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當自強 卷二 五廢五立 第九十五章 挾持與反挾持

作者 ︰ 雨初晴

「我知道你的弓箭手都是好目力,可是人家不是說過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像我這樣身體嬌貴,行動緩慢的女人,就是最好的靶子,更何況,你剛才也听皇上說了,我可是個運氣最背的人,就算箭躲著我,說不定我一個不小心也能撞上去。」李飛白的猶豫讓我有了底氣,最起碼他不願意我死,那我就有籌碼了。

李飛白的手緩緩放下,面色陰沉不定。

「對了,你怎麼會追到這里來呢?」雙方都在等待,互相尋找破綻,那麼引他多說些話總沒錯吧。

「娘娘想知道?」李飛白挑挑眉,「跟我回去,小白自然坦誠相告。」

就在我以為李飛白不會說的時候,他又開口了︰「知道你最大的破綻是什麼嗎?」

我當然不知道。

「一個幾天前還因為被廢傷心吐血暈厥的女人,竟然還有心情出來游玩。這就是你最大的破綻。」李飛白冷冷說道,目光轉冷,「娘娘,錦衣玉食就夠了,玩陰謀,論心機,實在不適合你,包括現在!」

說完李飛白冷聲道︰「動手!」

隨著這一聲令下,外圍的弓箭手身形未動,那些長劍殺手則是向我們撲來,劍勢凌厲,毫不留情,而我又是站在最前面,懾人的劍氣幾乎將我的臉割破。

剛剛我們還認為萬無一失的圓筒陣,這下子破綻百出,最大的破綻就是我,不懂武功,卻擋在最前面。真的成了敵人的靶子,幸好是活靶子,一把冰冷地劍架在我的脖子上。明晃晃的劍身映著持劍人冷漠地眼神。

「住手!」李飛白一聲暴喝,我眼角往後一看。司馬衷和我一樣,脖子上也是一把劍,面無表情的站著。

李飛白志得意滿地走到我跟前,「娘娘,這下還有什麼說的?」

我恨恨的看他。心終于慢慢冰涼,他們竟然抓住了司馬衷,也許不會殺我,可是司馬衷呢?為什麼他會這麼容易被人抓住,他可是皇上啊!

李飛白很明顯看到了我內心的恐懼,得意一笑,晃啊晃啊的走到司馬衷跟前,「皇上陛下,我們又見面了。」

司馬衷冷冷說道︰「你是誰啊?朕不記得見過。」

「陛下可真是健忘。」李飛白又往前走了兩步,「當日陛下可差點要了我地命呢……」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那個挾持司馬衷的黑衣人突然長劍一晃。刺向李飛白。

李飛白趕緊後撤,可是黑衣人輕功十分好。長劍更是速度驚人。等我眼楮追上他們的時候,兩人都已經落下。黑衣人的劍架在李飛白的脖子上。

黑衣人慢慢扯下臉上的黑巾,「李小白,陛下今日也能要了你的命!」竟然是隱。

「娘娘早就提醒過你,白天干壞事,就不要穿黑衣服了,太招搖,你呀,就是不听勸,看看,吃虧了吧。」隱說得輕松,面色卻十分凝重。

「別忘了我手里還有一個人呢。」李飛白面色陰冷,竟然也不慌亂。

「你錯了!」隱的面色轉冷,「我是皇上的侍衛,保護皇上才是我最重要地職責。」

李飛白絲毫不為所動,只是目光斜向司馬衷。

「不,」司馬衷向我奔來,「容容……」

「別過來……」我趕緊出聲阻止,這種時候,手無寸鐵的司馬衷這不是擺明想重新當人質嗎?一旦李飛白的人抓住了司馬衷,我們可是一點優勢也沒了。

李飛白地面上露出一絲冷笑,隱那是什麼表情?竟然也在笑?

隱強調了司馬衷的重要性,挾持我地黑衣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長劍離開我地,帶著凌厲的殺氣襲向司馬衷,當然不會殺掉他,這個時候活著地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黑衣人長劍還未遞到,人卻一軟,倒在地上,慢慢有血跡在他身下暈開,再看司馬衷,手里拿著一個小圓筒,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暗器了。

「你你……」我有些反應不過來,想不到司馬衷竟然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被你發現了。」司馬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是我保命的絕招,就這一招。」

