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公子 第二十六章 一將萬骨

作者 ︰ 玩曖昧的小孩

回到江都後,宮玉軒就以晶殿堂最闊綽的一間套房為居,這也是曾經的皇朝大樓經過更名重新裝修後,白晶晶特意為宮玉軒準備的

但晶殿堂畢竟是江都白墓堂的總部,也就是一個黑道組織的巢**,宮玉軒住在這里雖然沒什麼不妥,但不便是多少有些的。

例如柳清這個江都市公安局的局長每日在此過夜,不免會讓有心人瞧見,瓜田李下,與黑道組織糾纏不清終究對她的前途不好,畢竟人言可畏,而宮玉軒也覺得住在這里不方便,不自在。

于是,今日,宮玉軒拿來了幾份畫冊,上面是江都幾處比較有名的別墅區,讓紅雨和柳清挑選,看看相中哪間,到時候遷居。

程澄帶著依依不舍的曉澈登上了飛回美國的飛機,宮玉軒送行的時候被曉澈把衣服哭得濕了大片,他在程澄的目光注視下,百般花樣才逗笑了曉澈,並承諾有空就去探望她才把她安然送上了飛機。

臨行前,程澄給了宮玉軒一個期限,兩年,她希望兩年內宮玉軒能夠給她一個答復,或者說,兩年後要麼二人分道揚鑣,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要麼就讓程澄真正進入到宮玉軒的世界中。

撇下這些煩亂的瑣事,宮玉軒如今坐在客廳的沙上,雙手環住坐在他腿上的紅雨的腰枝,柳清在一旁依偎著他,三人一起翻看著別墅畫冊,想從中挑選一間中意的。

兩個女人嘰嘰喳喳討論半天,也沒個結果,不是因為環境就是因為交通,最終就是拿不定主意,到最後,還是宮玉軒拍板決定了一間位于郊區的別墅,原因是那里清淨,這下兩個女人都閉嘴,一家之主話,她們也欣然接受了這個結果。

正拿起電話要通知劉亦衡選擇結果,紅雨卻听到了門鈴的響聲,宮玉軒未起身,紅雨從他腿上挪開身子,待柳清把門打開後,目光錯愕,因為她看到了一個體格壯悍到恐怖的一個男人。

身穿米彩服的暗獅高大魁梧,自然嚇人,柳清開門之後,宮玉軒也現了暗獅,眼中閃過一絲怪異,起身問道︰「你怎麼來了?」

暗獅在如今的宮玉軒面前謹慎不少,他走到宮玉軒面前唯唯諾諾,半晌一句話說不出來,表情復雜至極。

當年落難江都,宮玉軒身邊只留下暗龍和暗鷹,其他三位暗隊成員要麼回到雅薇身邊,要麼回了基地。

四年不見的暗獅如今突然到來,讓宮玉軒起了不詳的預感,他看著暗獅大氣不敢喘的畏怯神色,終于逼問道︰「是不是出事了?」

暗獅艱難地點點頭,艱澀道︰「妖月和妖雪,死了!」

死了!

宮玉軒的雙瞳猛烈收縮,身體忽然僵硬,猶如遭到晴天霹靂,他四年未曾再被外界影響的心境終于波瀾再起,數秒的震驚後,宮玉軒忽然抓住暗獅的領子,竟然單手把他提了起來,他的眸子隱現瘋狂之色,咬牙切齒,表情猙獰一字一字地問道︰麼回事!」

暗獅那過兩百斤的體重雖然能夠被宮玉軒舉起,但他的衣服承受不了。

落回地面的暗獅躲避著宮玉軒此刻凶殘的目光,低聲說道︰「被美國特工奸殺。她們沒有背叛小姐,沒有把宮家的底細招供出去。」

「去***宮家!」

宮玉軒暴怒中一拳打在暗獅身側的牆壁上,出一聲不小的震動,牆壁凹進去一塊不小的窩,周圍有著細密的裂紋,夾雜著鮮血。

有人說,真正的憤怒,源自受傷。

紅雨和柳清在一旁早已驚呆,尤其是跟著宮玉軒過了四年與世無爭日子的紅雨,她這個時候才憶起,這個男人這麼多年滿不在乎地度日,只因為沒有人觸及他的逆鱗。

當年金華 就十分明智地沒有動宮玉軒的女人分毫,否則,即便粉身碎骨,宮玉軒也要與金華 魚死網破。

鮮血順著宮玉軒的拳頭一滴一滴濺落地板,暗獅驚愕地望著宮玉軒,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說。

