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中國偶像表演夜,無疑亦將是引爆社會輿論商業浪潮的峰值點,華燈初上,夜幕降臨,于是無數城市的每一台電視接收器面前,總會佇立著期望看到結果的人,所以有人為此離開,無論是野心破滅,還是夢想的夭折,亦或者有人能夠握緊機會大踏步的前進,然而第二天的雜志亭會換上新的中國偶像封面人物,街坊巷鄰亦會對此津津樂道樂此不疲的討論著某某某昨天表現失常,惋惜某某某的離開,同時看好某某的歌唱風格。
能夠留下來的人,在大眾的眼楮里無疑是幸運的,所以陳琛旭也無疑是幸運的,而在陳琛旭的眼楮里看來,這一切就像是望著一群人,在每一個如風化石林的林間搭就了一座座獨木橋,下面是深淵和猙獰的尖刺塔林,遠處即是終點,四周圍都是用看台搭建起來的黑壓壓的觀眾,有人告訴他們一群人,你們要渡過橋,不斷地前行,終點擁有著財富和名譽,還有幾乎用幾個月的奮斗就可以換得的終生名譽。
于是他們一大群人懷揣著這樣的心理,沖上獨木橋,無論是被撞得遍體鱗傷,還是被擠出橋梁摔下深淵插入塔尖變成尸體,他們都是這樣義無反顧,在周圍觀眾的哀默和興奮的歡呼中朝前奮勇廝殺向前。
每一個人的臉上不是寫滿了殺氣騰騰就是虛偽狡詐,因為他們都想要渡過這些一道道的僅容少數人通過的橋梁,抵達會把財富和名譽封成糖果塞滿他們每一個口袋的終點,而他們渡過的地方,卻在不斷地塌陷。
陳琛旭覺得自己應該早是掉下獨木橋的那些人,然而他卻幸運的成為了有數留下來的幾個人之一,陳琛旭知道這一切的成就除卻他自己的勇氣之外,最大要歸功于李三思特別要求訓練自己的飛狼,基本上淘汰夜後的天,所有人還來不及享受留下來的這份幸運,就必須要將自己下一個星期所要參賽的歌選好,隨即是漫長的聲樂訓練,編排,乃至于至少三次的後台彩排。這些日子對陳琛旭來說一如覆蓋了頭頂上空的陰雲,宛如煉獄。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當自己排不好一個會招致被鄒桐買通的聲樂師「你大概是想要被淘汰吧!」「你其實早該被淘汰了!」的冷眼,乃至于自己信任的宛如姐姐一樣親和的女子,會親口告訴自己,「你最好乖乖的,讓我失望的話,你就真的會變成一個廢物。」
生活像是形成了一張大網,喘不過氣的大網,將自己緊緊地纏住,憋得自己幾近窒息。
飛狼他像是李三思帶來的天使,他總能夠讓自己領略更深層次的音樂,而非為了單純爭名奪利的比賽而進行的音樂,陳琛旭奇怪于飛狼國際大盜的身份,然而卻優雅得宛如無所不知的紳士,陳琛旭渴望擁有飛狼那般自由自在的生活,能夠擺月兌這種被壓抑的束縛,而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所要求的,注定要去擔負的東西。一如生活,無從選擇,不能擺月兌。
陳琛旭不知道在這個封閉的城堡之外,自己的名聲到底到了什麼程度,反正在一個月以前,打燈光遞道具的人大致從他身邊跑過都目不斜視,而現在但凡事有遇到這類工作人員,他都會被索要一份簽名,上次還因找不到便條,索性用水性筆簽到對方範思哲的襯衣領口上,結果那小子興奮的月兌下襯衣,赤著身子如獲至寶的跑了。
總是這樣,得到了什麼,就會失去一些什麼,陳琛旭有的時候會想到海山城的那些生活,會想到大學的南州市,會想到一個魂牽夢繞的女孩,一轉身就消失不見。而另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孩仍然在他的腦海中反復浮現,他們可以互相擁抱,但是總是伴隨著日復一日的生活將距離日漸拉遠。總有一天,她也會和她一樣,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吧。
耳邊的喧鬧再度傳來,仍然是最後的彩排,相信任何人都會覺得今天的時間過得會相當慢,最後一個表演夜的到來,將會完滿的將這個暗無天日的夏季,畫上一個符號性的句點。終于開啟的手機,在這一刻傳入一條短信,陳琛旭翻開界面,出現的是顯眼的頭像和那個相隔遙遠「湯豆」的稱呼。
「加油,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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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思推開門,和一擎灑然走出,面前的周兆達和孫天放表情不變,斜撇著眼楮掃了兩人一眼,目光首先落在兩人的穿著上面,而後才從他們的臉上收回,對視一眼,「孫少,恐怕還有兩個小麻煩要解決一下。」
孫天放將煙頭掐滅,伸展了一體,傳來關節 的聲音,現出他底子不錯,周兆達亦非等閑,兩人有次無聊開著法拉利直接沖入了跆拳道東南區賽事範圍,打趴了當時早已經毫無懸念的冠亞軍,然後在眾目睽睽下揚長而去,這件事情後來被新聞報道,隨後又被撤銷,原因是贊助這場賽事的公司和周兆達對立,而同時亦不想宣揚這場灰溜溜的失敗,自然有苦自己吞。
而當然如論到打架,上京里的那些子弟,無人不懼怕擁有「鐵金剛」之稱的孫天放,乃至于手段更為陰辣的周兆達。兩人和上京另一「太子」李劭,都是屬于那種等閑幾十個人,在娛樂場所沒法將他們鎮得住的人物。當初和李邵初識的時候,他爺爺軍區集團軍參謀派來護衛他的兩個特種兵好手,聯手才能和孫天放堪堪持平,而強上一個等級的周兆達更不用說,他們可不是繡花枕頭的紈褲子弟。
孫天放準備活動完畢,沒什麼征兆,漂亮的旋身踢腿,從側面攻向一擎的頭部。
李三思嘆了一口氣,找誰不好,偏偏選錯了對手,如果換成他李三思,他一定不會將對手弄得太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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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輕恬,聶晴和黑鶴顯然不知道男士洗手間發生的這一幕,聶晴的秘書從大堂走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聶晴抬起頭來,「吶,從西部博覽會過來的西歐曼冶幾個大型集團的總裁,和東亞亞太合作組織的高官,已經陸續來到中海,我們已經專程將其接送至畫展而來,今天是一個見客的好日子,薛館長,這里的會客間,準備好了嗎?」
館長連忙點頭,「秘書長幾天前就要求過,會展的會客廳已經準備完畢,每一項布置都齊備,相信在我們會展接待廳,會給外國客人留下鮮明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