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五廢五立第一零七章信使
這種時候還有誰會上門?劉暾怎麼也沒有阻攔呢?
滿月復疑問的來到房,一個少年正憂心忡忡的站著,看到我之後,勉強沖我一笑,還略帶羞澀的樣子,正是司馬熾。
「哦,皇太弟,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坐在慣常的椅子上,我淡淡問道。
酸菜奉上茶後,一步不離的站在我身邊。
司馬熾剛剛坐下,又趕緊起身,恭敬的說道︰「臣弟剛剛回來,听到皇嫂……」
「哦,你說的這件事呀。」我打斷了他,「我很好,你放心吧。」
「可是,」司馬熾抬起頭來,「皇嫂出身高貴,為人和善,皇兄為什麼要廢你!」
他雖然只是語氣略有波動,可是對于他這樣羞澀內向的性子,評價的又是皇上,已經算是很出格了。
「皇太弟,可能不太清楚,那詔,是河間王現在的太宰派人送來的。」我示意司馬熾主意措辭。
「可是要不是皇上……」司馬熾在我的目光下猛地住口。
「要不是皇上怎麼?」我冷冷的注視司馬熾,這麼多人誤會司馬衷,難道你也誤會嗎?「先皇分封諸王,個個手握重兵,這是皇上的錯嗎?那些王爺個個驕橫跋扈,這是皇上的錯嗎?」
司馬熾低下頭去,當初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小王爺,被人欺凌。要不是司馬衷有意無意地幫他,他也許根本活不到現在,想不到當了幾天的皇太弟,竟然也能來指責司馬衷了。
送走了司馬熾,又出了會神,懶懶的躺到床上,明天還有許多事情呢。
葛洪不僅畫好了圖像。又增加了一些灸的方法,十分詳細。即使不懂的人也可以掌握,我連宣傳語都想好了︰眾急之病,無不畢備,家有此方,可不用醫。問題是現在紙的質量不算高,又沒有活字印刷術,如何才能快速的印刷上市。盡快地送到需要的人手里呢?
我和酸菜還有葛洪一行,幾天都在洛陽成立跑來跑去,尋找能工巧匠,刻制模板,最後我還鄭重囑咐葛洪︰「一定要保留些模板,保留些結實地,最好是鐵質活著銅質的,能夠保存很多年的。好讓後世人見識到我們的智慧。」
其實我心里想說的是,一定要流傳到現代,那樣看還能有誰來和我們爭奪活字印刷術?
據說淑妃這幾天也沒閑著,這幾天在洛陽街頭可是大出風頭,本來她白發紅顏,就夠吸引眼球的了。又是本應居于宮中的皇妃,可她偏偏她還天天打扮地花枝招展,哪里熱鬧哪里去,還在東海王司馬越的門口來來回回走了幾趟。
這下好了,本來人們對于司馬廢後有諸多不滿,現在又發現前段時間和淑妃傳出緋聞的淑妃開始不安于室,這下對司馬越也開始指指點點。
酸菜對于八卦的熱情,雖然沒有以前高,可是描述起來也還是繪聲繪色,我听了暗自點頭。原來淑妃是這樣幫我們的。誠如她所說。她不單單是為了幫我們,同時也為了自己出口氣。司馬越越是不承認二者之間的關系,淑妃越是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雖然這下她的名聲有損,可是誰在乎呢?
