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江都東幫太子在宮玉軒心中猶如跳梁小丑,根本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的宮玉軒一邊走進江都大學,一邊掏出了手機。
「黃副局長,你的機會已經出現了,是牢牢抓住還是讓它從眼皮底下錯過,這都取決于你,我該做的已經做的,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此時剛剛來到市警局的黃建榮,一手拿著印有本年度最大新聞的江都日報,一手拿著電話,表面上靜如死水,一動不動,內心卻焦灼不安,左右衡量著,揣測著,大腦飛地運轉著。他知道,這確實是個機會,頂頭上司八成已經倒下,而他能否再進一級,就要看自己接下來如何表現了。
「我知道了。宮玉軒,東西南北四幫,你打算如何應付?」黃建榮肅容沉聲問道,他既然決定坐上宮玉軒的船,就必須知道這條船駛向何處。
懶散地走在校園內的宮玉軒輕松地笑了笑,很隨意地說道︰「烈火幫滅了,自然需要有人取代烈火幫從前的地位了。」
黃建榮點了點頭,他看見老局長劉勤勛一臉焦躁地走了進來,于是自然地對電話說了句「那就這樣吧,我還有事要處理,掛了。再見。」掛了電話後,黃建榮一邊將電話放進辦公室的抽屜里,順便從抽屜里拿了個微型錄音機出來,這都是臥底人員常用的設備,他辦公室正好也有,不著痕跡地按下錄音鍵,黃建榮立刻換上了一副憤慨的模樣迎上了局長劉勤勛。
「局長,這次我們必須對江都的黑社會組織進行徹底清理了!你看看,這報紙上都登了出來了,已經嚴重影響了江都市民的正常生活,甚至他們的生命保障都受到了威脅!局長,我建議立刻召開緊急會議,命令全市各區警局組織對黑惡勢力分子的抓捕工作,一定不能手軟!」
劉勤勛一愣,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副局長吃錯什麼藥了,這江都各大幫派每年送來的好處,他也有一份啊?!劉勤勛也許是多年滋潤日子過得太安逸了,面對今天的情況,沒有準確分析出形勢,一面想著烈火幫每年送來的錢,一面卻又想著該如何應付上頭的火氣,就是沒有想到將烈火幫鏟除。
黃啊,烈火幫的人這次太過分了,竟然被媒體拍下了這樣的畫面不是讓我難做嘛!」劉勤勛苦惱地搖了搖頭,黃建榮卻異常激動地呵道︰「局長,不能再姑息這幫違法犯罪分子了,我們是人民警察,怎麼能對此坐視不理呢?我還是那句話,局長應該趕緊傳達組織抓捕工作的命令,否則,我們無顏面對江都人民啊!」
「小黃,你這是怎麼了?每年烈火幫……」劉勤勛本想說「每年烈火幫的好處你也拿了不少。」卻被黃建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每年烈火幫的犯罪活動還少麼?劉局長,如果你再不顧人民安危,包庇犯罪分子,你……」
「不要說了,小黃,我警告你,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不用煽風點火。」劉勤勛怒氣沖沖地離開了黃建榮的辦公室,他本想來和黃建榮商量一下如何應付外面的媒體和上頭的壓力,看看這次事情如何遮過去,卻沒有想到黃建榮擺了副官腔的嘴臉,實在讓他怒不可遏,于是拂袖離去。
黃建榮面對劉勤勛的背影,冷笑凜凜,拿出微型錄音機,他滿意地按下了停止鍵。
就當黃建榮在辦公室內獨自一人寫著內容不詳的信件時,江都市卻已經逐漸熱鬧起來,各級警局都有不少市民聚集抗議,其中,不少市民都是昨天鷹幫受傷孩子的父母,這些還在念書的學生自然不會說加入了黑社會,只說是為了響應江都有名的區上的各校聯誼聚會活動,但卻遭到了黑社會組織的惡毒毆打。
怒火中燒的父母們本來也就是在家牢騷,解解怒氣,但今天江都日報的頭版卻是讓他們有了底氣,覺得這冤不得不伸,也對江都執法部門的不滿達到了最高點,于是,小型的人群逐漸演變成了大型抗議群體。