瘋狂過後的宮玉軒忽然雙肩垮了,似是落寞無助,朝著房門走去,紅雨和柳清滿面焦急地跟了上去,卻在門口被宮玉軒回身伸手阻攔。

他平靜地說︰「讓我一個人靜靜。」

說完,宮玉軒轉身出門,不知去向。

在宮玉軒離開之後,暗獅仿佛松了口氣,之前的緊張消去大半,也離開了房間,紅雨雖然擔憂宮玉軒,但卻現了暗獅的神色變化,若有所思。

行至一無人角落,暗獅掏出電話撥了出去,很快,接通了。

「我已經照您的話做了。從今以後,暗隊所有人,都不欠你的,教官。」

對方那邊沉默許久,暗獅久久不見對方回應,就把電話掛掉了。

走出晶殿堂的宮玉軒步履無章,心中那抹撕裂的感覺越來越清晰,讓他幾乎窒息,恍惚無神的他,不知撞倒了多少路上行人,也不知幾次差點出了交通意外。

在宮玉軒蕭索落寞的背影之後,一輛白色瑪莎拉蒂緊隨其後,暗中跟蹤著宮玉軒,而在瑪莎拉蒂不遠處,暗鷹扮作路人悄然保護著宮玉軒。

天幕漸暗,宮玉軒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他滿腦子都是妖月和妖雪兩姐妹的音容笑貌。

紅雨與他相濡以沫。

白若熙與他愛恨糾纏。

柳清與他**交融。

卻惟獨只有這兩姐妹與他在一起沒有故事,有的,只是一段守望。

她們見證了宮玉軒的蛻變,跟著他走過碧海銀沙,攀過高峰陡崖,一直在宮玉軒的身後默默相望,在他疲倦時為他舒筋揉骨,在他危險時為他挺身犯險。

這樣的一雙人,是無論如何無法在心中淡化,宮玉軒如今心中滿是苦澀。

入什麼黑道,打什麼天下,拼什麼榮耀,一切不過都是浮雲,呼風喚雨又如何,勢傾天下又怎樣,到頭來這抹無法愈合的傷痕,還不都是折磨自己一人,這樣的煎熬,誰能來化解?

