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狐狸 第六十一章 身世

作者 ︰ 千夜魅羅

窗外,陽光明媚,斷斷續續的連下了三日的雪,今天終于天放楮了。葉隱懶洋洋的躺在院中的躺椅上享受著冬日午後陽光的親吻。今天的天氣很好,沒有風,陽光暖暖的灑下來,很舒服,閉上眼,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油然而生。就在葉隱在似睡似醒間徘徊時,突然他感覺到周圍的客氣有些冷凝,有人!

猛地睜開眼,葉隱便看見一身黑衣的冷殘星站在院中的那顆樹下靜靜的看著他。

看到葉隱睜開眼看向他,他緩緩開口,帶著一絲不滿道︰「你看上去似乎過的很好!」

葉隱坐起身亦緩緩道︰「听你的意思他似乎不好,是嗎?」

「好與不好你為什麼不親自去看看呢?」

葉隱怔了怔,冷殘星的意思是要他去看任風遙嗎?可是……。不是他不想看,而是他不知該如何面對那個人,葉隱不知自己該以何種身份面對那個人,是葉隱還是紫銀夜?或許正是因為這個他才沒有特意的去四處打听任風遙的下落。

葉隱的沉默讓冷殘星的眸中滑過一絲異光,果然如師兄所料,這個人是不會主動的去見師兄的,那麼就只有……

「師兄的傷勢並不嚴重,那一箭並未中要害,但是他現在的情況卻並不太樂觀。他強行運氣牽動內息,從而引了舊疾。」冷殘星說到這里,略頓了頓問葉隱道,「你在東陵時並不知道他會武功的對吧?」

葉隱點頭道︰「他很會偽裝,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只是一個文弱的書生,我想沒有人想到他也會武功,包括東陵的皇帝大人。」

冷殘星搖頭道︰「他沒有偽裝,他從來都沒有偽裝過,因為他會不會武功都是一樣的,他不能動武,至少在他三十歲前他是不能動武的,所以他本就是一個文弱的書生。」

冷殘星的話讓葉隱很是困惑,見葉隱因自己的話而皺起了眉頭,冷殘星嘴角微扯了扯,帶出一個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笑道︰「你可知師兄的身世?」

葉隱搖頭,冷殘星臉上的神情有些猶疑,似乎是在權衡是否該說出來,過了好半天他才似是下定決心般開口道︰「師兄他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而師兄的父親在師兄十歲時也……你知道師兄的父親是誰嗎?」

葉隱本是在認真的听冷殘星敘述任風遙的身世的,可他卻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問題讓葉隱很是不解,難道任風遙的父親很有名嗎?但他對東陵的名人都不是很了解。

老老實實的搖頭,葉隱道︰「不知道,是誰?」

「任啟凌!」

「任啟凌?」葉隱眉頭微皺道,「似乎在那里听過這個名字,他很厲害嗎?」

冷殘星一臉詫異的道︰「你身為東陵人竟然連飛龍將軍任啟凌都不知道?」

葉隱翻翻白眼道︰「不知道很奇怪嗎?誰現定我就一定得知道這位飛龍將軍的?」

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葉隱,冷殘星道︰「他曾是東陵最厲害的飛揚軍的主帥,也是東陵百姓最為愛戴的一個人。當年,北堂並未像現在這般的勢弱,北堂與東陵時常在邊境起沖突,勾起戰火,但是因為有任將軍的飛揚軍在,北堂軍從沒有越過東陵邊境一次,而且後來若不是任將軍領著飛揚軍在伏虎山一帶重創了北堂帝親率的皇衛軍北堂也不會像今天這般勢弱,依附于東陵而生。不僅如此,先帝在位時正值汕國動亂最厲害的時候,汕國與東陵的邊境一帶流寇四起,這些人燒殺搶掠,無一不做,還常越過東陵邊境騷擾東陵百姓,後來還是因為有任將軍在,那些流寇才沒有再進入東陵境內作亂,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後來他因為謀害了先帝的胞兄祿親王而被先帝處死,就在師兄十歲的時候,那是師兄剛被送進絕谷。」

