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雙修2 第二卷 黑暗森林 一百零六章 不確定的生活

作者 ︰ 兩只小豬呼嚕嚕

路輕恬深吸了一口氣,「我想要找人說說話。」

「路小姐怎麼知道我就是你想要找的人?」李三思微笑,不咸不淡,身背後浮現出夜光,在他面前的地面投下一縷暗影,燈光將這個房間四周的布局和格調突兀了出來,在這一刻看得出這間屋子裝修的水平,對職員的照顧顯然大氣十足。

路輕恬目光微嗔的掃了一眼李三思,也不知道是因為他還對自己帶著一些又著距離感的稱呼,還是因為其他,「你的性格讓人可以很放心的對你傾訴秘密,和其他人不同,所以在這點上面,我不怕你泄露出去,最重要的是我能夠信任你。如同我當初一來就將你提升盜我的助理一樣。」

「喂喂提升到助理的位置,大概是更方便你對我頤指氣使,采取報復的行為吧?」李三思愕然,心想你路小姐還真的會朝著自己的臉上貼金啊。

路輕恬面頰一紅,「那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最主要的原因,我覺得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你就給人一種安全可以信任的感覺。」

真的嗎?我真的那麼可以信任嗎?那不如你把有關于的所以秘密通通告訴我吧!

「輕恬想要說什麼,我都願意傾听。」

「我很抱歉。」

「嚇?」李三思愣愣的望著說出這句話來的路輕恬。

路輕恬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李三思,「對于之前我曾說過的很多話,我很抱歉,譬如給你機會,看你表現一類等等的那些話,都從現在開始通通忘掉好嗎?」

路輕恬妙曼的身體湊前了少許,仰起頭來,這一刻她沒有平時那種強勢女孩的架勢,反而表現出一種女孩子的清純和羞澀。

愣了愣,李三思吶吶的問道,「那,這麼說來,這些話,都不算了?」

「也不是不算了只是,那些話從很多環境和時刻上面看起來,都很不合時宜,更何況,我很後悔說出這些話來,總之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讓你難過的,還是高興的,都忘記好嗎?就當那一切,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樣!」兩個人的靜夜,仿佛一切的偽裝都被卸下,路輕恬再不是白天的那個路輕恬,李三思也不是白天的那個李三思,兩個人突然之間就像是小孩子一樣,玩起了過去不算的游戲。

李三思心想好像從過去到現在,我從你路大小姐的口中,從來就沒有听到過一句高興的話吧,不過路輕恬這種像是玩小孩子過家家般的要求將過去全部清除,倒是讓李三思微微有些感嘆,如果人生都能夠像是這樣,無論仇敵還是朋友,大家都可以在這樣開誠布公的情況下,在靜夜中邀約將從前發生過的一切都煙消雲散,那應該是一個和諧社會了。

只可惜事實上很多事情,是根本沒法這樣忘記的。

「好啊!一切都忘記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記得以前所發生過的事情。」李三思一身輕松的說道。

李三思突然不明白,似乎事情有點朝著戒嗔所預言的方向發展,因為飛狼的出現,在路輕恬的內心迅速的佔據了一席之地,從而讓她不得不愧疚從前對李三思許下過的「給你機會」的承諾,于現在在這種輕松自然的狀態下,解除兩人之間的羈絆和約定。現在的路輕恬,心里面是這樣的想法麼?只是李三思還是掩飾不了心里面淡淡的失落,在任務過程中,他是李三,他是李三思,也是範海辛,在目前的任務中,姓名終歸只是一個代號,而在代號的後面,則是他飾演的不同人的人生,很難去解釋現在在路輕恬的內心深處,究竟是平凡的李三思,敵不過帶有個人英雄主義色彩的國際大盜範海辛,還是因為平淡的生活方式,沒法和優雅,刺激,乃至于為自由和信念而戰的人生相提並論。

到底是李三思輸了,還是因為不夠浪漫,不夠精彩的人生輸了?

