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烈火幫的覆滅在江都掀起了多大波瀾,拍手稱贊也好,惋惜一代黑道梟雄悲歌謝幕也罷,但不得不說,烈火幫倒了,高興的人還是佔大多數,江都的百姓就是一個主流群體,仿佛世界一下子潔淨得如同仙境一般,而有那麼一小撮群體的人卻是抿嘴偷著樂,這些人,清一色都是烈火幫從前欺壓著的人群。
煙花之地,風月之所從來都不缺少一類人的光臨︰商人。有那麼些商人只是安分地做著生意,然後在閑暇時偶爾墮落一下,稍微放縱一下靈魂,或者尋找一處溫柔鄉安慰安慰自己的心靈無可厚非,也是人之常情!可有些人卻喜歡擺架子裝勢大,仗著自己有倆錢就鼻孔朝天,于是,這種人很容易惹事,惹出事之後自然有人出面平息,往往最後,吃虧的,又是這類人。
風花雪月提供的項目不少,可謂經營多元化,白天這里依然開放生意也算得上火暴,畢竟陪唱小姐還是很專業的。今天的風花雪月尤其熱鬧,已經停業的夜總會圍滿了人,探著腦袋朝一間豪華的包廂內望去,里面,坐著一個男人,還站著一個女人,女人大家都認識,風花雪月最出名的柔姐。
「包璋,你這是什麼意思?」柔姐依舊外表冷傲高貴,清冷的容顏令人不敢逼視。
沙上坐著的男人身穿米白色西裝,很斯文,四十歲左右,頭微亮,顯然精心整理過,他抽著一根雪茄,色咪咪的眼神打量著柔姐,很不在乎地說道︰「華烈死了,烈火幫滅了,柔姐,你是不是該換個男人了?」
這位包璋垂涎柔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其實烈火幫被警方以雷霆之勢剿滅後,想打柔姐主意的男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只不過礙于曾經烈火幫的威懾,也都處于觀望狀態,而今天,終于出現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或者,是吃屎的人!
「哈哈,哈哈…….」柔姐放肆地狂笑起來,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話,放浪的笑聲使她誘惑的嬌軀一陣顫抖,更能勾起男人的**。柔姐突然止住了笑聲,瞥了眼沙上的包璋,輕蔑地說道︰「就憑你?哼哼,拿著你的臭錢玩明星去吧!」
包璋夾著雪茄的手逐漸加大的力量,微微沉下了臉,他眯起眼楮盯著柔姐,冷淡道︰「柔姐,你拒絕我,可以,你不給我面子,也可以。你侮辱我,更加可以。但是,你要想清楚,現在的你,沒有華烈那條瘋狗罩著。不要後悔。」
類似包璋這種在夜總會吃過虧的商人不少,爭風吃醋也好,口出狂言也罷,反正有時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理由都能讓他吃鱉受氣,但他又要天天往這種地方鑽,他有錢,絕對有錢,比一般人富的倍數是呈幾何倍數上升,但他有勢力嗎?沒有,很簡單,很平凡的一個富商。所以,他不知道江都黑道混亂背後隱藏著什麼,他甚至不知道現在的江都黑白兩道上一個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新鮮名字。
緊了緊自己的衣服,柔姐絲毫不懼,反而冷蔑地掃了包璋一眼,不屑道︰「跳梁小丑。」
「臭婊子,別他媽給臉不要臉,惹急了老子,找一群男人輪著干你!」包璋甩手扔掉手中的雪茄,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指著柔姐的臉罵道。圍在包廂門口的眾人都被包璋突然地作而嚇了一跳,各自縮了縮腦袋,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這里貌似是談性說愛的地方吧?誰家的狗沒拴好?怎麼放出來亂咬人?」
隨著懶散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包廂內走進來一位青年,襯衫牛仔褲,簡約的衣著,俊逸的外表,包璋一愣,然後深呼吸一口氣,不怒反笑,譏諷地說道︰「柔姐,看不出來啊,原來你是人老心不老,專調小雛仔兒下手,呵呵,我服了!你喜歡養小白臉是吧?老子明天送一群小白臉給你!」
此時柔姐詫異地望著走進包廂的少年,隨即冷哼一聲,沒有言語,也沒有看二人一眼。
來人正是宮玉軒,他慢慢地走到包璋身前,打量了一陣後笑道︰「明明獐頭鼠目,你卻覺得自己一表人才。知道這個女人不能動嗎?知道風花雪月不能鬧事嗎?知道江都還有黑道嗎?知道自己只有一條命嗎?」宮玉軒的話很輕,輕得只有包璋和柔姐听見,而他臉上的笑容卻逐漸冷了下來,由柔和趨于冷酷,最終略帶噬血的殘忍,一雙閃亮的眸子更是死死盯住了包璋。
渾身打了個冷顫,包璋強自打起精神,咽了咽口水後恢復了鎮定,也把宮玉軒打量了一遍,眼神停留在了宮玉軒身上那件風格獨特的襯衫上,他一手捏起襯衫的領子,傲然地說道︰個世界上,不是只有你才穿得起阿瑪尼襯衫,小子,今天我不跟你計較,但是,我警告你,別太狂了!」
包璋其實是見到了門口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而柔姐態度也如此強硬,他根本無法達到目的,所以也就找個台階下,趁早離去,至于柔姐,有的是機會再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宮玉軒低頭看著自己襯衫的領子,心里一股怒火正由火苗逐漸旺盛起來,這襯衫雖然價值不低于五百美金,但是,這根本不是宮玉軒在乎的地方,來江都前,暗龍將一個包裹交給了自己,里面就靜靜躺著這件襯衫,他知道是誰送來的,除了那個女人,沒有別人!
