琦堂堂大周將領怎麼能做出這種小人行徑來？我要勝就堂堂正正地勝；即使敗也要敗得光明磊落。我知道潘兄好意此事無需再說。」
他說完大步走了出去。潘美看向王審琦一陣失神。
****************************************
郎兵回到軍營數了數損失的人數竟有兩百多人。李勇滿臉愧疚地道︰「將軍都是屬下不好沒有及時趕到。」
郎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們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們出事了呢。」
李勇更加慚愧他不好意思道︰「我是按照計劃返回的可是天太黑了我我們迷了路兜了個***。」
「迷了路？」郎兵笑了起來笑罷道「迷得好這次迷了路真上了戰場就不會了。」他說著揮手對「陣亡」的士兵道︰「你們都去竇儼竇大人那里吧。」
黃六一听道︰「大人的意思是還要比試？」
「當然要要不了一個時辰竇大人就會回來陛下可還沒看夠了。」郎兵微眯著眼楮吩咐道「讓弟兄們抓緊休息今天我要和王審琦來個了結。」
「是！」李勇、黃六應了一聲把郎兵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果然沒到一個時辰竇儼就派侍衛來傳了皇上的口諭︰比試繼續盡量避免大規模夜戰避免傷亡。
侍衛走後郎兵召集了諸將下令道︰「執行第二計劃！」
第二軍全軍頓時動了起來很快整理好隊伍王大山率領第三指揮一人雙馬率先離開隨後郎兵、李勇帶領剩下的不到一個半指揮直向王審琦大營撲去。
在天色剛明的時候第二軍出現在了王審琦大營的前面哨兵遠遠看見第二軍騎兵風馳電掣般的過來慌忙跑去稟報王審琦。
王審琦一身甲冑地站在營門前不用哨兵稟報他已經看到了。身後左右同樣是盔甲整齊的八百名騎兵正中是七百名步卒列著整齊的方陣。
王審琦舉起大刀大喝一聲道︰「弟兄們隨我迎敵展現男兒雄風的時候到了。」
兩翼騎兵從左右營門走了出去步兵走了正門其實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營門全被郎兵破壞掉了他也沒時間也沒打斷修復。
郎兵遠遠地看著王審琦軍陣營嚴整典型的陣勢步兵居中騎兵分守兩翼他向李勇點點頭李勇會意拔馬走出中軍身後第二指揮騎兵也跟著出去第二軍騎兵頓時分成了兩部左右向第一軍包抄過來。
在三箭之地騎士從背上取弓在兩箭之地上上弦一箭之地箭從滿月似的弦上激射而出
王審琦看著從中忽然分開的騎兵下令道︰「步兵上盾騎兵下馬強弓伺候！」
兩撥箭雨擦肩而過雙方都有人中箭倒地。第一軍的弓強第二軍仗著馬雙方弓箭射程相當；第一軍身披重甲第二軍馬快難以瞄準斗了個旗鼓相當。
郎兵疾馳而過眼神一冷這個王審琦不笨也會集中覆蓋射擊了雖然弓箭射程不一影響了威力還是給他帶來了損失。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度才是關鍵第二軍兩支騎兵疾馳而過在第一軍後背交匯一起攻擊防守薄弱的第一軍後背。
看到後軍像被鐮刀割過的秋草一樣倒了一排王審琦嘴角一陣抽*動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大聲下令道︰「前軍變後軍後軍變前軍退往河邊。」
郎兵、李勇趁著王審琦變陣的功夫專揀薄弱的地方攻擊但也只是遠遠的用弓箭攻擊一觸即走。
兩輪下來第一軍損失了百余人終于退到了河邊郎兵、李勇再也不能攻擊其後背也不能繞其軍交錯攻擊了于是兩軍分別攻擊其一邊還是一觸即走。
王審琦退到河邊郎兵的攻擊威力大大減少他悄悄地松了口氣目光冷地地看著縱橫捭闔的郎兵騎軍暗自道︰你就囂張吧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
他心里想著目光不斷掃視四方眼中帶著疑問︰王大山和重騎兵哪里去了？
郎兵的襲擾一直持續到接近中午然後中間返回換了一次戰馬回來之後騷擾兩次擊直接從側翼切入了第一軍騎兵中間第一軍沒想到第二軍忽然變了策略一時沒反應過來馬都沒上就被第二軍殺了過來。
上馬來不及了王審琦直接把騎兵變成了步兵在損失了外圍之後他們的很快反應過來憑著長槍和盾牌很快擋住了第二軍的進攻但是第二軍沒有後退反而瘋狂的進攻起來。
輕騎兵沖入嚴密的步兵方陣明顯用自己的短處踫敵人的長處非常吃虧王審琦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郎兵莫不是瘋了？
潘美想的卻是︰這其中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
萬歲殿听完侍衛的回報竇思儼急忙跑過來對正在用膳的柴榮道︰「陛下郎兵開始全力猛攻王審琦軍了看模樣應該是決戰。」
柴榮放下碗筷站起來道︰「快備馬朕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