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停在飯店的門口,飯店外面實行嚴格的保全管控,只有被邀請到的社會名流才會出現在飯店內部,車隊此刻下來的藍盾保鏢不在少數,羅德曼,捷克等人,亦在聶晴下車之後先後下車,這麼多人,卻因為路輕恬的這番話,而將注意力放在了李三思的身上。
一擎前一刻還微躬的背部,在這一刻挺直起來,目光冷冷的掃向路輕恬。
李三思望著羅德曼和捷克輕浮的面容下警惕的眼神,用一種回答命令的語調堅定的說道,「J縱隊第8單位,李路!」
說完這句話李三思就後悔了,後悔沒和一擎換一個身份,代號不雅也就算了,自己偏偏名字被叫做李路,之前可以被忽略,現在卻在路輕恬面前提出,李三思簡直有把取這個名字的人頭摘下來當球踢的心情都有了。
聶晴卻首先忍不住「噗!」一笑,隨即喃喃的琢磨,目光不懷好意的盯向路輕恬,「李路李路」
偏偏李三思卻不能夠表現出任何的不自然,還只能夠裝出一副茫然的姿態,最後才忍不住詢問,「我的名字很好笑嗎?」
路輕恬再紅著臉仔細看向李三思,似乎再從這個叫李路的家伙前後表現上看不出什麼不妥,笑了笑,「沒有,很好听的名字。」旋即將一切拋之腦後,率先向飯店走去。
8226;8226;8226;
「第13號機!!測試完畢,就位!」
「燈光我需要最華麗的,背景屏幕要用單個亮度達一千毫坎德拉的裝置,今天是最後之夜,這將是一個偉大的舞台,娛樂業的新鮮血液,將從這里誕生騰飛!」
「現場要一千人,什麼,有五千人的候選,沒辦法,趕快將陣營排出來,陸續入場,不能亂,只要一千人,這一千人背後我還要安插三百個包括贊助商投資商乃至于大眾評委的人,現場光感要強,調配度我要達到最佳,確定每一個機位切換都能靈活自如!」
中國偶像「最後之夜」直播時間在晚飯後,直播大廳現場進入最後緊鑼密鼓的準備之中。
評委休息室內部,鄒桐望著今天一身露背裙穿著的紀鱈,上了淡妝的紀鱈的名聲一如她在中國偶像評委中的表現一樣節節高升,現在她已經不止是音樂才女的稱呼,極有可能獲得亞洲音樂風雲人物入選名單,而往日入選這個名單的則是一些天王和天後級的人物,名聲日漸斐然的紀鱈讓很多音樂界人士極為佩服她的天分,一個女人光靠著自己努力地打拼,經營著公司的同時還將自己純淨的音樂在喧囂的各類工作中推向高峰,這是否算是一種傳奇?
鄒桐捏著一只注入了紅褐色酒液的葡萄酒杯,站在紀鱈旁邊,「嘿嘿,有人說我們紀大才女的音樂就像是追逐自由空靈的飛鳥,又像是正對靈魂的歌唱,往往在某些時候不經意就讓人淚流滿面。很多人不明白為什麼你的音樂可以擊中人心最柔軟的地方,所以他們認為你的心靈也是柔軟的,紀大才女在各類應酬,在各類商業的斗爭中看似殺氣騰騰,然而她真正的內心卻是無比純淨透明的。真是笑死我了,真的是這樣嗎?」
紀鱈凝練窗外的目光收回,之前的明淨消失了,多得是一種妖嬈的惹心,掃了鄒桐一眼,「那麼你認為呢?」
「和你打這麼多交道以來,我自然知道你這個女人是什麼性格,嘿嘿,往往想到我們的從前,我就感覺那些日子很美好」鄒桐嘆了一口氣,「只是現在不一樣了,你的名聲已經大過我了,你的唱片公司可以不用依托我來作介質了,甚至于我這個跳板的作用已經失去了,你可以越過我,去更高一層的地方,那麼還要我這個人做什麼呢,不過也無所謂,向來所有的事情就是這樣,人與人之間不正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系麼,我的名聲不如你,我手上的人脈全都被你給挖到了,所以你根本不用再對我刻意諂媚了吧,我們的紀大小姐。」紀鱈目光中掃過一絲凌厲之色,旋兒消斂下去,溫軟的說道,「哪能呢,說到底,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還有搭檔嗎?比起一個好朋友,我的名聲並不能成為我們之間交流的障礙呢」
