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匡天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 蒼鷹縛兔

作者 ︰ 大殺四國

「可是大人」盧多遜充滿擔憂地道「這可能真的引起黨項人和大周的戰爭皇上也會對您心生不滿。」

「哈哈哈」郎兵轉生往刺史大廳走去一邊走一邊道︰「你太小看皇上了皇上什麼時候怕過戰爭?興許皇上還巴不得我教訓教訓這些黨項人呢。野利明圭說什麼要去進貢哼他們哪年不去進貢?所謂的進貢不是變相的交易能夠讓他們獲得更多的利益沒有利益你以為他們會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嘿正好滿足那幫歌頌太平的士大夫的虛榮

盧多遜畢竟是讀書人出身身上沉澱著某種與之相連的東西不由的分辯道︰「也不完全是虛榮心他們畢竟向大周臣服了嘛。」

郎兵笑了笑道︰「今天你的表現可不太好沒有必要向別人示弱這個世界就這樣弱肉強食最終還是要靠拳頭說話。」

盧多遜對此不敢苟同動了動嘴唇卻沒說什麼將軍說的不無道理天下大亂禮儀崩壞現在正是武夫當國年月。過了一會兒才出了口氣道︰「將軍您難道真不擔心」

「擔心什麼?」郎兵冷然道「你都叫我將軍將軍嘛不打仗要什麼將軍?我們來靈州不是來觀光旅游的是來打仗的。不打仗我如何掌握軍權?」

「行了你就放心吧我敢保證大仗打不起來的至少不會為了區區一個人。」郎兵見盧多遜還有些擔憂的神色知道他是真心為自己擔憂就多解釋了一句。

盧多遜這才點點頭「那明天的案子。是否將軍親自審理?」

「呵呵這個我可做不來。你精通周律還是由你來審為好。其實呀明天的案子也沒什麼可審的人證物證都齊全。走過場而已。不過你要做好了做得讓整個靈州——不整個朔方都知道本將軍的名聲。」

盧多遜放下了心事也恢復了書生本色。笑道︰「放心吧將軍。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一定把這個火給您燒得旺旺地。」

「那好你忙吧把該準備的都準備齊活嘍。」郎兵伸了個懶腰「好幾天沒睡個舒服覺了今天沾了那個野利公子地光可以在府里的大床上美美睡上一覺了。」

盧多遜笑了笑眼光中說的敬佩把郎兵送出了刺史府。他就開始為明天的事情做準備了。

節度使府黃旄和馮繼業相對坐在大廳中。魏銘和三名屬下在稍遠地地方眼楮一眨不眨地監視著他們。

馮繼業靜靜地听黃旄說完嘆道︰「由他去吧。」

「大人估計黨項那邊會有什麼反應?野利明圭可是野利乞力的私生子。唯一的兒子!」處理政務黃旄說第二在朔方絕沒有人敢稱第一但要說到軍事他連平日正眼都不願看的牛萬都比不上。

「小戰是免不了地大仗打不起來。這些番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東西。真要打起來他們討不了好。我朔方兩萬大軍可不是吃素的。我看也就是野利乞力和我們鬧騰鬧騰其它幾個部落不會真心為他賣命的。又沒有什麼好處。」馮繼業不在意地道。

黃旄點點頭道︰「郎兵大概是吃準了這點不過他又有什麼好處除了賺一個虛名把西邊最大的黨項部落得罪了他難道不知道朝廷還要從黨項人手里買戰馬嗎?」

馮繼業嘿嘿一笑道︰「年輕就是年輕郎兵不過想出出風頭顯顯自己的能耐。或許他根本沒打算從黨項人手里買馬。山丹馬比黨項人的馬好多了就是太貴了。」他說著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目光「郎兵軍中就有三百匹山丹馬其他的也都是契丹軍馬都是好馬呀。」

「是好馬卻比黨項馬貴得多路途要遠得多朝廷用不起他郎兵也弄不出這麼多錢來買馬老夫實在想不透。」黃旄搖搖頭覺得郎兵不像馮繼業說的那樣簡單他看不透這個年輕人總覺得有些高深莫測。

「也許他想從黨項人、吐蕃人甚至阻卜人手里搶奪戰馬也說不定。」馮繼業譏諷道。他笑罷向魏銘等人地位置努努嘴苦惱地對黃旄道︰「黃老你想想法子讓我好擺月兌他們整天刀架在脖子上受制于人不說睡覺都提心吊膽的不知道哪會兒頭上的馬刀就落了下來。」

