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匡天下 第九十三章 王樸露天機

作者 ︰ 大殺四國

過午飯在床上躺了一會郎兵就起身去了大哥郎安

郎安平的家並不遠也在馬行街不過是在南邊隔了四五百米的樣子比郎兵的宅子小了些不過也有二十多間房子怎麼著也算大戶人家了。

嫂子王杏兒病的並不重洗浴之後沒注意著了涼請了個郎中抓了幾服藥吃了一天已經好多了臉色潤紅看起來沒什麼大礙。

郎兵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和嫂子聊了幾乎說了撫慰祝福的話也就出來了這年頭男人不能在女人房里久呆當然母親房中例外。

又逗了逗兩個佷子給了點零花錢。就這會功夫已經有兩撥人來家里都是生意上的往來看來大哥也挺忙郎兵嘮了幾句家常也就回來了。

剛一回到家馬新梅就迎了上來低聲道︰「少爺家里來客人了說是您的朋友一個叫薛居正的大官人還有一個叫盧多遜的年輕後生。」

「哦我知道了。」郎兵點了點頭快步往客廳走去。

薛居正坐在客廳輕輕抿著茶不時和盧多遜小聲說幾句話一見郎兵走了進來急忙站了起來拱手道︰「郎老弟恭喜恭喜呀你這帽兒又該換個大的了老哥說不錯老弟前途無量啊。」

郎兵拱手回禮道︰「老兄怎麼一來就給我戴上個大帽子?不過這話听著舒坦也就咱們兄弟說說。」

「哈哈。老弟這是拿哥哥當自己人我才這麼說了實話。」薛居正哈哈一笑轉身指著身後的青衣少年盧多遜道「還記得我這位小老弟嗎?」

「怎麼不記得他還來過我軍營替你傳信呢。」郎兵對著盧多遜也拱手為禮道「盧兄安好郎某多有怠慢了。」

「不敢不敢。」盧多遜有些手足無措地連忙給郎兵回禮他一個個小小地翰林哪敢受堂堂都指揮使大人的禮?「大人折殺小人了。」

「哎在家里哪有那麼多禮。什麼大人小人的。我听著不順耳看你我年紀差不多就以兄弟相稱吧叫我三郎也樂意的很。」

這下把盧多遜鬧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家教森嚴禮儀分明還從來沒受過郎兵這等高官的禮遇。

薛居正哈哈一笑道︰「三郎不拘俗禮那盧老弟也就別客氣了。直接稱呼三郎得了這是三郎看得起你。」

盧多遜這才勉為其難地叫了聲道︰「三郎兄。」惹得薛居正和郎兵都笑了起來。

「快請坐你們鼻子可真靈通我昨兒才回來。今天下午你們上門了是特意來看看我缺胳膊少腿沒有還是專程來祝賀呢?」

薛居正也半開玩笑似的道︰「不用看我就知道你完好無缺。蜀國那些蝦兵蟹將哪里難得倒你?我來。一來想看看你。有點事情要說;二來嘛拉拉交情走走你的後門。以後少不得請你幫忙呢。」

「哦薛老哥有事盡管說也不用拉什麼交情只要小弟可以幫的上的決不推辭。」郎兵正色道。

「夠朋友。」薛居正說著臉色一正瞟了幾個伺候地丫鬟一眼看向郎兵。

郎兵馬上會意對著身旁兩個丫鬟道︰「這里不用你們伺候了下去吧。去告訴夫人讓廚房再多備幾個菜今晚我要和薛兄、盧兄喝幾杯。」

「正又這個打算。」薛居正說著一直桌子上的東西道「看看三十年的女兒紅我都帶來了。」

「這可是好東西呀有錢都難買到。」郎兵讓丫鬟把酒拿了下去。

等丫鬟出去後薛居正才微帶神秘地道︰「三郎剛才我說的可不是假話你真地要高升了我的信兒絕對不假。」

「薛兄請說。」

雖然知道自己升官是鐵定的但是怎麼升升到什麼地方里面的區別就太大了由不得郎兵不關心。

薛居正捻了捻頜下三柳胡須笑吟吟地道︰「我也是听王樸大人無意中說地。」

「王樸?」郎兵皺了皺眉頭他可是守口如瓶而又嚴謹的人如今西征大軍還沒歸來朝廷也沒下公文他怎麼會「無意」中說出這樣重大的消息呢?