葉隱挑眉,奇怪的道︰「一個忠心為國的將軍為什麼要謀害皇親國戚?這恐怕不是事實吧?听你的敘述,飛龍將軍應該是一個戰功赫赫,在民間享有很大威望的一個將軍,這樣一個人應該是很令皇帝忌憚的。所以……這個所謂的謀害先帝的胞兄祿親王的罪名怕是子虛烏有的吧?他真正的死因應該是功高震主,對吧?」

看了一眼葉隱,冷殘星道︰「你很敏感,不過,你猜錯了。任將軍的確有功高震主之嫌,但他謀害祿親王卻是事實,而他謀害祿親王的理由是因為忠于先帝,是先帝要任將軍去謀害祿親王的。」

「為什麼?」葉隱不解的道。

「那時先帝的身休已不太好,先帝的幾位皇子卻又都未成年,而祿親王卻已隱隱有謀奪帝位的意思,祿親王成了先帝心頭最大的一個隱患。祿親王這個人是一個城府煩深的人,他也是一個善于領兵作戰的將軍,所立戰功並不比任將軍少,而且他平日里常做一些積德行善的好事,故而他在民間聲望要比任將軍還要高,而且他在為人處事上很謹慎,在朝中人緣也很好,先帝抓不住任何處置他的把柄,先帝想除去他但找不到任何借口,如果強行處置祿親王又怕會引起民變,所蜘,「。當時在朝中唯一能與祿親王抗衡的就只有任將軍一人,可是就任將軍一個人還是保不住帝位的,所以為防自己死後帝位會落入祿親王手中,先帝便與任將軍商議,最後決定由任將軍一手策劃除掉了祿親王,以保新帝將來登基時再無擋路之人,可是謀殺親王是死罪,所以任將軍只能被先帝處死!」

「用自己的死來成全皇帝,為皇帝除去心頭大患,這種臣子可真是很忠心!讓兩位能謀善戰的將軍自相殘殺,難怪東陵的軍隊現在會這麼弱!」葉隱冷哼道,「還真是一門忠烈,自己的爹為了現在這個皇帝能順利繼位而丟了命,現在他自己又為了這個皇帝鞠躬盡瘁,這世上倒還真有他這般心胸寬廣的人,十歲就為了皇帝而沒了爹,他竟然一點也不怨!」

冷殘星听出葉隱話中的嘲諷之意,也不辯解,又道︰「其實任將軍會這麼做也是為了師兄,他想讓先帝將師兄送到絕谷老人處救治師兄,因為師兄自出娘胎起就休弱多病,御醫斷定他活不過十歲,任將軍會答應去謀殺祿親王一是為國,二也是為了師兄,因為師兄的病或許只有絕谷老人才能醫治。

「他那是什麼病?」

「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很麻煩,我只知道師兄練武其實就是為了壓制這種病,只是他雖習武卻不能動武,因為他一旦與人交手就會牽動內息從而使被壓制下來的舊疾復。那日,師兄為了救你強行運氣,從而牽動內息引舊疾,所以我才說他的傷並沒什麼大礙,但他的情況卻並不太樂觀。」

「那他,他現在如何?」葉隱垂眸,復又抬起道。

「還不能下床,他的身休很虛弱,二師兄在幫他調治,可酬」冷殘星道,「他每天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我知道他很想見見你,所以我想問問你,可不可以去看看師兄,也許他見到你精神好了,病也就好的快些。」

葉隱咬唇,思謀了良久才點點頭道︰「好,我隨你去看他。」

對記南雲吩咐了聲,葉隱隨著冷殘星出了門,一路西行,葉隱現他們要去的地方盡然是西郊那塊專門刮給外地商人建宅院的地方,原來任風遙竟也在這里置了宅院。

這是一樁很普通的府邸,宅院四方,沒有過多的修飾,深紅色的大門,高高的院牆,院內似乎很安靜,安靜的听不到任何聲音,仿佛這里並沒有人居住般。

葉隱目光略略一掃,現這座宅院蓋起來的時間似乎是有些年頭了,心中不由有些詫異,難道任風遙他竟然那麼早就在西證置了宅院了?

