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琛旭一個人風塵僕僕步下飛機的時候,到了貴賓接待處就看的了那個航班經理特地過來說的有人要見他的人物。
貴賓室之中,李三思,蘇紫軒,夏筱晶一行人,都等在其中,看到那本來略長的頭發被剪短之後,短發微微上翹,露出輪廓感十足臉部線條的陳琛旭,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搖滾青年,不過那雙眼楮里,很明顯沒有要望穿秋水,亟待流浪的渴望和追求,反而有一絲發自內心的倦怠和滄桑。
夏筱晶等不到陳琛旭的復試前幾場封閉式訓練,就先回了南州,不過臨走時給了陳琛旭一張卡,一切消費其中,算是給陳琛旭一套生活的保障,而這幾天處于封閉式訓練中的陳琛旭手機陷入關機的狀態,眾人沒法聯絡到他,不免有些對他提心吊膽。他臨回來之前給夏筱晶掛了一個電話,于是眾人集體出動,來到機場候機貴賓室等待他的出現和到來。
噗!噗!出現在貴賓室門口的這個青年身影,手中的兩大包物品,頹然落地,看到那個站在窗邊同樣身材頎長的青年,陳琛旭的眼楮不由自主的濕潤了。這個自己最好的朋友,曾經被自己譽為運氣好到極致的臭屁男人,亦是經常騙吃騙喝的人物,如今默默幫助自己的朋友。也許這個世界上很少人會在乎自己生活得快不快樂,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是這很少數的人之一。
李三思轉過頭來,看到門口的陳琛旭,目光從他腳旁邊的兩大包東西身上落在略泛水汽的陳琛旭眼楮上面,像是很平靜的問候一個遠歸的人那樣,「噢,你回來了。」
也許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足以讓陳琛旭眼楮里的濕氣越加乘著一股酸意泛濫起來,李三思你沒事裝什麼清高優雅!媽的,有本事你去騙小妹妹的眼淚啊,你大老遠跑這里來賺我的眼淚像什麼話!靠!
看到陳琛旭這麼一副樣子,眾人都不免有些遲疑,夏筱晶輕輕動了動嘴角,最後還是小心翼翼的說道,「能不能通過次錄影的復試,那已經不重要了,畢竟全中國也只有五十人可以通過,雖然我們成為不了這五十人,不過陳琛旭你已經很了不起的擊敗了超過十萬人,順利的通過了初試,我覺得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其他的,或許只是欠缺專業指導吧,或者也有可能是我對你的定向錯了,我們需要重新的尋找適合你的方案,不過慢慢來,這一切還有的是時間,我遲早把你打造得可以和老板並駕齊驅。」
陳琛旭點頭,大咧咧的走到貴賓休息室牛皮沙發上面坐下,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略帶疲倦的眼楮抬起來,「水!」
蘇紫軒趕忙前去用水杯接了一杯水,然後再陳琛旭面前的桌面上擱下。
陳琛旭搖了搖頭,看向李三思,「你。」
別以為受了打擊就可以以此為要挾得寸進尺啊!李三思擺了半天的造型再不持久,既不情願的倒了一杯水,然後在陳琛旭的桌子面前,心想你小子越來越過份了,連我未婚妻親自給你倒的水都不表示一點禮貌。
李三思心里面的嘟噥還沒有結束,啪!一張藍色底,描白邊,兩只手掌面積的長方形卡片就被陳琛旭擱在了桌子上面。
「什麼東西?」眾人的面部表情很有幾分惡劣,早把袖子挽起來準備教訓目前趾高氣昂陳琛旭一頓的夏筱晶早已經做好了決戰的準備,面前陳琛旭甩出的一張卡片又讓他們的表情略微茫然。
「卡各位,我晉級了。」
電視液晶板中的中國偶像專題報道介紹了這場國內盛大的選秀歌唱比賽,從賽制,選手的準備,以及完全封閉式的初始和復試淘汰,這些都是絕對對外界保密,全國十萬人的海選中最終通過初試只可能有兩百人,而通過復試,只有五十人,從復試開始,就會進入一個長達一周的內部淘汰,最終只可能有三十四位強者登上電視全面的直播,每個星期展開半決賽,直到最終決出冠軍。
而眼前的陳琛旭手中的卡,很明顯就是可以通過輪錄影的復試通行卡,也就是說,他已經成為了那五十個復試即將進行半決賽強者的人之一。
「我的時間好像不多了,接下來應該是為期很長一段時間的封閉比賽呢!」
陳琛旭自以為得以的抬起頭來,正準備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望向李三思眾人,而出現在他視野里的只是鋪天蓋地的拳頭。打得滿頭長包的陳琛旭被眾人拖到了南州市的酒吧一條街三連場,曾經在這酒吧里殺過一手的李三思很顯眼的被人一眼給認了出來,門口穿著防彈衣的幾個保鏢頭子連忙對內里的人招呼,「快快,讓老大叫來的那幾個飛鏢高手趕快撒了。上次擊敗程常三的那小子又來了,保管他最近愁錢了還是殺紅了眼,趕快把我們東家撒了,免得被這小子一鍋端了,他的鏢技比程常三來說可不是一般的冷艷!」
