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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鬼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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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憂愁時需要一個伴,開解也好,默默相陪也罷,只要身邊有個人懂自己,就得到了安慰,這個伴,大多時候需要的是一個女人,叫紅顏。女人有時也需要這樣的人,這種介乎友情與愛情之間的異性,是她的藍顏。
趁著宮玉軒在走廊接電話的空擋,紅雨已經先走進了病房,當宮玉軒收起電話再來到病房門前時,正好,紅雨走了出來,她先淡淡地看了眼不遠處頹廢靠牆的尚志,然後再把目光轉向宮玉軒。
「她怎樣了?」宮玉軒停住身子,沒有立刻進去,反而向紅雨問,讓自己有個心里準備。
紅雨拉著宮玉軒走到一邊,面色擔憂地低聲道︰「靜得有些可怕,一句話也不說,看來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低著頭沉思一陣後,宮玉軒朝病房走去,剛走兩步,他又回過頭對紅雨平靜地說道︰「她出事了。」
雨疑惑地望著宮玉軒。
「嘉嘉。」
凝視著宮玉軒的表情,紅雨眨了眨秋水般清澈的眸子,最終含有深意地說道︰「但願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清楚地知道倪嘉身邊有著宮玉軒派去的人在暗處保護,紅雨絕對不相信倪嘉能夠受到傷害,除非,宮玉軒默許,那麼,這個男人肯定有著捉模不透的目的,但紅雨此時卻也猜到了一二。
「豐衣足食的人從來都不知道饑餓是什麼感覺,有時候,愛情也一樣。」宮玉軒平淡地說出這句話後走進了病房。
高級看護病房內,歐陽若男靜靜地靠在床頭,神情有些萎靡,精神明顯很差,宮玉軒關上門之後走到了床邊,注視著出神中有些哀傷的歐陽若男,宮玉軒輕輕嘆了口氣。
「歐陽……」
輕聲叫了她的姓氏,宮玉軒望著木然抬起頭的歐陽若男,突然有些心痛,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如今卻滿面彷徨與感傷。
歐陽若男似乎看清了宮玉軒的面容,麻木的表情瞬間變幻成了痛徹心扉的哀傷,兩道淚流順著眼角滑落臉旁,她哭了,即使大多時候對女人眼淚無動于衷的宮玉軒此時卻心弦顫動,帶著刺痛顫抖起來。
與尚志感情日漸升溫的歐陽若男從未想過愛情讓她面臨如此艱難的抉擇,一張懷孕的化驗報告讓她和尚志的笑容瞬間凝固,這個男人在皇朝平步青雲,事業也算小成,但此刻,往日的鎮定沉穩都消失了,雖然他這個時候應該站出來做個決定,但他最終還是無法狠下心來說出心中的想法。
拿掉這個孩子!
這是歐陽若男在見到尚志蹉跎躊躇時做出的決定,她不怪他,這樣的決定,對于兩個人來說,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歐陽若男不想令他為難,所以這個無情的決定,還是由她自己說出口。
可事到臨頭,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準備手術的時候,她又害怕了,怕的不是手術帶來的疼痛,而是心底那抹女人天性中的感性,這個一個多月前不知不覺落入自己身體里的小生命,歐陽若男無論如何都無法眼睜睜地將他送走,她想告訴月復中的那個生命,無論是她,還是她的父親,都會很愛他,可他永遠無法听到這句話,扼殺一個生命,一個在自己身體里的生命,歐陽若男不僅僅是猶豫,還有內心中的不甘,痛苦與譴責,每每想到此時,她已潸然淚下,泣不成聲。
溫柔地拭去歐陽若男臉上的淚水,宮玉軒柔聲問道︰「歐陽,決定了嗎?」
歐陽若男抽泣中沙啞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宮玉軒,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坐到床邊,宮玉軒側過身子凝視著歐陽若男,她的淚痕如此刺眼,她的表情如此無助,宮玉軒語氣傷感地說道︰「歐陽,你今年剛剛十九歲,有想過未來嗎?這個孩子的父親也才二十二歲而已,難道你要在大半年之後成為一個家庭主婦?」
「可孩子是無辜的不能這麼自私。」歐陽若男淚眼婆裟哽咽道,整顆心都被酸楚的寒流填滿,淚水欲止卻流。
一時間,病房內陷入了沉默之中,宮玉軒不想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勸說她,但有些話,不得不說。
「我知道你心里苦,我也很難受,也許這個孩子能夠叫我一聲干爹,也許我能帶著他到世界各地游玩,給他歡笑,給他一切他想要的,可歐陽,你是否想過你該如何面對自己今後的人生,你和尚志之間的感情是否會因一個孩子而過早地由**過度到平淡,你的大學生涯,尚志的事業,我不希望看到本應充滿歡聲笑語的歐陽若男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一個孩子身上,當你和尚志之間的二人世界變成天天圍著孩子轉悠,你會有什麼想法?還幸福嗎?」
歐陽若男終于停止了哭泣,她愣愣地望著宮玉軒,想著他的話,還是無法割舍這突如其來的骨肉親情。
「當這個孩子成為你們二人之間的羈絆時,你和尚志的未來該何去何從?相濡以沫是沒錯,但別忘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你要考慮清楚,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他的錯,更不是孩子的錯,只是,這個孩子來得太早了,晚幾年,也許才是他該出現的時間。」
宮玉軒實在不希望歐陽若男由一個青春活力的女孩變成整天圍著尿布擺弄的家庭主婦,這不是一個女人該有的幸福,而是悲哀,她還未享受生活,卻要成為生活的奴隸。只希望這個本應出世的孩子不要怨恨,靜靜離開,等待下一個輪回。
望著宮玉軒的歐陽若男又陷入了沉靜之中,看著這個面前的死黨,哥們,歐陽若男在宮玉軒的勸說下,改變了原來的堅持。
當宮玉軒一手撫在腦門走出病房時,紅雨先走了上來,用眼神詢問著歐陽若男的情況,宮玉軒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尚志身邊,並沒有看他,卻淡淡地說了一句話。
「你如果有一天對不起歐陽,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