這些在李三思的心里面糾結,沒有答案,這只是一個普通的任務,然而在這個任務的背後,卻涉及到很多的東西,沒有當初自己所想像的那麼簡單。

路輕恬搖了搖頭,「這並不代表著我從前所說過的某些話事情了意義只是,我還需要認真的想一想,重新的整理一遍我的生活,你給我時間,好嗎?」

路輕恬能夠這樣和自己相對,已經證明了她目前是真的把自己當作朋友,以朋友的角度交談,說話,甚至于帶著懇切的語氣。

李三思點點頭,他沒法深入思考這句話背後代表的含義,事實上他也並不想深入的想下去,因為面對這路輕恬,這個女孩子雖然家境優越,性格冷靜,不過李三思卻從她的身上看到了李三思自己也同樣具有的優寡一面,她也會對未來產生不確定的茫然,她也會審視自己看似精彩,實則水波不興的人生,都讓路輕恬在此刻和那些徘徊于唱片店,行走于街道間,面對旅途會躊躇看向腳尖的女孩子沒有半分不同。

「我八九歲的時候,隔壁家里面有一個和我同樣大的小男孩,我似乎總是隔著一條綠化帶看著他,我很羨慕他能夠在他們家二樓的陽台鋼琴處彈出流利的音樂,我也經常看盜他于灑滿陽光的草坪上做著數學題蹙起眉頭的模樣,我覺得他在那個時刻有著一種很特別的魅力,這和那個時候只會玩耍的我截然不同。後來我也學琴,也學著他的模樣看書,寫字,畫畫。」

路輕恬回憶著說道,「在那之後,我們終于有並肩坐在一起聊天的機會,他原來也早已經注意到了我,他說他羨慕我自由自在的生活,沒有任何約束的人生。」「那麼後來呢?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沒?」李三思問道。事實上一個故事說道這里,男主角和女主角總會發生一些什麼,片面的交集是不足以構成一個故事的,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識。

路輕恬眼角掃了李三思一眼,然後說道,「後來,他們家因事搬走了。時隔了十年時間,我們沒有再見面,後來我在一個聚會認出了他,穿著賽車服,坐在美女環伺的人群之間,頭發長的很有幾分飛揚跋扈,嘴角還含著一根產自古巴的雪茄。」

李三思腦海中勾勒出一個長發飄逸穿著禮服的淑女和一個穿著飛揚跋扈的個性衣服的富家公子面對面相見的形象。

「我們在一個平台上並肩坐了下來,一如小的時候那樣,他取下了雪茄和墨鏡,頭發也難得的梳理了一下,盡量讓他自己看上去和十年前那個頭發油光粉面在陽光的草坪下抱著本書的少爺形象接近一些,我們都沒有問過對方的生活是怎麼樣的,而加起來說的話不超過三句,前兩句都是「你好」,然後他起身從我的身邊離開,走回他所屬的那個人群和世界。」

生活又的時候不同于小說的一刻就在于此,也許在小說中,這個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會發生一些什麼值得去抒寫長篇的故事,然而在現實生活中,他們的交集出現于十年前,而後又在十年後以一句彼此的問好結束。

「從那以後我經常會想,如果在十年前沒有遇到他,我會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喜歡音樂和看書,喜歡任何可以讓自己安靜下來的事物,而並非飛揚跋扈的人生,我想答案有的時候是否定的,人生每一個階段看似是自己在把握,然而其他人總是在以他們的方式引導你的生活和軌跡?以至于讓你的人生重塑。」

路輕恬輕輕的舒了口氣,「我有的時候會覺得,黃珊欣就是另外一種性格的我,若是我從前沒有遇到過那個男孩子,我現在大概和黃珊欣是一類人吧,都是喜歡瘋狂玩鬧的野丫頭。所以這應該就是我喜歡和她在一起的原因。」

路輕恬笑了起來,「偶爾想到這些,也會讓人感覺莫名的恐懼,甚至于讓我每一個決定,都不敢過于輕率,陶大的事情,你的事情,我生命中很多人的事情,我突然感覺盜迷茫,首次發現我的決定,不僅僅影響到自己的人生,更變相的影響到很多人的人生。這讓我在作出任何一種決定之前,都會感覺盜一種恐懼。」

李三思沉默下去,事實上路輕恬所說的情況,並非只有路輕恬能夠感受盜,李三思他所進行的每一個任務,都會讓周圍的人生活發生巨大的變化。這是一種沒法去改變的無奈。

只不過提到陶大的時候,讓李三思自然而然的想到那個現場陶大對路輕恬月兌衣的過分要求,而顯然路輕恬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臉頰也同時微微泛紅起來。

李三思唰!得從原地站起。

毫無防備的路輕恬顯然有些受驚,手本能的朝著自己的胸口前移了一寸,似乎想要防備李三思接下來很可能的流氓行徑。

然而恰好相反,李三思淡淡一笑,「你的車在樓下嗎?如果又空的話,我們出去一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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