面對如此壓力,劉勤勛終于明白過來了事態的嚴重,中午,正當他準備向上級請示該如何處理時,他的辦公室來了幾位紀檢委的人,他頓時愣住了,他當然不知道,兩個小時前,一封署名黃建榮的檢舉信送到了江都市紀檢機關,一般人寫檢舉信都是匿名,他卻故意留下了名字,外人看來,是不懼報復,但真正明白的人都知道,這是邀功。
因為有錄音帶作為證據,再加上街上如此多的抗議人群,劉勤勛被拘禁起來已經大勢所趨。
江都市警局會議室內,黃建榮主持著工作,他大義凜然地表對黑社會組織的譴責,並且說明了當務之急是掃清江都黑惡勢力分子,下達了對烈火幫成員的抓捕命令。會議結束後,黃建榮將刑偵大隊的隊長以及其他幾人留了下來。
「小王,劉局長的事情,你們已經知道了吧?」黃建榮一臉嚴肅地望著面前的幾人,這些人都是劉勤勛的嫡系,他要讓他們改變陣營。
王隊長幾人一臉平淡地點了點頭,黃建榮知道他們心中還有僥幸心理,等待著劉勤勛回到工作崗位上,黃建榮的手指敲打著桌面,出清脆的聲音。
「劉局長的問題不簡單啊,上面肯定會對他的問題進行深入調查,到時候,牽連到的,恐怕就不是幾個人那麼簡單了,已經上了五十的劉局長,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精神上的折磨,萬一他說出幾個名字,這事就大了。」黃建榮連唬帶蒙的話把面前的幾人嚇得冷汗漣漣,王隊長更是顫抖著手抹了把汗,他求助地望向黃建榮。
「黃局有什麼話就全說了吧。我們听你的就是了。」
黃建榮輕咳幾聲,意簡言駭地說道︰「這次是你們立功的機會,把江都陰暗的污垢都給我掃干淨了,還人民一個清淨的環境。」
王隊長幾人也都點了點頭,然後趕緊走了出去,準備抓捕工作,別說烈火幫,就算東西南北四幫的成員資料,警局怎麼會沒有?所以要抓,也是抓主要頭目,至于其他小混混,見一個抓一個,跑了也就跑了。
黃建榮在走出辦公室前特意拿出電話打了出去。
「宮玉軒,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等等,黃副局長,你還要做一件事……」
「什麼?!不行!」
「不行?呵呵,那無所謂,我找別人來做也可以。」
听著電話里的嘟嘟聲,黃建榮終于見識到了這個少年的深不可測,他仰頭長長嘆了口氣,搖頭苦笑道︰「宮玉軒,你這是要把江都變成你的後花園!將來你要是被捕,恐怕就是當場擊斃,連受審判的機會都沒有啊!」
到了下午,烈火幫總部星座大樓已經被全面控制,除了烈火幫的老大華烈和頭號打手紅沒有落網外,其他烈火幫主要頭目都已經被拘捕,至于那些還在為昨天的勝利而興奮地到處宣揚的小混混,只要踫見警察,也都被順道帶回了警局,烈火幫被警方以雷霆之勢迅瓦解,雖然還有千人的混混,但已經名存實亡。
伴晚在東逸豪庭的別墅內,宮玉軒佇立在書房的窗前,手中端著一杯熱茶,听著暗龍在身後的匯報,宮玉軒面色淡定,沒有功成後的喜悅得意,他喝了口茶後平淡問道︰「叫黃建榮去做的事,他去了嗎?」
暗龍搖頭道︰「沒有,今天一天都在對付烈火幫,剛才還在應付媒體記者,他根本抽不出空來。」
宮玉軒望著窗外朦朧的夜景,深呼吸一口氣後問道︰「烈火幫的場子,有人動嗎?」
他四大幫派的人同時將烈火幫的場子瓜分了,現在江都的勢力範圍正好是東西南北四勢相等,似乎,這是他們商量過之後的結局。」暗龍淡淡地說道,如果從這方面的結果來看,宮玉軒做的一切似乎都是為他人做嫁衣。
宮玉軒點了點頭,並沒有太多不滿,或者說,這個結局正是他預料之內,而他需要的,就是四個黑道家族同時出手搶佔烈火幫覆滅後的場子是他對四個幫派動手的理由!
「少爺,如果,劉勤勛最終放了出來,重新回到警局,那怎麼辦?」暗龍問道。
一手扶在窗前,宮玉軒眯起深邃的眼眸,話音清冷。
「華夏的江山是人民給的,劉勤勛不死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想從牢里出來?哼哼,當今的社會,是天意可違,民意不可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