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天風的腦門被一顆子彈穿透時,江都地下勢力的一場風暴就拉開了帷幕。
「你說什麼?糊涂!簡直就是亂來!」白樺看著面前虛汗凜凜的白晶晶,搖著頭急聲嘆道,甚至帶著些須恨意,不過卻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為什麼白晶晶屢教不改,還這麼膽大妄為?
「天風呢?他去哪里了?」白樺站在孫女面前,沉聲問道。
他去墨香緣見皇朝,皇朝暗公子了,他說要把這事兒平。」白晶晶的精神有些恍惚,更有些萎靡。
「擺平?他怎麼擺平?就憑他?人家未必看得上眼。」白樺呼出口氣,然後急步朝外走去,別說白天風,就他一個歷經大半輩子的老人都無法在宮玉軒面前鎮定自若,所以,白天風明顯不可能鎮得住宮玉軒。
白晶晶心驚膽戰地跟在白樺身後,上了車一同朝墨香緣趕去。
帶著妖雪來到墨香緣茶樓後,宮玉軒剛一推開門,令他瞠目結舌的畫面出現了,地上倒著一人,身下一灘血跡宣告著這人不死也命懸一線,而房間里有一個站著的青年卻手拿著一把手槍指著宮玉軒,雙手顫抖著似乎連瞄準都很難做到,見到這個景象後的宮玉軒,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一個詞語︰陰謀!
砰!
宮玉軒剛準備喊出兩個字「慢著」的時候,護主心切的妖雪卻是一槍結果了那個持槍青年的命,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人,宮玉軒搖了搖頭,有些責怪地看了眼妖雪,然後也不理她可憐兮兮的表情就走到兩具尸體前查看了一翻,當看清有一具死去時間不長的尸體是白天風時,宮玉軒倒吸一口冷氣!
正準備迅離開的宮玉軒卻一轉身,看見了兩道人影。
白樺瞪大眼楮不可思議地望著地上的尸體,滿目震驚,接著變為悲淒。
晶晶同樣受了打擊一樣悲呼一聲,朝白天風的尸體沖了過去,一把抱在懷中,抖著他的尸體哭喊道︰你怎麼了?你醒醒啊!哥!」
墨香緣樓下的南幫小弟听到了樓上的動靜,六個人全部沖了上來,在門外就看清了房間里的情景,都滿面悲蒼,咬牙切齒,憤恨之情顯露無遺,白樺顫顫巍巍地倒向門邊,幸好身後有人扶住了,否則這一摔,不知還能不能站起來。
宮玉軒閉上了眼楮深呼吸口氣,被算計了!妖雪此時也明白過來為什麼少爺責怪自己這麼快就殺了那個連槍都拿不穩的人。
沒有多說什麼,宮玉軒知道現在無論解釋什麼都改變不了這些人的想法,已經先入為主地認為是自己殺了白天風,而那個持槍的人無論是什麼身份,又是誰派來的,都有可能被認為是保護白天風的人,就算將來有人證明了他的身份,那又怎麼樣?重點是白天風死了!而下手的人被認定為宮玉軒,這合情合理!白晶晶要挾宮玉軒,他要報復,殺了白天風,對于黑道來說,這個解釋很容易接受。
嘩……
南幫的混混堵住了門口,意圖明顯,宮玉軒不能走,至于他們到底想做什麼,也許他們自己都不清楚,是在這里殺了宮玉軒?也許他們會先死。是打一頓讓他受點兒折磨?那有意義嗎?