在一處賣酒的店鋪櫃台前,宮玉軒把身上所有的錢掏了出來,砸在老板的臉上,懷抱著五花八門的酒離開了,老板一邊憨笑著數錢,一邊罵宮玉軒是個傻B。

邊走邊飲,從未徹底醉過的宮玉軒想醉一次,好讓自己心里的痛楚暫時忘卻,他不管醒來後是否會再次痛徹心扉,他只想麻痹自己如今快要窒息的悲戚。

搖搖晃晃醉意朦朧,宮玉軒連自己都不知道,半醉半醒的他朝著一塊熟悉的地方走去。

東逸豪庭曾經是宮玉軒住過的別墅,當年初來江都的宮玉軒就把這里選為自己的家,而當他離開江都後,方文賢私自做主,讓一位女孩住進了這里,方文賢認為宮玉軒會允許的。

一路蹣跚,宮玉軒踉蹌的步伐回到了曾經的家,已經四五瓶洋白酒下肚,此時他根本已經分不清現實虛幻,大腦也在逐漸失去辨別能力。

或許宮玉軒潛意識帶他回到這里,就是為了懷念妖月和妖雪兩姐妹,因為這里妖月為他斟茶按摩的影子,有妖雪在他臥室外偷听一夜跪坐而睡的回憶。

象極無賴的宮玉軒坐倒在了別墅大門前,瘋狗似的拍著大門,口中不知嘟囔著什麼,仍舊一臉悲傷。

別墅的大門開了,一位青春靚麗的女孩驚疑地看著門前象是流浪漢的男人,當看清他的容貌時,女孩驚愕地張大了嘴巴,最終還是把他扶進了別墅。

宮玉軒在迷夢中感覺到有人攙扶著他,他突然瘋似的抱住對方,痴狂地喊道︰「小雪,月月,我不準你們離開我!誰也不能帶走你們!誰也不能!」

接下來宮玉軒抱住對方開始了瘋狂的親吻,撕扯對方的衣服。

受驚的女孩驚恐萬分,推搡呼救都與事無補,最後當她被宮玉軒半抱著帶到床上時,面如死灰,只好接受了現實。

兩人**相對時,宮玉軒迷糊中卻極盡溫柔,挑逗女孩,最終進入了女孩陌生的身體。

女孩咬著牙承受宮玉軒的沖擊,眼中淚波洶涌,听著他在耳邊輪流交替的喊著「月月」「小雪」。她從沒想過,自己的初夜竟然是成為別人的替身,盡管身上這個男人是她朝思暮想的人,但她卻憎恨現在這個時候的宮玉軒,他比任何時候都無情!

深入骨髓,波及心靈的傷痛讓女孩幾欲昏厥,但苦苦支撐到最後,她感受著宮玉軒對口中女孩的溫情呵護,情不自禁把這些當成了他對自己的愛憐,敞開心扉接受宮玉軒正在與她造愛的現實,忽然令她感受到從未體驗過的快感,而後逐漸沉迷其中,抱緊了宮玉軒健壯的軀體,她咿呀申吟的同時並呢喃著「軒哥哥」三個字。

當旭日東升的時候,宮玉軒醒了,他沒有一絲不掛,反而穿戴整齊,他使勁搖了搖頭,讓自己從酒後的頭疼中清醒過來,神志是清醒了,但就是還帶著陣陣隱痛在腦中盤旋。

他環視了周圍的環境,顯然不知道這里是哪里,而他又坐在一張充滿女性味道的床上,未免心中起疑,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景物,似曾相識,忽然想起來這是東逸豪庭的別墅,只是心中有太多疑問,卻找不到對象去詢問。

走出了整潔的臥室,宮玉軒在客廳看到了如今這間房子的主人。

已經蛻去少女青澀的倪嘉比起以前更加清純靚麗,在方文賢的幫助下成為了如今國內有名的廣告達人,她代言了很多知名品牌的產品,而印著她性感的巨副海報也成為了很多城市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此時身穿著一套半透明睡衣的倪嘉坐在客廳的餐桌前,手拿著叉子鎮定地吃著早餐,很簡單,幾塊面包,外加她自己做的煎蛋,一杯橙汁。

宮玉軒站在餐桌前不遠出打量著她,幾乎可以看清她睡衣內性感的蕾絲內衣,或許越是對自己身體自信的女人,就越不介意旁人欣賞的目光。

苦澀一笑,宮玉軒對倪嘉說︰「沒想到現在你住這里,希望昨天沒有驚擾到你。」

吃著早餐的倪嘉看也不看宮玉軒,冷漠道︰「驚擾談不上,總之大家相安無事,收留你一夜,我好事也做完了,如果你不想留下來吃早餐的話,麻煩走的時候把門關好,門在哪里,你應該比我清楚。」

听著她略微冷淡的言語,宮玉軒深深看了她一眼,歉意地朝她投去一個眼神,然後離開了別墅。

只是在離開別墅的時候,宮玉軒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縈繞在心頭,因為他身上的衣著十分整齊,很反常。

