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現場這幾人,除了我,都改了名字,當然我也改了們不知道。
「娘娘想叫什麼呢?」酸菜開口了。
我當然想叫楊容容了,只是那個名字不夠表明我重新開始的決心。
「我要叫羊不悔!」我激動的大喊。
「好!」淑妃也很激動,「對于過去不後悔,對于未來不畏懼,你要叫不悔,那我就叫不懼!」
酸菜在一邊撇撇嘴,「名字還好,加上姓就不好了。」
「有什麼不好?」我一瞪眼。
笑笑悄悄拉拉酸菜衣服,酸菜卻一副正在興頭上的樣子,「人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娘娘是只羊,也吃草,不如起名叫小草吧。」
「你們先下去,我和娘娘說會話。」淑妃一開口,笑笑趕緊拉走了酸菜。
酸菜這是起得什麼破名,我要叫小草,司馬衷還有回頭的一天嗎?
「我沒事。」我沖著淑妃勉強一笑。
「你當然應該沒事。」淑妃也不客氣。
「我需要安慰。」我可憐兮兮。
「為什麼?」淑妃竟然很驚訝的樣子,「你現在除了吃就是誰還需要安慰,那別人怎麼活啊?」
我生氣的瞪她,淑妃重新坐在我的床邊,「以前你和皇上是真心相愛,你的真情並沒有付諸東流,你付出了情,得到的比你的付出還多,對不對?」
想起司馬衷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我不由點點頭。
「現在皇上離開,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分開,你會傷心。他就很高興嗎?皇上心里難過還得做事情,你只是專注的傷心而已,我干嘛還要安慰你,和他相比,你不是太幸福了嗎?」
我愣住,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想過。
「你懷疑皇上不愛你嗎?」淑妃瞪著我,大有我要肯定她就暴怒的架勢,我沒有回應。
「皇上頂著傻名這麼多年,因為你,突然變成了正常人。因為什麼?做回正常人,要重新面對多少壓力?相比之下,你一廢就進冷宮還真是清閑地讓人嫉妒呢。」淑妃撇撇嘴,「還有這次,你去了哪里?是四川,皇上去哪里找你?也是四川。你以為天下有幾個男子能做到這一點?更別說要越過司馬穎的地盤再去叛軍的地盤,你以為皇上很安全嗎?」
「他愛你!」淑妃說得很肯定。
「可是他……」
「可是他離開了你,是不是?」淑妃打斷了我,「那和愛沒有關系,只是沒選擇你而已。」
「你不明白……」我想要辯解。既然愛,為什麼不選我?
淑妃靜靜的看著我。眼光明亮通透,似乎看透了一切。
「明白什麼?和天下相比,你確實不夠重。皇上必須要選的是天下。」淑妃說得理所當然。
「為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因為天下不僅僅是萬里江山,更主要的是無數的生命,不是說你不重要,而是天下的生命太多,皇上若不選他們,就是無數的生靈涂炭。」淑妃喝了口茶,漫不經心的說道︰「還是你這里地茶香。」
那是司馬衷送的。我心里一暖。
「如果是你,你會選什麼?如果皇上為了你一個。舍掉那麼多的人命,就是愛你了?你就一定能幸福了?」淑妃的目光犀利。
我張張嘴,沒說出話,兩腳羊。趙家村,這只是我經歷過的,在許多地方。還進行著許多我不曾了解的悲慘事件,淑妃說的對,這看似是個選擇題,實際上別無選擇。
「可是,我可以和他一起去。」我弱弱的抗議。
「去干什麼?」淑妃瞥我一眼,「拖他後腿嗎?這
去匈奴,他是去長安,那兒是司馬的地盤,不會有留情的,你想著皇上分心來照顧你嗎?」
我無語。
「娘娘,同樣地話,我們第一次在冷宮的時候,就告訴過你了。就算不能幫助皇上,那麼就保護好自己,別成為他地拖累。」淑妃冷靜的說道,這樣的語氣一下子將我帶回到還是太上後的時候,那時候皇太孫司馬剛死,淑妃就這樣告誡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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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跟在他身邊才會有所幫助。」淑妃又道,「皇上在長安,總是要回來。娘娘在洛陽,替皇上好好守著。」
我眼楮一亮,「這是皇上的意思嗎?」難道是司馬衷特意讓淑妃來告訴我的?
「不是。」淑妃說得很肯定,「這是我自己想得,我想可能有人想不到。」她的目光明白的說明這個人就是我,當然我確實沒有想到。
「他為什麼不說明呢?」我忍不住問道,這樣老土的劇情,這樣無聊的誤會,不應該發生在我們之間。
「也許是害怕自己心軟吧。」淑妃說得也有些猶豫,「也許是……」
也許是擔心此行太過凶險,也許是擔心無法回來,所以寧願不讓我知道,我地心又提了起來,306年,離我們到底還有多遠?
「你雖然沒有天下重,可是卻很大,皇上心里要是裝了你,就再也裝不下其他了。」淑妃站起身,「他是皇上,有些事情必須做。」
淑妃走了,再次留我在原地思考。她的最後一句話和容月的一模一樣,容月說出來,激起了我的滿腔怒火,淑妃說出來,卻讓我感覺到了司馬衷地決心。
淑妃到底什麼意思呢?司馬衷心里有我,就再也放不進其他,那就是說即使他不選擇我,我也不應該有任何怨言嗎?
不可否認,淑妃真是我的導師,每次寥寥數語,總是讓我豁然開朗,而且淑妃的教學方法多變而新穎,有時候是打擊為主,有時候現身說法,不管怎樣,效果都不錯。
酸菜和笑笑進來,小心地看看我的臉色,「娘娘……」
「什麼事?」回頭迎上酸菜遲疑的目光,「葛洪來了。」
葛洪?我幾乎將他忘了,上次他被司馬穎的人帶走,怎麼現在又回到洛陽?
趕緊梳洗一番,葛洪已經在正廳等待了。
藍色長袍明顯的舊了,但還保持著清潔,只是洗的有些泛白,葛洪又瘦了許多,第一次見他時憨厚壯實,說是道士,不如說更像個莊稼漢,現在的他,面黃肌瘦,胡子足足有半寸長,要不是還算干淨,都以為是個難民呢。
葛洪又是一絲不芶的行禮,我擺擺手,「有什麼事快說吧,我們也好早作準備。」
葛洪不是無聊的人,又這樣一幅模樣,肯定是有什麼的重要的事情。
「娘娘,司馬穎時日無多,恐怕天下又要生變。」葛洪言簡意賅。
「什麼?」我騰地站起來,司馬穎竟然要死了?一旦死了,牽制司馬越的力量就少了,司馬衷現在人在長安,司馬的態度不明,到底該怎麼辦呢?
看著葛洪期待的目光,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對酸菜吩咐道︰「你帶道長先去休息一下。」
等他們走後,我對這笑笑道︰「你怎麼看?」
「娘娘,葛道長的話應該可信。」笑笑說道。
我啞然失笑,「我不是這個意思,葛洪的話當然可信,我是說一旦司馬穎死了,司馬越受得牽制就少了,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