「王大人其實也沒說什麼早上我去比部衙門點卯的時候見到了王大人他知道我和你交好就告訴我你已經先行回來了。我就隨口道三郎這次功勞不小是不該是換頂帽子了?他笑著對我道︰‘那可不是還要換頂大大地。’」薛居正學著王樸嚴肅呆板的語調惟妙惟肖。

不過郎兵可沒有心情笑王樸一向嚴謹他說的話是絕對不假地不過好像也沒有什麼實質地內容他不由地瞟向薛居正沉聲道︰「就這些?」

「當然不是這些。」薛居正眯著細長的眼楮似笑非笑地道︰「這些你心里清楚老哥怎麼會拿這些廢話來討飯吃?」

有料郎兵也不急既然來了他肯定會說地因此只笑吟吟地看著他。

薛居正等著郎兵追問沒想到他穩坐釣魚台一副不疾不徐的樣子豎起拇指道︰「行是做大事的料。」

他探頭過來壓低聲音道︰「王大人走的時候還撂下一句話意味深長啊。他說陛下深謀遠慮封的每一個官職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也許現在一時半會還用不上但是你仔細琢磨琢磨就知道里面大有深意。」

「這話是什麼意思?」郎兵眉頭一皺道。

薛居正眉毛一挑道︰「三郎難道你忘了自己身上還掛著一個職位?」

「你是說靈州團練使?」

這是個閑職在五代十國這會兒皇上通常給立了功將領上閑職。以示重用實際上卻不到任。

薛居正正色道︰「不要小看這些閑職不定什麼時候就變成實的了你看那長長地頭餃似乎沒有什麼用處其實里面大有學問啊。這是用人之道隨時可以讓你上也隨時可以讓你下。」

郎兵點點頭這個「用人之道」前面的名詞自然是皇上柴榮。長長的官名是中國

傳統了在後來的宋代展到了頂峰郎兵看電視的厭那長長的一串名字。接觸了官場他才慢慢知道那里面學問之大恐怕他一生都研究不透但是卻無論如何擺月兌不了那份討厭這一個個官職名字都是帝王手中的利器。卻奪了百姓口中無數糧食!

「你的意思是我要外放去靈州做團練使?」郎兵擰著眉頭道。

薛居正眨著眼楮道︰「別給老哥裝糊涂怎麼會只讓你做團練使呢。」

「難不成讓我做節度使?」郎兵苦笑道。和在電視里看到過一些團練使往往是大將的跟屁蟲什麼地完全不同團練使實際上位高權重。

唐代團練使全稱為團練守捉使。有都團練使、州團練使兩種。武則天為防御契丹、突厥的進擾在今河南、河北建立武騎團兵。團練使就這些地方軍隊的統領者但安史之亂前只在個別地區短時期內設置。安史亂起全國兵興。唐王朝又在部分藩鎮或屬郡設置都團練使、州團練使。

都團練使自乾元元年起6續置于江西、宣、浙東、福建、湖南、黔中等不設節度使、都防御使的地區所轄州數多少不一。黃巢起義後藩鎮勢力更加強大。都團練使漸升為節度使。州團練使本在一部分州設置。代宗時。宰相元載為籠絡人心所授刺史悉兼團練使。大歷十二年。唐王朝詔令除都團練使外各州團練使全部廢除但不久又部分恢復。此後團練使地官職沿用到唐末五代。

說簡單一點都團練使相當于方鎮的最高軍事長官相當于今天的大軍區司令;州團練使是地方軍事長官相當于分區司令。郎兵是靈州團練使地位僅低于節度使、靈州刺史實際上五代戰亂頻繁團練使的權柄還要重于刺史。