「哈哈……」我放聲大笑,這下子場中形勢急轉,司馬衷的人迅速控制了場面,原因無他,擒賊先擒王,我們手中有個王牌李飛白,「做的不錯。」

隱的長劍緊緊的壓在李飛白的頸上,血順著長劍淌下,在李飛白的白衣上印上朵朵桃花,鮮艷明媚,而李飛白的臉色卻蒼白的驚人,緊咬的下唇也失去了血色。

「我能捉你一次,就能捉你第二次。」隱的聲音不大,竟然也帶著沉沉恨意。

李飛白突然朗聲一笑,「我只記得自己被人一箭射穿,那個人長得可比你醒目多了。至于這次,」李飛白輕輕搖了一下手中的羽扇,毫不在意的說道︰「這一這次,你捉了我,也必然會放了我。」

「是嗎?」隱冷著臉,殺氣大盛。

「隱,我們快走!」司馬衷下了命令。

「等等……」李飛白笑眯眯的開口,「我有個條件。」

隱沒有說話,只是將劍壓得更緊,鮮血滴滴答答的淌下來,很快前胸就一片殷紅。

李飛白看我一眼,道︰「你已經不暈血了……」似乎有些惆悵。我沒有說話,只是握緊司馬衷的手,以前暈血,是因為他一直站在我的前面,讓我可以放心的軟弱,放心的暈厥,將一切都交給他解決,而現在,我已經決定和他並肩而立,再大的風雨也不後退,自然不會放任自己軟弱。

「我送你們走,」李飛白掉轉了話題,「可是你們也必須放我回來。

「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談條件!」隱今天特別暴躁。

「我當然有資格了。」李飛白語氣淡然,手中的羽扇搖啊搖啊,十分逍遙的樣子,甚至還掉轉目光,扭頭看著隱,如果不是隨著他的動作,又一串血珠墜落,幾乎讓人以為他在和好友一起指點江山一樣愜意。

「你們所挾持的不過是這條性命,我是很愛惜生命的。」李飛白目光漸漸轉冷,「不過,如果有娘娘陪著我同赴黃泉,再有大晉朝的天子做個墊背的,還有你們這批討厭鬼做我的墊腳石,也許我很樂意地府一游也說不定呢?」

李飛白的語氣很淡,動作很悠閑,可是頸中拿道逐漸裂開的傷口,說明了他的決心。

「也不你不在乎墊腳石里有你,可是有她一定會在乎的。」李飛白朝著酸菜一挑眉,「放心,我沒讓她受什麼苦,不過是劈柴擔水粗手笨腳的做些體力活而已。」隱的眉毛擰成一團,「那個時候,她武功盡失,竟然做得也很不錯。不過,」李飛白瞄向酸菜,「她鬢上的那朵白花總不是為了你吧?你說要是下了地府,她會選誰呢?我,你還是那位白花先生?」

隱眉梢一動,又慢慢調息。

「你可知道,剛剛你露出了多大的破綻?」李飛白的恨意順著話音一點一點的透露出來,「如果……」

「如果不是當日的那一戰,如果不是你的身體受傷太重,你已經可以殺我好幾次了?」隱面無表情,「可惜沒有如果了。」

「我答應你。」司馬衷開口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讓他們散開。」這句話是直接對李飛白說得。

李飛白盯著他,「你真的不恨我嗎?你可知道我讓她吃了多大的苦頭?你看看她的頭上,臉上那些疤痕?她呀,有段時間成了唐門的藥人,專門試藥用的,不過她也夠命大,這樣也能活下來。」

我也已經明白,李飛白這樣反常的嗦,肯定別有所圖,只是他很巧妙的利用每個人心里的弱點,隱的弱點就是酸菜,在這兒浪費時間。

司馬衷對隱做了手勢,隱一掌揮向李飛白,李飛白的頭立刻軟綿綿的無力垂下。

那些黑衣人雖然仍然戒備,終于慢慢讓出一條路來。「你知道嗎,劉備的陵稱為惠陵。」我們一路向東疾奔,只要逃出成都,逃出李飛白的勢力範圍,我們就能安全一些,只是沒想到,在我們策馬狂奔逃命的時候,司馬衷竟然還有心情和我討論劉備的惠陵。

當然,為了加快速度,我並沒有獨自騎馬,而是和司馬衷共騎,當一匹馬累的時候,就換到原本我應該騎的那批馬上,就這樣,才能一直保存著極高的速度,不然,以我那蹩腳的技術,又得拖累大家。

「惠者,親民者謂之惠。」司馬衷淡淡說道,面容有些憂傷。

惠?我突然想到,司馬衷的謚號就是惠,那麼他的惠又是怎樣解釋呢?還有,如果羊祜的話是正確的,或者假設羊祜是個穿越者,他關于我兩國為後的預言是史書所載的話,那麼司馬衷那時候在哪里?

就算晉朝民風再開放,也不可能皇後在皇帝健在的時候改嫁吧?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司馬衷那時候已經,可能已經不在了,我被這個想法嚇得顫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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