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玉軒在東華的消失並沒有掀起太大風浪,既沒有愛情片中浪漫如鋪天蓋地的廣告尋人,也沒有古裝劇里神秘探子聲勢浩大地派往全國各地打探消息,當然,一中校長和幾位老師還是孜孜不倦地播打著他家的電話,除了永遠也不會改變的嘟嘟聲外,就只有無法接通的忙音。真正關心宮玉軒的人也只有寥寥可數的幾人。人情世故便是如此,仇視宮玉軒的人,見他許久不曾露面,都在暗地里偷笑並惡狠狠地詛咒著︰他最好已經走在通往閻王殿的路上!而宮玉軒的親人,卻都懷著希望等待他再次出現的一天!
宮玉軒已經失蹤過三個月了,他曾經的同學,若不是看到空蕩蕩的座位,恐怕都不記得班上曾經有這麼一號人物,而他的朋友則每次望著他的座位,心里都有一股說不出的陰郁籠罩在心頭,尤其是歐陽若男和譚耀輝,這兩人隨便一眼就能看見宮玉軒的位置,特別是譚耀輝,心里很不是滋味,本來旁邊少了個人,他的空間豁然寬敞許多,但他就是懷念曾經宮玉軒笑罵他不要擠來擠去的時光。
寒假的補課已經結束,紅雨的生活自從宮玉軒離開後就沒有起過一絲波瀾,曾經那個因為宮玉軒而改變的冷傲美人也因冷卻的熱情終究回歸冷漠,趨向冰封自己。除了在「姐妹」倪嘉面前露出過一絲溫情外,她幾乎遺忘了笑容,失去了朝氣蓬勃的色彩。
回到家中,看著牆壁上掛著的日歷,紅雨默默出神,家中安靜得有些恐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環境,紅雨並沒有急著去打開讓人溫暖的燈光,月兌下純白的大衣,紅雨靜靜地走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今天是大年三十,父親帶著哥哥去公司參加集團年終宴會,而她,拒絕了同往。
打開燈,紅雨走到書桌前,眼神凝視著桌上一個相框,相片里一個女人靠在男人的胸口,女人握著男人抱住自己的雙手,一對情侶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紅雨就這樣看著相片,竟然保持著動作站了過十分鐘。
回過神,紅雨突然想將難以壓抑的思念傾吐出來。半晌過後,她手握毛筆,指肚捏著筆管恰倒好處,不緊不松,看著面前一張宣紙,紅雨緩緩落筆卻揮寫自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她雖然表面上是個普通的學生,但她的才華卻不容置疑,從來不屑去炫耀的她,自然有外人永遠不會明白的才藝。
她的字沒有書法大家的蒼勁肅穆,也沒有初學者的生硬,就如她的人一樣,委婉輕柔,飄逸瀟灑,不見得工整規矩,卻有著自己的風格特點。
放下筆,紅雨閉上了黑如烏墨,白如玉石的雙眼,睫毛輕微顫抖,她的語氣蘊涵著憂傷與思念。
「相愛的一雙人,若不能相守,勞雁紛飛,便縱是春滿人間,春意盎然,春花燦爛,那又有何樂趣?不能有你一起飛馬踏花,花前月下,這人間便哪里看得到春上枝頭?宮玉軒,我說過,你的人生我來負責!」
寂寥的房間內,紅雨的身影有些淒美,悲涼,甚至讓人有窒息的感覺。她親手書寫下的宣紙上留下兩行字。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叫兩處**。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望貧。
晴朗的夜空突然爆出一聲悍天的響聲,絢目的煙花在月夜下一一綻放,紅雨扶著窗望著夜空,卻幽幽地嘆了一聲。
……
時光如梭,轉眼間,三個月又過去了。
華夏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維吾爾語意為「進去出不來」,又稱「死亡之海」。在這個熱會把人熱死,冷會把人凍死的地方,一望無際的沙漠中,一道人影顯得異常渺小,他背著行囊一步步艱難地行走著,旺盛的蒸使地表景物飄忽不定,他連擦汗的機會都沒有,偶爾會看見遠方出現朦朦朧朧的「海市蜃樓」幻景,他也無暇理會。
很少有人會選擇徒步在沙漠中行走,無論是選擇用汽車開進沙漠還是傳統的駱駝,徒步,似乎是勇氣的象征,同樣也是「愚蠢」的方式。而現在這個正靠著自己雙腳走出「死亡之海」的人,正是宮玉軒。
赤日炎炎,銀沙刺眼,他手握一把鋒利的匕在沙漠中前進,已經三天的時間,他依舊沒有動過行囊里的食物和飲用水,他的補給完全來自沙漠,沙漠中最凶猛的動物是野豬,還有最多的是和沙漠顏色相近的野兔,這都是他體力補給的來源,凡是見到這種生物,他都會毫不猶豫上去捅上幾刀,割下肉收集起來,路過水池,湖泊,礦化度不高的水源則成為了讓他精神一振的地點。夜晚,至少有2層樓高的沙漠怪柳則成為了暫居的地方。
踏著穩健的步伐,宮玉軒心里惡狠狠地咒罵著︰媽的,別人來這地方都來旅游的,不是看看風景就是吃吃野味,怎麼輪到我來了就他媽跟探險者似的到沙漠流丘或風暴還得逃命!有這樣的億萬富翁嗎?