而在宮玉軒關上門離開之後的下一秒,倪嘉的眼淚不爭氣地涌眶而出,自言自語道︰「不是說過不準為他哭嗎?為什麼你這麼沒用!女人都有第一次,給他便給他了,為什麼要介意他忘記了,為什麼要介意他那個時候喊別的女人的名字。可我又為什麼不能介意,每個女孩都有第一次,憑什麼我的第一次就該被遺忘,憑什麼我的第一次就該成為別人的替身!宮玉軒,你對我不公平,你從來就沒有對我公平過!」

想起這個男人兩次無聲無息消失,倪嘉就感到滿心委屈,第一次是兩年,而第二次是四年,她甚至都有些麻木了,只是這些怎麼都比不了宮玉軒把她當作別人的影子而奪走了她的第一次。

剛走出東逸豪庭,宮玉軒就在門外不遠處的角落里現了一輛扎眼的瑪莎拉蒂,此刻完全恢復冷靜的宮玉軒走了過去。

來到車邊,門開,宮玉軒也不猶豫,坐了進去。

第一句話開口就問。

「究竟是什麼動力讓你如此煞費苦心促成我與父母相認,如果我沒有說錯,假如我和司徒鴻志相認,將來繼承人就是我,而不是你,這樣一件有弊無益的事情,能夠掌管一間大公司的你,肯定深知其中利害,所以我猜,你肯定有別的目的。說說,讓我見識一下女人的智慧,你能說服我,我就去和司徒鴻志相認。」

由昨日下午便跟蹤宮玉軒的司徒紅蓮此時有些憔悴,或許在車中度過一夜,肯定影響睡眠,對她這樣的女人來說,真是罪孽。

素顏不施粉黛的司徒紅蓮此刻睡眼惺忪,帶著幾分臃懶的嫵媚,她听到宮玉軒咄咄逼人的言辭,面上一黯果爸媽能夠找回他們原本的兒子,我得到什麼,失去什麼,根本不重要。我不繼承關系,因為我不在乎那些錢,爸媽也不在乎,他們只在乎能不能找回你。」

還帶著幾分疲倦的宮玉軒頭靠著車窗,冷淡一笑感人,這樣高尚的人格魅力,實在令人折服,呵呵,如果我一無所有,我肯定會認司徒鴻志,因為繼承讓一個普通人一步登天。可我想,你應該也知道團是我的,不比模小,談錢的話,比誰多沒意義,因為無論是我還是司徒鴻志,都不缺錢,所以能夠不客氣地說不在乎錢。既然如此,認不認這親生父母,對我來說,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你恐怕不是dg集團董事長這麼簡單吧?」司徒紅蓮面容一肅,緊緊盯著宮玉軒,這些日子她通過各種手段去探究宮玉軒的歷史,但偏偏只能查到他在哪里上高中,其余很多都模糊不清,于是大灑金錢向一些在江都多年的老江湖買消息,卻在對方听到宮玉軒三個字後就閉口不談,似乎這是一個禁忌,由此可見,宮玉軒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可司徒紅蓮就不明白,他憑什麼手腕能讓江都的上流人物對他如此敬畏甚至畏懼。

無心與她糾纏這些話題,宮玉軒這一路殺伐沉浮,沒有幾個人能夠明白,親手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多,但因他而死的人,就真的數不清了,光是當年入主江都後的一場叛亂,就讓他殺了不止千人,這還不算白晶晶為祭奠白天風而屠戮的千人,而他的手下,鬼道書生名震葉秋最大的原因就是鐵碗,橫掃當地各大幫會的時候,又死了多少人,宮玉軒已經想不起來了,他只知道,別人眼中的宮玉軒是什麼樣的,他不知道,但皇朝門下的核心成員對他,可是敬若神明,締造這樣一個王朝需要流多少血,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明白,其中慘烈用一將功成萬骨枯來形容也不為過!跟司徒紅蓮,顯然是說不清楚的。

避諱不談的宮玉軒淡然自若,讓司徒紅蓮開車送他回晶殿堂。

問不出個所以然的司徒紅蓮只能照做,不論宮玉軒如何看待她,至少她確實把宮玉軒當作親人來看待,盡管是取代自己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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