郎兵鑒于靈州地重要性曾經在上《平邊策》的時候建議過柴榮加強靈州的防御柴榮卻不置可否。後來他了解了靈州情況後才明白其中的緣由靈州在馮家地控制之中已經數十年了。

高平之戰後柴榮開始收回部分節度使的權力節度使推官要由朝廷派遣但是派去靈州的幾名官員卻死于途中郎兵很清楚是馮繼業不想讓他們到任。

「非得做節度使才行嗎?刺史兼著團練使也不錯。」薛居正慢條斯理地道。

這話听在郎兵耳朵里卻像晴天霹靂刺史兼團練使是不少可是那是沒有節度使地情況如今朔方節度使活得好好地這等于架空了他地權力不是擺明把自己放到火上烤嗎?

不過薛居正能看出這點來讓郎兵打心眼里里佩服不愧是官場上模滾打爬十幾年的老油條他也不想想要沒這點眼光後來怎麼能成為北宋一代名相?

郎兵苦笑道︰「听你這話我怎麼感覺下坐了個火盆子。」

「是你鋒芒太盛怨得誰來?不是你讓陛下加強靈州防御嗎?這個自然指望不上馮家老二了。」薛居正開完了玩笑正色道︰「靈州如此重地正說明陛下對你器重這個火盆子不是一般人能坐地。若是坐的好了前途無量啊。」

他眼光一閃︰「你是武將手下兩千五百能征善戰的鐵騎可不是那些任人宰割的文弱書生。」

他言下之意你郎兵要是連命都保不住那朝廷還要你何用?

郎兵沉默半餉忽然問道︰「王樸不是那種大嘴的人吧?」

「當然不是他說話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听。」薛居正意味深長地道「我也就告訴了盧多遜其他人連一個字都沒提。」

他看著郎兵道︰「靈州不是平靜的地方兩眼一抹黑就撞了進去任你天大的本事怕也難逃羅網。」

「我明白了。」郎兵眼光一閃算是徹底明白了王樸的意思。

他一向嚴明公正不方便直接透漏消息給自己就通過別人隱晦地提點自己又怕自己明白他的心意特意讓薛居正個老狐狸提點自己。就是讓自己早作打算靈州險惡宜早作打算。當然這背後肯定是皇上授意了不然以王樸那脾氣再好的交情也不會透露半點口風。

「多謝薛老哥。」郎兵站起來對著薛居正行了一禮。

「謝什麼。」薛居正把郎兵按了下來道「老哥卻是有事相求說來慚愧我薛居正半生沒有求過人今兒卻要向郎老弟開口相求了。」

盧多遜站了起來滿臉慚愧地道︰「薛兄」

薛居正拜拜手拉著他坐了下來道︰「我當年屢試不第曾受其父侍御史盧大人鼓勵和接濟感激莫名一直無以為報。而盧兄弟的才華我又素來欣賞郎老弟要是外放刺史少不得要用人所有我特意把他推薦給郎老弟我不怕他才能不夠就怕年輕氣盛與官場上的事情了解不深故而希望郎老弟可以多加照料。」

「這個當然沒問題只是如果真去靈州那等凶險之地我難免照顧不周全若是有了閃失。」

盧多遜站了起來道︰「自古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從郎大人的身上盧某看清了事情愈是艱難危險愈是要去做才能磨練自己鍛煉才能能踏踏實實做一點實事縱是有危險又有何妨?」

郎兵模了模下腮後來才知道盧多遜在翰林院坐了一年的冷板凳徹底膩味了他甚至告訴薛居正寧願到邊地做個文案也不願意整日無所事事的吃白食。

他不經意地問道︰「盧伯父既然是侍御史為何」

薛居正道︰「御史先要為人清廉不徇私情嚴己寬人否則又有何資格去糾察別人?盧伯父又是持家極嚴的人今兒的事情是瞞著他的。」

這時房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緊跟著馬新梅清脆的聲音傳來︰「少爺王環大官人求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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