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的地下勢力格局很亂,但又很穩定,亂是指每天都有新的幫會興起,大則百人,小則數人,反正打著旗號自立門戶的江湖小混混居多,讓人眼花繚亂的組織幫會多如繁星,但真正把持著地下社會的秩序的卻永遠是那五個幫派,烈火為南四個幫派,這一格局已經維持了十二年,所以,江都的勢力分布很穩定。
烈火幫總部是在江都市中心一棟名為星座的大樓,普通人看了以為只是間平凡的公司,但實際上里面是個娛樂場所,也只允許烈火幫下級頭目進入。今天,烈火幫的各級頭目都前來總部開會,議題只有一個︰準備迎戰!
自從一個名為「鷹幫」的組織遞了張戰書進星座大樓,烈火幫就開始籌劃起了迎戰準備,倒不是他們有多好戰,按照以往,沒有人敢直接挑戰烈火幫的地位和權威,就算有小組織想一戰成名直接挑釁他們,下了戰書,烈火幫也是不予理會,但是這次明顯不同,鷹幫號稱有數千之眾,戰書下了之後,幾乎江都所有幫派都知道這件事,拭目以待。
烈火幫的主人烈哥很無奈,本不想理會這樣「勞民傷財」的無聊事,但幫會的面子不能丟,江都黑勢老大的權威更不能容忍別人挑釁,預劃出了兩千萬作為這次兩幫之間開戰的資金後,烈哥在總部群情激昂地表了戰前演說,會議結束後,他獨自一人唉聲嘆氣,這種群戰最讓人頭疼,他不是擔心贏不了,對于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組織,他根本沒有視為威脅。鷹幫連個落腳點都沒有,市內各大娛樂場所都已經成為五大幫會的囊中物,哪里還容得下別的幫派來瓜分?所以烈哥一直認為,這個鷹幫不是從山溝里蹦出來的,就是一群看了幾部黑道影片熱血沸騰的孩子。
烈火幫和鷹幫約定的時間在一個星期後,地點是江都西郊。
江都市區一間茶樓中,裝飾典雅的包間內坐著兩個男人,面前各放著一個茶杯,裊裊的香氣化做青絲消散在空氣中。
暗龍一手握著茶杯,指肚在杯面上輕輕摩挲,渾身散著沉穩的氣息,他面色沉靜地望著對面的坐著的中年人,沉默在二人之間已經佔據了一個鐘頭的時間,暗龍見他還是猶豫不定,緩緩說道︰「再加一百萬。」
中年人與暗龍相比,明顯內心在激烈掙扎著,額頭上的汗珠怎麼也擦不完,他咽了咽口水,沒有動面前的茶杯,眼睫毛不自然地扇動著,他吞吐地說道︰「再加一百萬,我必須照顧到家人。」
龍沒有一絲猶豫就答應了下來,他掏出一支筆在支票簿上簽下一張六百萬的支票遞到了中年人面前,中年人手指顫抖著拿起支票,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然後問暗龍。
「只做一次,對不對?」
暗龍點點頭,然後站了起身,走到門邊將要開門的時候他停下了身子,背對著中年人說道︰「你可以先把錢取走,但是別忘了該做的事,威脅的話,我不想多說。」
就在暗龍走出包間之後,中年人又擦了擦汗,掏出支票數了數上面的零,心中默算著數字,又數了數,他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動都不規律了,身體更是提不起一絲力氣。
東逸豪庭在江都算得上檔次一流的別墅區了,環境優美,交通便利,別墅之間的距離也相距甚遠,獨立性極其明顯,今天東逸豪庭迎來了一行人,搬運家私,車來車往,直到伴晚,一切才都安妥穩當。
當宮玉軒牽著紅雨的手走進自己新買的別墅時,頓時眼前一亮,宮玉軒追求的就是舒適的生活,沒有刻意去弄什麼水墨字寶之類的東西裝品位,更沒有去擺弄一些奢華卻不實際的東西來裝潢新居,他的新家總體感覺就是前衛時尚,稍微與豪華沾了點邊,最新上市的家電,簡約的裝修,面積寬闊的三層小樓看起來就是給年輕人入住的。
坐在備感舒適的沙上,宮玉軒把紅雨放到自己腿上,環著她的腰問道︰「你的行李呢?」
紅雨剛準備回答時,樓上走下來一對雙胞胎卻讓她身體一僵,宮玉軒明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別緊張,認識的,都是熟人,你們也很快就會熟悉起來的。」
「少爺!這位是?」妖雪有些拘謹地望著宮玉軒,她見紅雨坐在宮玉軒腿上,知道二人關系不一般,所以不敢放肆,輕聲地出言詢問,她和姐姐妖月站在宮玉軒身前三米就不再往前走,妖月上下打量了紅雨一遍後就微微地低下了頭,眼里帶著淡淡的憂郁。
「少爺?!」紅雨轉過頭望著宮玉軒,有些不可思議地感覺,她連忙掙月兌開了宮玉軒的懷抱,坐到了沙上後歪著頭望向宮玉軒。
