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五廢五立第九十四章相互利用
第二日,李飛白竟然說有事不能前去,讓我和酸菜自己去玩,當然前提是有護衛跟隨。這簡直是天賜良機,我心中雀躍不已,面上維持著冷淡,徑自上了馬車。
這輛馬車十分樸素,沒有繁復的雕花,只是棕色的木頭,圍著一圈藍布,唯一特別一點的就是選用了兩匹馬拉車。
李飛白一直站在馬車邊上,直到我進了馬車,仍未離去。
他不發話,我只能呆在車里,看著眼前藍底白花的車簾。
突然車簾一動,李飛白探頭進來,滿臉笑容,「一定要今天去嗎?」
我心下忐忑不安,他又補充道︰「過幾天我可以陪你。」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發間,似乎有種朦朧的光暈,車簾擋住了陽光,在他臉上投下了陰影,可是他一臉陽光板的笑容,溫暖無害。
我笑笑說道︰「很悶了,我去散散心。你也忙去吧。」
李飛白哦了一聲,仍是一臉燦爛的笑容︰「好啊,十五日我們一起去登高賞月。一言為定。」
話雖如此,他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仍是笑嘻嘻的看著我,伸出了一根小指頭。
李飛白的手堪稱完美,十指縴細勻稱,白皙如玉,比司馬衷的還要美上幾分。
我遲疑了一下,也伸出了一根小指,勾住了他的。
「這是你我地約定!」李飛白身體前傾,靠著我的臉龐。指上微微用力,「別騙我!」
我微微一怔,李飛白一笑︰「很美吧?這可是善于殺人的手呢。」說完將手抽回,捏斷了掛簾子的銅鉤,閃身離去。
馬車沿著大街一路前行,一直出了南門,到了一片巍峨的建築。柏木森森,冷意襲人。酸菜攙扶著我下來,說道︰「娘娘,這應該就是成都的武侯祠了。」
說是武侯祠,實際上君臣合祀祠廟,由劉備、諸葛亮蜀漢君臣合祀祠宇及惠陵組成。從南自北,幾重建築,嚴格排列在從南到北的一條中軸線上。
大門匾額上高懸「漢昭烈廟」。匾額已經有些殘舊,大門內濃蔭叢生,矗立著數塊石碑,我也沒有心思細看,略一停頓有繼續前行。
二門之後是劉備殿,為單檐歇山式建築。正中有劉備貼金塑像,左側陪祀地是他的孫子劉諶。在蜀漢後主劉禪降魏時其子劉諶到劉備墓前哭拜,殺掉家人後自殺身亡。兩側偏殿。東有關羽父子和周倉塑像,西有張飛祖孫三代塑像。兩側東、西廊房分別塑有蜀漢文臣、武將坐像各十四尊。東側文臣廊坊以龐統為首,西側武將廊房以趙雲領餃。
我們在這兒多停留一陣,為了避人耳目,也是因為這兒塑像較多,在這兒多呆陣。也能說地過去。
劉備殿後,下數節台階(武侯祠低于漢昭烈廟,象征古代君臣關系),是一座過廳,掛有「武侯祠」匾額,這就是諸葛亮的武侯祠了。
我和酸菜對看一眼,心情有些激動,那幾個護衛仍在身邊跟隨,可是這兒應該有所準備吧。
我裝作突然內急的樣子,和酸菜一起跑到後面較為隱蔽的地方。那幾個人這時候不能貼身跟著。按照我們事前安排好的計劃,我先借著這個機會逃跑。酸菜守在外面,造成我仍在的錯覺,為我贏得時間逃跑。
而以酸菜的身手,自己逃跑不成問題。
事情進行地異常順利,剛剛離開那幾人的視線,就看到隱的身影在綠樹叢中一閃,平凡的臉顯得那樣親切。
我激動的撲了過去,不料斜里伸出一只手,將我攬入懷中,抬頭一看,竟然是司馬衷,他竟然也來了!
