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珊欣對蘇紫軒抱怨路丫頭今天又不知道發什麼神經連給她打電話商量晚上去哪里活動的時候語氣都十分冰冷,就像是吃了一大桶的冰塊的時候,林逸辰正在路海大學的自習課上面埋頭看書,時不時的抬頭望幾眼教室里的美女,夏筱晶則處理一些日常公務,偶爾會透過窗戶看到下方西裝筆挺的尼奧和以下商務伙伴對面握手的場景。
李三思,則處于路輕恬的辦公室之中,聞著空氣中淡淡屬于路輕恬清爽的香味,還有這個極富空間感和立體延伸感的房間。
路輕恬就站在落地窗前,陽光白淨的灑在她的肌膚上面,套裙之下有一隊比直的雙腿,路輕恬的頭發瀑布般的垂于後背,又呈現一種尖型的收尾,很好看,她整個人就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然而李三思卻沒有感覺到鋪面邇來輕松愉快的氣息,反倒是路輕恬背對著自己,卻又無時無刻不散發而出的冷漠。
李三思苦笑著說道,「路大小姐領導,我在這里足足站了有五分鐘,你到底有什麼要讓我說的,要不然我先在旁邊坐一下,這里有沒有冰鎮可樂什麼的?還有沒有吃的,中午飯沒吃我就直接趕到了,現在肚子有點餓」
李三思踱步走向沙發,正要坐下來的當兒,路輕恬就轉過身來,眼楮里出現一種陌生。
「李三,你的目的達到了嗎?」
李三思運動到沙發邊上的身體頓住,緩緩的望向路輕恬,她一對弧線完美的眼楮里,將李三思此刻的一切動作都收納其中。
路輕恬心頭有一些失望,她出言試探,而李三思此刻的表現,本身就說明了許多的問題。
看吧,李三思你還要怎麼演,你要在我的面前如何再堆迭出更多的謊言,你就盡情的表演吧,直到我喪失耐心,直到我對你完全失望,那個時候,你就收拾你的東西,離開我給你準備的公寓,離開我給予你的機會,離開我對你的期望,笑容從臉上浮現,然而李三思的表情卻有些平淡,「你怎麼知道我的這個身份的?」
「你的身份?博士?流氓?」路輕恬表情中露出一絲輕笑,這個輕笑在某個側面以不經意的角度讓李三思的心髒有些微微的刺痛,也許李三思並不能夠完全的將路輕恬作為一個目標人物來看待,更因為路輕恬的神態氣質給他一種記憶中熟悉的感覺,所以李三思並不是完全不在乎路輕恬。
「李三思,還是李三,你還有什麼東西在瞞著我?」路輕恬走上前了三步,她的雙腳在白淨的陽光下很美,不過也大概意識到自己在李三思面前展現的這點,所以路輕恬帶著一些防備巧妙的站在和李三思相隔的沙發之間,以沙發的角度,隔斷了和零售商之間的距離和空間。
路輕恬覺得有些好笑,事實上她大可沒必要這樣對李三思的,她可以直接讓他走就行了,他值得她現在為他的隱瞞發火嗎?可是不可否認的一點,是她路輕恬現在的確心里面很有一些火氣,所以她認為即便是要讓李三思走,也要將自己的火氣發泄出來,讓他滾得徹徹底底。
李三思對路輕恬此刻一副興師問罪的神態和語氣,弄得心里面有一絲閑氣,如果今天的陽光沒有那麼明淨,如果路輕恬不是那麼耀眼,如果兩個人之間的氣質交鋒步是那麼尖銳,他也許現在心情會平靜一點,只是現在並不是那樣,一切的矛盾似乎都在這樣的場景中升級,這種生氣的感覺莫由名來的發自心底,卻又無可宣泄。
李三思的神情平靜起來,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情,並不是我要隱瞞,而是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不知道為什麼,李三思露出這種平靜的表情,反到讓路輕恬有些錯估了李三思此刻表現的愣神,更有一些心悸,不過她語氣里卻沒有絲毫放松,「沒有說出來的必要?那麼,我倒很想知道,對于一個流氓來說,隱瞞成一個博士,混入一家很大的企業,被人指出了漏洞,他居然會告訴別人沒有需要解釋的必要?你能不能夠告訴我這一切隱瞞之下又著怎麼樣一種卑劣的心態?一個無賴的內心也應該是這麼卑鄙的嗎?