「頭兒!我忘了告訴你,剛才你沒來的時候,常三那妮子領著一干保鏢,現在正在對面酒吧里呢!」一個保鏢顫巍巍的說道,現在的y2酒吧可謂是程常三的恥辱地,自從輸了李三思飛鏢之後,她就根本過門不入,對于這個南州市地下黑道的掌控女人這一手,y2酒吧的生意確實是受到不少的影響,更每天提心吊膽的提防著程常三鬧出一些什麼不愉快,所以最近就連保鏢也都換上了防彈衣,外表看上去氣勢十足,以至于究竟是不是虛張聲勢,對程常三能量的變相畏懼,這也就說不準了。
「抖,抖什麼抖,她程常三有什麼可怕的,別忘了我們的身份,她想要在三連場任何一個酒吧覆雨翻雲都可以,但是有我們在。就別想在y2撒野!」雖然是這樣說著,不過保鏢頭子的心情卻是和今天見慣了不少美眉的昂仰揚相反的筆直低落下去。
陳琛旭被教訓得沒有搖滾青年風,反倒一臉老實巴交的給眾人介紹去往中海的情況,「天去就在評委面前唱歌。傻及了,後來他們讓我等一下。然後我就被帶到了一個園林別墅里面,分了一個房間。看上去像是酒店,可是應該是內部酒店,也有不少選手住在那里,後來我就很麻木的等待著集體的訓練,專業人士的指導,也沒太多的調整,幾乎每兩天有一次唱歌,這段時間里面,我們被要求不能使用手機,無法上網,看電視,也不能離開園林,需要什麼生活物品在門口填單,兩個小時內就會有專人送到。每通過這一個階段,我看到都有人離開,連我都在想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直到最後的一次上去唱我發現現場不光是評委,而且演播廳幾乎座無虛席,以及各種打光錄像設備完全待機,我才知道在開始錄影了,後來唱完之後下來,專業老師說你還不行,聲調已經明顯的疲勞,雖然不精雕琢是一種好事,不過我要做的就是盡量帶著風格朝著專業的方向靠攏。後來他說會考慮在半決賽的時候給我寫首歌,目前就是要提高自己的水平,還有趁著這段休息期排練一下,下個
準備讓我嘗試一下舞台爵士風,或許會不一樣。我橫豎覺得一個星期的休息時間用來練這個太可惜了,反正你們也挺在乎我成績的,好歹還是先抽幾天回來和你們聚一聚,于是請了個假,我就回來了。」
直到面前陳琛旭話音落下,他才看到面前的是兩張漂亮而愕然美麗的臉,還有李三思一臉沉思,讓他無比疑惑,「怎麼了?」
夏筱晶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陳琛旭,「你不覺得你剛才說話的時候,已經很有一種範兒的感覺,就像是一位久經唱戰的高手,已經不像是要去參加一場普通而簡單的選秀節目,你是真正的準備上台表演,你已經月兌離了一種比賽的範疇,從這一塊超月兌過去了。」
如此淡定的心理素質,能夠在兩個星期之間登頂全國半決賽,然而卻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慵懶疲倦,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對生活喪失了激(和諧)情,就已經達到了大音希聲的大巧若拙之境,也許他本人並沒有發覺什麼,也沒有發現他經歷了一場攙的歌唱比賽有什麼了不起而出奇之處,相對于下方人群狂熱的鼓掌,他更有種面對眼前這一切的不真實,卻絲毫沒有發覺他的這種境界,早已經達到了一種可以不為物喜不為己悲的空明境界,這樣的境界,在藝術界,是一種無論任何程度的舞者和歌者都在追求的境界。
對于歌者而言,前半生的歌唱是因為生命的激(和諧)情,後半生的歌唱則是融入了生命。
「有什麼辦法!」陳琛旭抬了抬眼皮,看了李三思一眼,他的心里面並非不激動,並非不知道自己進入了半決賽意味著什麼,只是在這一切的激動之下,有在內心波動一定的範圍,「每天面對著李三思這家伙,我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變成一灣清湖了!」
薛晨琪戴著一個大眼蛙的墨鏡準時駕車興沖沖的開到了一家酒吧門外,不入正門,直接通過木柵欄隔出來的外圍就徑直插入了眾人所在的位置,要是從她來勢洶洶的架勢和那副一流身線以及趾高氣昂的模樣看上去,還真像是某個氣急敗壞想要找上門的富家千金。
在陳琛旭面前一坐下來,以示薛晨琪對他這幾天失蹤聯系不上的強烈不滿,還不待薛晨琪出口,就听到身後傳來「喲!」得一聲。
眾人轉過頭來,聲音來自于一個短發筆直,頭頂上纏了一條範思哲頭巾,牛仔褲,皮夾克,短袖T恤一副潮人模樣的男子,長相不錯,就是說話的時候聲音慫了點,「喲喲,我當是誰,陳生旭?陳旭升還是陳琛旭?這個名字怎麼那麼拗口,你爹媽一定沒多小文化,從名字就听出毫無詩書經綸的氣質!」
說話的是青年身邊有一個縴腰細柳的長發女子,模樣絕美,身材高佻,要胸有胸,要臀有臀,一副明星胚子,其旁還有一個長發青年,也是潮人幫打扮,踩著一對高腳幫匡威鞋,手抄在蓬松雪白迷彩褲褲兜之中,胸前吊一根金鏈,嘴唇咬一塊貝斯撥片,身後還有一幫打扮入時的男女,穿著和樣貌都十分桀驁,一行人嬉皮笑臉的面對在坐的眾人,每個人的胸脯都驕傲的挺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