雖然他心里有些不滿,但是沒有違抗暗龍的安排,其實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鍛煉他而已,而他,從心底里感激著暗龍幾人。盡管半年來經受了暗龍幾人的鞭笞和群毆,宮玉軒還是很感激他們!
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另一邊有一行人十分愜意地坐在駱駝身上,頭頂有太陽傘遮擋著毒辣的陽光,手邊放著水果和水,這幾個人正是暗龍幾人。
妖雪拿著望遠鏡看著宮玉軒身影,有些心疼地說道︰「少爺都走了三天了,難道不能過來休息一下嗎?」
「他要死在這里的話,咱們就可以退休了。這是小姐的原話。」暗獅拿著一瓶水暢快地飲用著,這樣的行為在宮玉軒眼中,恐怕就是肆意揮霍了,應該拉出去游街示眾,受萬人唾棄!
妖月望了眼身旁的妹妹,模了模她的腦袋,微笑著說道︰「擔心他了?」
妖雪瞥了眼暗龍幾人,然後悄悄點了點頭。妖月臉上浮現一抹溫馨的笑容。「再過幾天,等他回來時,估計你又要幾天下不了床了。」
妖雪一張清純中帶著媚意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別人調侃她自然不在乎,但是面對自己的姐姐,她還是有些羞澀,氣鼓鼓地撇過頭,妖雪嘀咕道︰「姐姐不是一樣經常身體不適嗎?」
丫頭,怎麼說話呢,姐姐你也敢打趣?!」妖月佯怒道,妖雪偷笑道︰「姐姐喜歡少爺又不敢說出來,每次都要少爺偷偷鑽進你的被窩,然後又抱著少爺不讓他走。」
說的?沒有的事!」妖月努力使自己保持鎮定,一副與她無關的模樣。
妖雪放下望遠鏡,小手搓了搓,然後興奮地說道︰「少爺告訴我的!他還說姐姐在床上……」妖雪還未說完,妖月趕緊捂住了她的嘴,低聲嗔罵道︰「丫頭,你不害臊,姐姐還要臉面呢!不許說了。」
妖雪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果真不再說了,只不過清澈的眸子卻露著曖昧的目光偶爾看看姐姐,讓妖月坐立不安。
暗龍五人自然听見了兩姐妹的玩笑話,也不理會,妖雪調皮愛鬧是已經習慣的事,而姐姐妖月善解人意卻情感不善外露也是眾人心領神會的事情。
趴在駱駝身上的暗虎突然回過頭來朝暗龍問道︰「下一站去哪里?」
「喜馬拉雅山。」
暗虎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接著呢?」
「基地,學習槍械!」暗龍雙手撐在腦後很輕松地說道。
其實宮玉軒並不需要任何殺人手段都來掌握,只要他有頭腦,還有自保的能力就夠了,因為他要殺任何人,暗隊成員都會代勞,這無關是否能夠駕御他們,並不代表武力上必須過他們才能成為他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