包璋的髒手竟然敢踫這件衣服!宮玉軒深深呼了口氣,然後平復了心情,轉身,卻正好撞上了柔姐冷笑的面容。
「這就是你說過的華烈給我什麼,你就給我什麼?」說完,柔姐便轉身,邁著讓普通人倍感壓力的步伐走出了包廂,宮玉軒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他閉上眼楮握緊了拳頭,最終在心中不停告誡自己︰冷靜!冷靜!
「少爺,你不要緊吧?」妖雪過來扶住了宮玉軒,看他臉色不是很好,于是出言詢問道,宮玉軒緩緩搖了搖頭,他臉上又浮現起了微笑,他暗暗告訴自己不能讓別人影響了自己的情緒和心態!
略微有些失望的譚耀輝撓著頭問道︰「老大,怎麼好象你很沒面子似的,那個人那麼囂張,你為什麼不動手?」
「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宮玉軒簡單地留下這句話後就走出了包廂。
日落西山,月色漸濃,一輛保時捷在通往江都西郊的公路上行駛著。
「老大,我們去哪里?」譚耀輝很不解,不知道晚上跑出來干什麼,晚上沒有帶妖雪兩姐妹,宮玉軒讓她們留在家里陪紅雨,他載著譚耀輝來了西郊。
依舊是幾日前火拼的地方,道路上還依稀可見消散的血跡,宮玉軒把車停在燒烤場邊,望著不遠處上山的小道,對譚耀輝朝了朝手後就朝山上走去。
山上有人,黑夜中兩點火星散著微弱的光芒,暗虎和暗豹兩人蹲在山腰處一塊平地上抽著煙,也不聊天,似乎是習慣這種無聲的沉默,而他們身後有一個晃動著的麻袋。
「少爺!」暗虎和暗豹同時把煙掐滅,站起身迎向宮玉軒,微沉著臉的宮玉軒對他們二人擺擺手,然後目光就落在那個搖動的麻袋上。
「打開。」宮玉軒待譚耀輝來到身邊,才開口說道。
暗虎解開麻袋,麻袋里露出一個人頭,雙眼被蒙,口被布條封住,而雙手則縛在身後。
雖然天色昏暗,但是譚耀輝那不大的眼楮卻認出了這個人是誰,他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望著宮玉軒,結巴道︰大人。」
「他等一下會死。」宮玉軒很平淡地說道,然後走上前去扯下包璋眼前的布和嘴上的封條。
大,我錯了剛說了幾個字,宮玉軒又把他嘴封上了,宮玉軒接過暗豹遞過來的一把匕,然後面無表情地對包璋說道︰「給你一次求饒的機會,但是不準說讓我別殺你。」
說完,宮玉軒伸手又撕開了他嘴上的封條,包璋心驚膽戰地望著宮玉軒,一張嘴就說道︰「我不想死,你別殺我。」
不懂人話!」宮玉軒漫罵一聲後反手握住匕在包璋喉間一滑,動作迅無比。
眼睜睜地仰望著宮玉軒,包璋的身子在抽搐中失去了知覺,最終瞪大眼楮離開了這個世界。宮玉軒抬起匕一看,居然連血滴都沒有,可見他下手的度,把匕還給暗豹,宮玉軒轉過身望著譚耀輝。
「老大不明白,既然你要殺他,為什麼白天?」譚耀輝凝視著宮玉軒問道。
宮玉軒走到他面前,一手按在他的肩上,面色淡然地說道︰「混黑道,你可以想殺誰就殺誰,只要你有這個本事,但是,有一點你要明白,黑道始終都黑的,見不得光,白天,我當場殺了他,會有多少人看到?晚上,我把他殺了,又會有多少人見到?而明天,知道他死了的人,都能推測出是我殺的。他們一樣會害怕我,一樣不敢再挑釁我,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但是,如果我留下了殺人的證據,對我有好處麼?黑道,混的不是臉面!逞一時之強,卻讓自己落入萬丈深淵,這是最愚蠢的做法。你好好想想!」
宮玉軒不希望譚耀輝只為了風光而步入黑道,他應該學會謹慎,而不是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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