有時候女人是很可怕地,現在司馬越應該是深有體會的。
因為據說東海王妃裴氏又造訪了峻陽園,沒呆多久,就氣沖沖的離開,雖然不知道她們姐妹二人談了些什麼,不過以淑妃的能耐和裴氏的表現,應該不是和諧的結局吧。
時間過得很快,《肘後備急方》已經印刷了數千冊,下一步就是銷售了,我們將目標定在低檔價位,有錢人請得起大夫,這樣地還是在窮人手里能夠發揮最大的用處,除了面向城市平民,我們還采用送下鄉的手段,農村的醫療條件差,但是草藥多,更合適本,針對農村狗多的現象,還特意增加了恐水癥的緊急處理。
該做的都差不多了,其他的就盡人力听天命吧。
忙碌了一天,灰頭灰臉的回到金墉城,還沒顧得上梳洗一番,門外又是一陣騷亂。
酸菜出去一趟,回來說是長安有皇上的詔,要給娘娘復位。
我立在當場,不知是悲是喜,他終于有消息了。再看酸菜,竟然眼圈也有些紅,表情很是哀傷。
我跟著扶容到了門外一看,就明白了,原來前來下詔地竟然是他,隱。
司馬衷竟然派隱回來,說明他對我地重視,我心里有些甜蜜,可是再看酸菜的樣子,又是有些心酸,她對隱也是有情地,只是在他們無法進一步的時候,彼此才發現。
隱滿面風塵,又黑又瘦,如果是以前,酸菜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打擊他的機會,可是現在酸菜只是躲開而已。
和她們相比,我確實是幸運的。
「快進院里吃飯吧。」我招呼隱進來,就算兩人不能相守,總要有些相處的時光留作美好的回憶吧。
隱遠道而來,皇後賜飯,也是理所應當,因為時間緊迫,皇後又擔心皇上,自然要和隱詢問皇上的消息,那麼皇後的貼身侍女跟在一邊也是情理當中的。
隱很急切的跟我們解釋皇上不知道這次廢後的事情,我淡淡一笑︰「我知道,恐怕連太宰本人都不知道這次事情呢。」
隱愣在當場,我簡要解釋了一遍事情經過,隱看我的眼光立刻變了,崇敬萬分呢。
我只是打听了幾句司馬衷的身體情況,就沒有再問,他既然不希望我知道,我又何必多做打听呢。
「娘娘,皇上他……」隱有些為難,當日司馬衷離開,他就在不遠處,自然知道我們之間的情況,現在想要解釋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知道。」我打斷了他的吞吞吐吐,「我會很好的,絕不會拖累他,讓他放心做自己的事情吧。」
這是我對隱說的,也是對司馬衷說的。這種時候,司馬衷能將最信任的隱派來,我還有什麼計較的?
確定了我們毫無危險,隱當夜就要趕回去,不過是一頓飯的時間,匆匆來去。
酸菜始終未發一言,隱的目光也似乎總是投向別處,只有在臨行之前,匆匆一瞥,勝過千言萬語。
隱的身影很快沒入到沉沉夜色之中,酸菜倚門而立,痴痴的望了良久,寒冷的風中,酸菜的身影那樣單薄。
我和笑笑隱在屋里,偷偷往外觀望,笑笑搖頭嘆息。
「為什麼要這樣悲觀呢?」我對她道︰「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笑笑也很好奇,酸菜和隱好像下棋走進了死局一樣,其實辦法很簡單。
「只差一步。」我伸出一根手指頭,「只要有人主動一下就行了。」
笑笑不以為意,「你以為他們會那麼容易主動?」
「橫在他們之間的是各自的心結,不過如果有了什麼實質性的接觸,心結算什麼?」我信心十足的說。
「您的意思是?」笑笑瞪大眼楮。
我鄭重的點點頭,「我的意思就是等生米做成熟飯只能吃飯還能怎樣。」
笑笑思索了一陣,「雖然我不想承認,不過這個辦法好像見效最快效果最好。」
「哈哈……」我也笑了,諸葛笑笑都贊成的法子自然不會有錯了,隱什麼時候回來呢?司馬衷什麼時候回來呢?
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啊。
因為還沒有到臘月,冷宮里沒有火盆,其實還是很冷的,淑妃雖然對我有諸多照顧,可是總不能太明目張膽,宮里的人還沒有火盆,我這個廢後就先用上。
明天又要回皇宮了,幸好這段時間的該做的已經忙的差不多了,回去也不用天天往外跑了,更主要的是,連司馬衷都這樣誤會,那天下人更是認定是司馬廢後,我們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只是不知道司馬衷到底怎樣了?隱當然不會說他不好,他到底怎樣了?忙的事情怎樣了?什麼時候能回來呢?唉,真是讓人思念呢。
因為院中除了我和酸菜笑笑,沒有別人,所以只在大門外掛著一盞燈籠,院內並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一片,我索性披上被子,來到院子里,坐在那棵樹下的石台上,看著天上的一輪彎月。
就這樣呆呆坐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想些什麼,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一轉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身側,忍不住就要尖叫,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別喊,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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