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五廢五立第二十一章心動
我腳步一頓,不由的唇角帶笑,又要轉頭,扶容已經迎了過來。
院內是燈火通明,滿院的向日葵歡快的盛開,充滿著生機和希望。
看著向日葵,我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慢慢的坐下,梳理自己的情緒。
今晚發生了許多事情,鮮血,生命,陰謀,犧牲,我接受起來有些困難,可是我必須接受,我已經不是那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某個大學校園的普通女生,而是風雨亂世的一個位高權輕的靶子型人物。
幸運的是,有人真的關心,真的在乎我,而不是任由我自生自滅,不管是羊玄之,還是司馬衷,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讓我生活的更好,我就應該過得更好,不然他們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
這樣的想法有些自私,可是卻很真實,羊玄之的犧牲是心甘情願的,司馬衷肯定也是明白,才會將他推出去,既然已經這樣,我還要在這兒自責傷心,豈不是讓羊玄之所作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嗎?
我輕輕撫模向日葵柔軟的花朵,即使都是布做的假花,也可以開得這樣燦爛而盡情。
「難怪酸菜說小別勝新婚,果然沒錯。」扶容笑嘻嘻的打趣。
我裝作沒有听見,認真的研究向日葵的葉子。剛剛司馬衷要表達的只是他身為皇上的無奈吧,所以用了「朕」,幸好我們很快和好。既然不能替他分憂,那麼最起碼不能為他增加煩惱吧。不然我就真是他的包袱了。
「加油,加油!」我揮舞手臂,為自己鼓勁,我要過得更好,我不能辜負了這麼多地關心和愛,我相信我過得好。就是對司馬衷最大的支持了,我不能為他出謀劃策。不能為他帶兵作戰,可我一樣能夠對他有所幫助,用我的笑容,成為他的支柱(原諒我夸大了自己的笑容,羊獻容再美,也沒有一笑傾國的力量啊,可是。我總要為自己找一點用處吧)。
「咦,酸菜呢?」扶容驚訝的說道。
我這才突然醒悟過來,難怪覺得缺了點什麼,難怪今天打趣我地變成了扶容,那是因為酸菜不在。
我把酸菜丟了。
正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臣稽紹見過娘娘。」
轉過身,正好看到稽紹有些驚訝地面孔,我微微有些心虛。莫非他看到了我剛才的冷宮勵志一幕?
扶容也是一臉驚訝,因為稽紹抱著一個瘦小的女子。
「酸菜,你怎麼了?」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酸菜。
扶容面容變了一變,也慢慢的跟了上來。
酸菜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唇角還有一絲殘留的血跡。
「娘娘。還是先讓酸菜姑娘休息一下吧。」相較于我的慌亂,稽紹真是處變不驚,讓人安心。
「酸菜怎麼了?」安頓好酸菜,扶容面色微紅的問道,面對稽紹她總是有些羞澀,可是稽紹似乎從來不曾注意到。
攤開酸菜地手掌,她手中的掐痕,毫無遮攔的映入眼中,如同一個個牽強的笑容,訴說曾經的克制和心痛。
我探詢的看向稽紹。他垂下雙眸。避開我的目光,只是看著酸菜。隱隱帶著憐惜。
調整了一下呼吸,仔細為酸菜把脈。還好,酸菜沒有大礙,她的脈博沉穩有力,至于現在這樣,只是一種類似于逃避地昏睡而已。
我微微嘆息一聲,酸菜夢中仍然眉頭緊皺,她心內郁結,只好等醒來再好好開解一番吧。
「酸菜姑娘怎樣了?」稽紹身子微微前傾,關切的問道。
我正欲回答,不經意看到扶容的面色一暗,唉,我只能再次嘆息一聲,上一次居冷宮的時候,稽紹幾乎和我們和扶容朝夕共處,只是他生性淡然古板,而扶容又是一個謹慎自尊的女子,相處雖久卻沒有什麼進展。
在我的印象中,稽紹似乎從未情緒外露過,即使那一次司馬尚離世,稽紹也只是用琴聲表達而已。現在這樣地不多見的關心,總不會?我心內有些不安。
「酸菜只是有些傷心過度,暈了過去。」我輕聲說道。
「娘娘,發生了什麼事?」扶容很奇怪,酸菜總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竟然也能傷心暈厥,不是親眼看到誰也不會相信。
「稽侍中,李小白怎樣了?」我偏首問道。
「人沒有找到,不過劉曜一箭射中後心,估計……」稽紹沒再說下去。
扶容垂下目光,說道︰「我給酸菜打點水來。」
我沉默點頭。雖然電視劇中常見這樣的情節,沒有找到尸體的人往往都是假死,然後在某個出人意料的場合出現,發揮著更為重要的作用,有時候不死配角的重要性往往會在某一時間段超過主角。
可是對于李小白,我卻不可能存在這樣的幻想。劉曜是大名鼎鼎的神射手,一箭可以射透一寸厚的鐵板,李小白地身體畢竟是血肉之軀。
「那酸菜?」我遲疑著問道。
「酸菜姑娘擋住了李小白地去路,就是那一頓,劉曜的箭射了過去。」稽紹眼中閃過敬佩地光,「女子善懷,亦各有行。」
看樣子,他很欣賞酸菜。
「娘娘,」稽紹有些拘謹的說道︰「臣……我……」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我有氣無力的說道,酸菜對李小白一見傾心,還是真的動心,即使如此,她都能堅決地斷了心上人的生路,我不知道偉大與否,只是覺得悲哀。
稽紹遲疑的看看昏睡中的酸菜,欲言又止。
這就是接受正統儒學教育的後果,做事情太過恪守禮教。
「現在能說了吧?」我將稽紹帶到外室,沒好氣的問道。
「我想娶酸菜為妻,希望娘娘應允。」稽紹白面微紅,聲音不高語氣卻堅定。
「 啷」一聲,銅質的臉盆滾到我們腳下,扶容**的站在門口,表情奇怪。
「奴婢,奴婢……」扶容怔怔半響,說道︰「奴婢再去打盆水來。」
扶容狼狽而慌亂離去的背影,稽紹毫不在意,甚至連疑惑都不曾有一點,他的心思只在那個屋內通過沉睡來忘卻的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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