尷尬地模了模鼻子,宮玉軒俯耳對紅雨低說道︰「那個,是這樣的,我一開始想感受一下被人叫少爺是什麼滋味,後來現不怎麼樣,想讓她們別再叫了,可她們改不過口了,實際上,我也挺無辜的。」
听完宮玉軒一副受傷模樣的解釋後,紅雨迷起眼楮盯著他,聲音有些冷。「這麼說,她們跟在你身邊很長時間了?你和她們什麼關系?」
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宮玉軒低著頭小聲道︰「從我離開東華,她們就跟著我了,關系?我也不知道,老婆?不對,情人?不對,保鏢?更不對也不知道,總之這三個身份,她們都有點兒吧。」
一年中,你到底禍害了多少女人?」紅雨面色不慍,有些不滿地瞪著宮玉軒。
「沒有,沒有,少爺從沒找過其他女人?我和姐姐能作證!」妖雪看宮玉軒窘迫的模樣,于是趕緊出言說道,純真的眼神就連紅雨見到了也不懷疑她的話,倒是妖月暗地里拉了拉妹妹的衣服,微微對她搖了搖頭。
已經心里在偷笑的宮玉軒偷偷給妖雪比了個大拇指,以加贊賞,妖雪心領神會,調皮地眨了眨眼楮。宮玉軒捧起紅雨的臉象玩具一樣揉了揉,把紅雨氣得胸口一陣起伏,她撥開宮玉軒的手嬌聲道︰「宮玉軒!你跟我說清楚!你到底還藏了多少女人?」
月不知為什麼嘆了口氣,聲音雖小,但客廳里的人都听地清清楚楚。三個人都疑惑地望著她,妖月走到紅雨面前語氣有些抱怨又有些羨慕地說道︰「少爺的話都是真的,為什麼你不相信呢?除了我們兩姐妹,他身邊沒有別的女人,如果你無法接受我們兩姐妹,對不起,我們無法退出,因為我們心甘情願跟在他身邊,而且,我們也不得不跟在他身邊。如果你沒辦法接受,請你離開少爺,他雖然表面上玩世不恭,但他也會傷心,只不過,他不願讓別人看見他的傷痛而已。」
宮玉軒傻了,整個人呆在沙上,他微張著嘴巴的樣子明顯被妖月一翻話震住了。
這他媽絕對是影後級別的演出啊!宮玉軒心中瘋狂地吶喊著!然後他也裝B地嘆了口氣,微微簇起的眉頭顯示他的多愁善感,逐漸把目光下移,宮玉軒正在演繹一個獨自承受這個世界重量的男人!
其實妖月是有感而,那傷感而又帶著一絲痛苦的《思念是一種病》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是第一次見到宮玉軒如此惆悵而落寞的身影,她突然明白過來,他其實一直都沒開心過,雖然無法理解他和小姐之間的八年究竟有著怎樣無法割舍的情懷,但妖月明白,這個男人其實也會受傷!
果我說不介意,那絕對是欺騙你,但是讓我帶著一個男人的影子去愛別人,去投入別人的懷抱,我做不到,我只希望,你能將你能對我坦誠,我不需要花俏的情話,也不需要海枯石爛的諾言,我只想要你在我面前,不要還帶著一層面具,需要我去親手摘下。」紅雨握住宮玉軒的手深情地說道,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宮玉軒這個多情風流種是無法禁錮在自己身邊,離開他?紅雨想過,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去忘卻一個人,心已經被他偷去了,把身子給別人?那是對他的侮辱,對自己的侮辱。
宮玉軒恰倒好處地望了紅雨一眼,這一眼包含著愧疚和感激,而同時,妖雪嘟著嘴不滿地說道︰「少爺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哪有騙你,你怎麼還不相信呢?」
真想抱著妖雪在她臉上親一口,宮玉軒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紅雨一見,頓時有些急了,她急忙地說道︰沒不相信,我只是,只是……」
「只是懷疑?少爺這一年來都是我和姐姐照顧的,他要找別的女人,得先問過我和姐姐。」妖雪還在諷刺著紅雨,她古靈精怪,自然知道如何幫宮玉軒,只要讓紅雨心中的愧意大于不滿,宮玉軒就不用面對她的怨念了!
「算了,紅雨,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相信我,可我覺得對不起你,所以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你對我那麼情深意重,而我卻……」宮玉軒悔恨自責加無奈的表現讓紅雨一陣心疼,她突然抱著宮玉軒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