宮玉軒又重重地嘆了口氣,目視前方,卻沒有瞧那些義憤填膺,滿懷悲憤的混混。
「白老,天風死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讓白家再承受打擊,一切,等安葬了天風再說。」
搖搖欲墜的老人擺了擺手,示意手下讓開路,此時他內心交織著永不可磨滅的痛苦與悔恨。
黑道?兒子,媳婦死了,現在孫子也死了,這黑道,還真黑!僅剩下孫女的白樺此時沒有報仇的沖動,只有心灰意冷後沉澱的悲哀。
走出房間的宮玉軒回頭看了眼老淚縱橫的白樺以及精神明顯已經有些錯亂的白晶晶,臉色忽然陰沉下來,隨後帶著妖雪離開了墨香緣。
要殺了他!」就在宮玉軒離開不久,恍然悲傷中回過神的白晶晶突然大喊大叫起來,瘋癲中目露猙獰,悲憤欲絕。
「丫頭!」白樺真擔心這個性格火暴的丫頭會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趕緊叫手下把她控制住,然後帶著白天風的尸體離開了墨香緣,警察在隨後也趕到了這里,除了把那具無人問津的尸體送到醫院尸檢外,就是做做筆錄,走個過程。
當晚,宮玉軒回到了別墅後進了書房,妖月遞過來兩封打印出來的郵件放到了書桌上,宮玉軒拿起來一看,是鐘逍從歐洲來的。
第一封郵件的內容很簡單,已經與捷克乙級聯賽的兩支球隊接觸過了,杜卡拉與查斯拉夫兩只球隊,並且以總共三十萬歐元的價格協議好了兩周後的一場比賽結果,按照預測,這場球最終冷門結果會帶來一百四十萬歐元的回報。
宮玉軒輕描淡寫地掃了幾眼後就告訴妖月回復他一切按計劃進行就行了。
第二封郵件內容比較繁多,整整三十多頁紙,宮玉軒耐著性子把全部內容一頁一頁地看了下去,當翻到最終一頁時,他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神死死盯著紙上一個名字︰歐陽笑天。
再一看打印出來有些模糊的照片,宮玉軒冷哼一聲,把手中厚厚的文件一摔,扔到了桌子上,這份由鐘逍拜托美國朋友從華盛頓州西雅圖城市大學弄到的資料,里面包含近三年來華夏留學生的資料,里面確實有一份歐陽笑天的資料,但是,照片上的歐陽笑天卻與現在任風花雪月經理一職的歐陽笑天有很大出入,根本連思考都不用就能一眼判斷出來。
接過妖月遞過來的水,宮玉軒眯起眼楮直直盯著桌子上那份剛剛瀏覽完的資料,冷笑兩聲。
「哼哼,狐狸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妖月一臉沉靜地站在宮玉軒身後,兩手輕柔地按在他的肩頭,等宮玉軒沉默下來後,她才開口道︰「少爺,小雪是不是惹您生氣了?」
宮玉軒一愣,隨後昂起頭疑問道︰「沒有啊。」
「自從她陪你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看樣子,似乎哭了,如果沒有惹你生氣,她不會這樣。」
輕嘆了口氣,宮玉軒一手撫在妖月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歉然地說道︰「今天生點兒意外,不關她事,你告訴她別想太多了,我不高興跟她無關。」
「少爺,還是你自己去吧。」妖月抽出了被宮玉軒按住的手,然後走出了書房。宮玉軒放下杯子,搖了搖頭,妖雪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安全才第一時間開了槍,雖然有違自己的本意,但也不能怪她,本來還打算從那個人口中得到點消息,結果他卻被妖雪一槍送上西天。
推開了妖雪臥室的門,宮玉軒見到妖雪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被子一顫一顫著,似乎她在哭泣,宮玉軒走到床邊坐下,輕輕掀開被子,妖雪身子蜷縮成一團,雙眼通紅,臉上還掛著淚痕,不過見到宮玉軒出現在眼前,明顯一怔。
「誰惹你了?」宮玉軒愛憐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珠,妖雪身子一顫,突然跳了起來抱住宮玉軒,聲音沙啞地急聲道︰「少爺,我做錯事,你可以罰我,可以罵我,但是你千萬不能不理我。你不理我的樣子,我很害怕。」
宮玉軒突然想起妖雪和妖月兩姐妹的身世,接受十年訓練的她們有著怎樣的過去,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她們擁有的,微乎其微,少得可憐,所以,才會害怕失去。
拍著妖雪順滑的粉背,宮玉軒輕柔地說道︰「今天的事不怪你,我應該謝謝你才對,後來是我疏忽了,不過,我並沒有生雪兒的氣,我生氣,跟你無關,你想太多了。」
的?」妖雪直起身子望著宮玉軒。
微笑著點了點頭,宮玉軒撫著她的臉再次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痕。妖雪似乎松了口氣一般,承蒙大赦似地舒出口氣,然後依偎進宮玉軒的懷里嬌聲道︰「少爺,你今天可不可以多陪陪我?」
閉著眼楮點了點頭,宮玉軒抱著妖雪靜靜地靠在床頭,並沒有其他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