手話一說出來,路輕恬都覺得有些重了,因為她分明的看到李三思在原地頓住,沒有一絲準備的被她這句話擊中,不過她實在太過于氣憤這一切,更懷疑李三思接近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她的語氣從冰冷發展到尖銳的攻擊,就連她都渾然不知覺,而後悔這個詞語,從來就不會在路輕恬的人生詞典中有分毫印跡。打李三思心頭有些一波一波的觸痛,雖然從接觸到這個任務開始就明白,他從執行的一刻到現在,都必須會被人誤解,埋怨,乃至于被責怪,都應該是他預料之中的事情,不過面對路輕恬如刺的語言,他還是感覺到心口的難過,事實上,他何嘗不是那麼卑劣,為了達到目的,他不惜對身邊的人欺騙,甚至于欺騙拿自己當朋友的人,去不顧一切的接近他們,獲取更多的真相,嚴格說起來,這不算是一種卑鄙的行為麼?從這個層面上來說,路輕恬並沒有說錯。
出然而李三思,的腦海中閃過大林寺基地墓園里那一排排的墓碑,還有很多骨灰被灑往大海,就連名字都沒法叫出來的人們。如果說他們的死亡是一種付出的話,那麼自己受到委屈,責難,誤解,甚至于不惜對身邊的人欺騙,這一切,又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品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或許在現在說起來,太過于遙遠,然而事實的真相在于,內部隱藏著極大的危險,就當時為了保護路輕恬,夏筱晶,薛凝冰這一切值得去保護的人,他都必須承擔這段誤解和責難,為了自己的使命和真相,所以他必須承受下去,哪怕是冷漠的眼神,還是足以刺痛人心的語言,他都必須在面對這一切的時候,保持微笑。
李三思抬起頭來,平靜我說道,「如果說我要偽裝成一個流氓,是我論文的需要,你認為人需要告訴你我做過這個論文,並且經歷地下社會的細節嗎?」
路輕恬心頭的火氣顯然因為李三思此刻平靜的語氣而磨滅了少許,她的目光微微滯了滯,「論文?」旋兒路輕恬笑了起來,「我不是在你眼中可以隨意欺騙的無腦女人,你說的這一切,你認為我還會相信嗎?」
路輕恬知道自己的語氣已經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很遠,只是她現在別無選擇,她的理智在克制,可是她說出來的話,很自然的就帶著這種濃烈的火藥味。
李三思腦海中閃過所羅門路老板祝杰在听聞真正的李三注定死亡的悲劇後,掉落的眼淚,然後說道,「我的論文是《黑暗星辰》,實踐論文的原則是必須要有親身經歷的取材,為了寫清楚關于這種地下世界的論文,除了親身體驗之外,我別無辦法,我需要真切的去了解那個社會和世界,深入了解這些人的內心,才能夠寫出在聖約大學出彩的,有學術價值和實踐價值的論文。」
「你應該不是想要告訴我,一個博士為了一篇論文,嚴謹到要親身進入黑社會,去體會那一切的喜怒哀樂吧?」路輕恬輕輕一笑,語氣中帶著輕蔑。
李三思心頭嘆了一口氣,點點頭。「這些人,雖然面目可憎,行為讓人生厭,可是他們身上也會心存希望和夢想,從他們身上,依然能夠看到很多久違的人性光輝和感動。」
「你是在為你自己辯解吧!」路輕恬語氣平淡,不過卻絕對冷漠,「當然,我並沒有輕視這群人,亦或者和你曾經「並肩作戰」過這群人的意思,我更不知道你現在對我所說的東西是否真誠可信,我只想問一點……」
「李三思,你還珍惜我給你的機會嗎?你還想在這里,留下來嗎?」
路輕恬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中略有些閃動的水花,不過她堅強的外表之下,只有一張冷漠逼人的神情。
李三思內心揪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路輕恬雙目中流露出一絲不舍,不過她還是咬咬牙,雙手在這一刻捏合起來,緊了緊。
她很想沖上去對一副平淡不驚表情的李三思用她尖尖的高跟鞋狠狠照著他小腿臂踢上兩腳,然後再用平常和他開玩笑說話一般的語氣質問他,或許還能夠帶著一絲嗔怪,只是現在,很明顯這一切再不可能,兩個人之間戒備的氣勢和目前同時心存在心的懷疑和疑惑,都讓這一切成為一種奢侈。
她還能夠如同從前一樣,對他頤指氣使,偶爾會表露出她溫柔的一面嗎?他還能夠對她在夜晚跑南奔北的指揮而表現出更像是對一個朋友而並非對上司領導的埋怨嗎?他們還能夠在雙雙逃離一個酒局之後,更像是孩子一樣的開懷大笑嗎?他們還能夠穿著歐式漂亮的舞台服裝,在斑駁的樹影和輕舞的塵埃之間。說著戲劇台詞般,淡淡卻會讓人漸漸心跳的話語嗎?
這一切在面前發生的場景之間,突然有一種那次要隨著明淨的陽光淡去,再也不會重現的無奈。
路輕恬的聲音在這一刻,淡而憂傷(憂傷,你出名啦!這下你成名人了)的響起,「那好,我要對你進行一個測試,如果你願意接受的話,可以證明你所說的話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