「你怎麼來了?這兒多危險呢。」我心里又是酸澀又是甜蜜,出口的卻是報怨。
「我是不想來,」司馬衷似乎也有些無奈,「可是我們說好了要永遠都在一起的,我只好趕來了。」
一時之間,心內涌上了無限甜蜜,這樣一個願意和我生死相許的男子,不顧身份危險千里迢迢追來地男子,有這麼多的行動,我怎麼會執著于他不曾開口說愛呢。
他有些瘦削憔悴,本是雪玉般的面容也染上了風霜,下巴微微有些胡茬冒出,再看他的衣飾,雖然還算整潔,可是袖口已經磨損,可見這一路多麼辛苦。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離開吧。」隱的話打斷了我們的兩兩相望,「等回去想看一輩子都可以。」
說話間,酸菜也已經尋了過來,真是順利到完美。
我們一行幾人就要離開,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娘娘,真是好計呀!」
這個聲音,听起來懶洋洋,卻又帶著幾分的陰冷莫測,除了那個李飛白還會是誰呢?一身白衣,頭戴綸巾,拿著把招搖的羽毛扇,閑庭信步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諸葛亮復生呢。被發現了,這是我第一個念頭,司馬衷會有危險,一思及此,我忍不住顫了一下,司馬衷握住我的手,鎮定的轉身。
這兒本是這片建築中最為偏僻的地方,劉備的惠陵,年久失修,雜草叢生,可是現在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黑衣人。黑巾蒙面,手中的長劍泛著寒光。
不過,他們人數雖多,我們這邊來地都是高手,應該不至于有太大問題。
「莫怕,容容。」司馬衷握住我地手,挺身上前,擋在我的前面。
「我不怕。」我回他一個安心地笑容,有他在我什麼都不怕。「對于這些人,我只是覺得可笑而已,大白天穿一身黑衣,不知道是傻還是裝酷,有什麼好怕地呢?」
「娘娘,快過來吧。」李飛白倒也不惱,而是對著我軟聲相求。「你對他舊情難舍,可我們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就難道見了舊人就忘了新歡嗎?」
李飛白扮起委屈像模像樣,「我承認是你的計策好,才能將他們一舉抓獲,現在不用演戲了,娘子快回來吧。」
李飛白的話語如同一個重磅**,將在場的眾人炸得神志恍惚,目瞪口呆。
司馬衷緊緊的勒住我的手。幾乎將我的手腕勒斷。
面容鐵青,鼻息粗重,想是憤怒到極點。
「你很在乎嗎?」我輕聲問道。
司馬衷狠狠瞪著李飛白,眼中幾乎充血,重重點頭。
「那你還來找我?」
沒有遲疑,還是點頭。
「你還願意要我麼?」我扳過司馬衷地頭,直視著他的眼楮,很認真地問道。
細長的風目中閃過一絲痛苦。仍是毫不猶豫的點頭。
「還像以前一樣,對我好,不誤會我,不欺負我,無條件的信任我支持我?」
對于妻子失貞這件事,別說是古代了。就是現在也很少有男人坦然面對,不管女人主動還是被動。李飛白當眾說出這種事情,讓司馬衷顏面掃地,我竟然還恬不知恥的有這麼多要求,簡直也是無恥,難怪眾人的臉色難麼難看,不過我只注意司馬衷的,他眼中有痛苦有掙扎,可是他毫不猶豫地說︰「願意。」接著又補充︰「那是我的錯。」
「司馬衷,」我拍拍他的肩膀。「恭喜你。答對了!現在你可以得到獎勵,那就是事情的真相!」
我都不願意接受司馬衷有別的女人。可是司馬衷竟然能如此對我,也許是自責,也許是同情,不管怎樣,不管以後如何,他現在這一刻的真誠就夠了,我也沒有必要以此來考驗他。
然後我轉身指著李飛白︰「李飛白,娘娘我清清白白一個人,什麼時候和你這個豬狗不如的家伙有了曖昧?」
李飛白面沉似水,看不出喜怒,司馬衷的手倒是放松了,輕輕地在我手腕上摩挲。
我親了司馬衷一口,「對著天下所有的鬼魂妖怪發誓,我羊獻容愛我的夫君,忠于他,無論是靈魂還是**。從來不曾背叛!如若有假,讓我今日不能活著離開!」
李飛白一揮手,黑衣人身後又轉出了另一群人,褐色鎧甲,手持黑色長弓,明亮的箭頭對著我們。
「娘娘,你拿什麼發誓不好,看吧,現在變成這樣了。」酸菜抱怨道。
我目瞪口呆,這也變得太快了吧?我剛剛說完,立刻就成了甕中之鱉,不,馬上成為刺蝟?
「哈哈……」司馬衷哈哈大笑,很是開心的樣子,「小羊還是這麼背。」
看他大笑,我也跟著輕松起來,大不了二十年之後又成一條好漢,「其他的也還無所謂,可是這件事關系到我地名聲,無論如何我都要離開,萬一死在這里,還得被人誤會,那我真是死不瞑目啊!」
「名聲這件事,本來就是愚弄世人的,我心里明白就行了。」司馬衷將我攬入懷里,輕聲說道︰「小羊瘦了,吃了不少苦頭吧。」
「苦頭沒吃到,就是吃了不少毒藥。」我緩緩搖頭。
我和司馬衷好像一直在打情罵俏,實際上是在拖延時間,現在的情況對我們很不利,隱不知躲到哪里,但肯定正在尋找機會,所以我和司馬衷盡力的將眾人視線吸引過來,就是在幫他也是在幫我們。
「娘娘,再不過來,可是就要變成刺蝟了。」李飛白冷冷說道,舉起了手,看樣子手一下落就是放箭的時候。
「我怕什麼?」看了一眼身邊的司馬衷,能夠同生共死也算幸福了,亂世里沒有什麼更高的要求,心中突然一動,「怕得是有人的美夢就要破滅了?什麼兩國啊……」
我點到為止。
李飛白的手停在空中,似乎正在猶豫,我趕緊上前一步,擋住司馬衷,大聲喊道︰「如果有箭射來,皇上,我就是您的盾牌。」
司馬衷立刻很配合地說道︰「娘子,我怕。」
順勢一矮身,藏在我地身後。
酸菜立刻跑過來,擋在司馬衷身後,「娘娘,奴婢也怕。」
我和酸菜一前一後,將司馬衷護的嚴嚴實實。司馬衷帶來地那些人雖然不明就里,可是也立刻將司馬衷團團圍住,只是將我暴露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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