跟著冷殘星走進宅院大門,葉隱左右掃視了一圈,原來這宅院看似很普通,卻內有乾坤。

這里沒有多少亭台樓閣,也沒有什麼假山流水,但處處透著一個雅宇,不說別的,就正對著大門的那幾間房屋就顯得雅致精良,充滿大氣。院中更是種植了不少襯木,雖是冬天,但蒼柏、青松卻依然生機勃勃。

冷殘星帶著葉隱沿著院中的石子路向左一拐,走進一個小巧的月牙門,冷殘星停下來道︰「師兄喜歡清靜,所以我不過去了,他就在後院最大的那間房中,你自己進去吧!」

葉隱停下來看了冷殘星一眼,點點頭,深深吸口氣大步的向院中走去,他那模樣倒很有些義無反顧,從容就義的味道。

冷殘星看著葉隱那副故作鎮定的樣子,眸中漸漸露出一絲笑意來,耳邊同時響起任風遙曾說過的一句話︰同情不是愛情,但同情心利用好了卻能轉化為愛情。

後院中很靜,靜的讓葉隱感到一陣陣心慌,腳步在最大的那間屋子的門前停下,葉隱有些躊躇,是進還是不進?這間屋子的門窗都是緊閉著的,而且門前還掛了一層厚厚的門簾,仿佛怕里面的人凍著了一般。

四處看了看,葉隱不停的吸氣呼氣,在徘徊了大約一刻鐘後,他終于掀開門簾,椎開門走了進去。

房內很悶熱,一股濃重的藥味在葉隱開門的瞬間撲鼻而來,葉隱略向後退了一退,等適應了才往里走。房內的光線很暗,但還是能看得清房中的布置與擺設,很簡單但雅致,是任風遙的風格。

越往里藥味越重,葉隱皺眉,這麼重的藥味他怎麼能受得了?而且房中還圍著火盆,他也不怕煤氣中毒!

皺著眉繼續往前又走了幾步,葉隱便看到那個只著里衣半躺在床上的俊逸男子。依舊是那張如玉般溫潤的臉,只是臉色卻白的有些嚇人,他那雙隱含這犀利的眸光的眼此時緊緊的閉著,長如蝶翼的睫毛安然的合在一起,讓他多了份柔弱。

他的薄唇緊緊抿起,同樣的沒有任何血色,而且嘴唇也很干,似乎是很多天沒進水般,他的長並未挽起,有些凌亂的散落在被褥上,垂在胸前的幾縷烏與他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樣子看上去真的很不好。

他的身子是被墊高的,半躺在厚實的被褥中,身上蓋著一件白色的狐裘,狐隸只蓋到他的胸口,露出他精致而細滑的鎖骨及一部分胸膛,可惜是看上去是瘦骨嶙嶙的,沒有一絲的美感。

又向前邁進了幾步,葉隱這才看清他的胸膛在微微的起伏,輕輕的舒了口氣,葉隱心道,還好他還是活著的,其實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床上的那個人已經沒有了呼吸,這讓他有些害怕。

咬唇,葉隱不敢再動,床上男子起伏的胸膛幾不可見,而他也不知自己該怎麼辦,是叫醒他?可叫醒了他說什麼?等在這里?那自己又在等什麼?

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的,葉隱呆然無語。突然間,任風遙的睫毛輕顫了一下,接著葉隱便看到他的眼緩緩睜開,而不意外的葉隱的眼便與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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