黃旄道︰「大人盡管放心好了郎兵大好前途舍得于大人同歸于盡?」

「那可說不準我可听說他以前就是個愣頭青打起仗來不要命地。」

「那是以前。」黃旄看著馮繼業苦惱的模樣壓低聲音道「忍忍吧要不了幾個月的。」

馮繼業眼楮一亮道︰「黃老有法子快說。」

黃旄側頭看了一眼往這邊張望的魏銘一眼等他轉頭看向別處才壓低聲音道︰「也不能說有有些眉目而已。老夫已經派人去查這個幾個人的底細了郎兵能威脅你我們就不能威脅他們地家人?」

「高!黃老就是黃老。」馮繼業眼楮亮地像燈籠「郎兵的家人咱們沒法弄那幾個蝦兵蟹將還不易如反掌?」他不由地得意一笑「黃老您可要快點讓我早月兌苦海呀。」

「不」黃旄臉上帶著詭秘之色「只有你依然在郎兵掌握之中他自以為勝券在握才能夠放心大膽地做事對我們防範之心會大大降低。」

馮繼業一听就明白了黃旄的意思姜還是老的辣啊不過他嘴里還是道︰「那要等多久?」

「大人見過蒼鷹縛兔嗎?」

馮繼業道︰「我見過黃老不是也見過嗎?我父親在世的時候養了好幾只鷹用來狩獵。當年隨父親狩獵剛好見過老鷹俯沖而下抓兔子的場面那俯沖之勢迅捷凌厲壯觀兔子沒有一點反抗之力」

或許是想起了往事馮繼業的眼光有些幽深他瞟了黃旄一眼道︰「當時候黃老不也在場?」

「是啊轉眼間這麼多年過去了節度使大人也」黃旄喟然感嘆道。

這個節度使顯然不是指他馮繼業有些不悅本節度使在這里呢。好在黃旄沒接著說下去而是道︰「蒼鷹縛兔講究一擊必中一擊必殺。抓緊了機會不給對手絲毫反抗的機會。」

馮繼業眼里閃著精光也不計較黃旄心中的節度使永遠是他父親了聲音低沉地問道︰「什麼機會?」

黃旄眼楮里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朝廷派郎兵來干什麼的?」

「表面上是剿滅沙匪!」馮繼業不解地道。

「和蚌相爭漁翁得利。」黃旄陰陰一笑「公子什麼都不用管盡管放權他要什麼你就給什麼。等他練好了兵就讓督促他去和劉沙虎作戰」後面的聲音更低了以至于馮繼業不湊過頭來都听不清楚。

好狠好毒的計謀竟要把郎兵、劉沙虎一鍋端端掉!馮繼業看著一臉平淡的黃旄放佛剛才出那個毒計的人不是他一樣不過他卻是心懷鬼胎笑容有些勉強。

在黃旄的逼視下馮繼業略一猶豫就下定了決心︰「那就讓郎兵得意幾個月到時候本節度使要他加倍償還!」

一張大肥臉整個兒扭曲起來在昏黃的燈光下更見猙獰。

十月七日的靈州刺史衙門格外熱鬧人擠著人把刺史衙門門前一條街都圍死了。

靈州的官員心情復雜百姓心中更多的是興奮年紀大的還依稀記得十數年前胡騎攻破靈州城的慘狀。這也新鮮事兒公開審理的是黨項部落領的親佷兒不能說開天闢地頭一遭近百年來肯定沒有過。

郎兵淡淡地凝目于熱情高漲的百姓這年頭娛樂活動實在太少了這事兒一過他們又多了不少茶余飯後的談資吧?回過頭來掃了一眼黃旄他正悠閑地品著茶不時搖頭晃腦似乎在贊嘆茶的美好下面的熱鬧顯得和他毫無關系。郎兵知道他是打定主意放手由他了就把目光放到了台下趙三金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台下額頭上一片赤紅掩不住一臉的哀傷。

趙三金天還沒亮就來了見到郎兵的時候兜頭就跪倒了砰砰砰地硬生生地叩了三個響頭。他是混混起家當年全靠著敢拼眼頭兒活被馮暉看上了才有了今天的基業。當年馮繼業生政變他馬上見風轉舵就越做大起來。

他可是太清楚這官場的門門道道了昨天一下了牢他知道自己要被充當犧牲品了他完了。沒想到新來刺史大人居然讓人把從牢中送回來還要公開審理此案為他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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