「可是我不覺得啊紀大小姐名聲愈加高漲,很可能在中國偶像過後,因為事情太忙,而將我們這些朋友徹底的遺忘呢!哎,這樣說來我還想要考慮考慮中國偶像人選的問題了也要捧個有實力的人出來,為自己留條後路啊」
紀鱈走上前來,抬手,晶瑩飽滿的指肚輕觸他的肩頭,揉捏了一下,眼兒彎彎,「你會履行我們之間的諾言的,對嗎?」
「當然,」鄒桐一笑,掏出兜里的一張白箋,「只要你在這上面簽字。」
紀鱈嗔怪的掃了他一眼,接過白箋,目光所觸,面色立時又羞又紅,微惱的看向鄒桐,「這是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鄒桐頭也不抬,「很簡單,我是一個男人,對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會盡力挽留。你要讓姓陳的那小子拿到冠軍,那麼事後你必須無條件的陪我三天,這三天里面,你屬于我,無論你的心靈是否會再日後飛走,你的心靈外加身體,在這三天里面都是屬于我的。三天之後,我撕毀便箋,你紀大才女如何的光彩照人,如何受無數人膜拜,多少人會甘願拜倒在你石榴裙之下,那都和我無關,我們仍然是朋友,只是有著最美好回憶的朋友。」鄒桐不懷好意的盯向紀鱈的雙腿和胸脯,莞爾而笑。
紀鱈死死的攥著便箋,氣的渾身發抖,雙手都在輕輕的顫動,她很想將手中的紅酒和這張便箋一起拋在面前這個惡心男人的身上,可是一股無形的力量,讓她沒法這樣心上力行的去做。紀鱈閉上眼楮,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媚眼睜開看向鄒桐,點點頭,「好。」
用隨身的派克筆簽了字,白箋壓在桌上,紀鱈盈然走向門口。
「等一等。」鄒桐有些失控的單手壓住桌子上的白箋,從後看向紀鱈,「那個姓陳的,就真的值得你這樣去做!?」
紀鱈停了停,沒給鄒桐答復,瀑布的黑發伴隨著她縴體的走出而輕揚,消失在關閉的房門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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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暫時完不成的論文,推掉了幾家慕名而來學校知名公司的面談,和友人瘋狂的逛街掉大堆東西之後,湯豆卻將車停在了神仙樹大院的小區公共地帶之中,然後一坐在旁邊的花台上面。
還沒有實行人車分流的神仙樹大院小區自然有可以停放湯豆名爵車的地方,銀杏葉不斷的從頭頂上飄下來灑在旁邊的車頂蓋之上,旁邊的路上,像是簾子一樣分布在她四周的空間。湯豆的黑發從側臉垂落下來,于胸前倏止,雙手則揣入白色運動外套口袋,短褲黑襪和黑漆皮靴子在地上無所事事的提著碎鵝卵石的模樣,早引起了幾個回家高中男生不經意看到的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父親湯鉉和母親趙映蓉大概已經張羅著飯菜,等待她的回家,一切就像是平常一樣普通,然而事實上卻並不是那麼的平凡,中國偶像最後的決賽在中海拉開序幕,這場賽事淘汰了許多人,亦將會成就很多人。也許那個在南州市被自己的母親,被自己的朋友,被很多人看不起的男子,就將從那里躍入更高的地方,這是夢嗎?
扯了扯自己的臉蛋傳來的痛楚告訴她這一切都並非是一場夢境,而是真正發生的事實。
在這種夢境變作真實的過程中,那個去機場追趕陳琛旭的旅程,那些彼此相見而落淚的畫面,竟然突然變得模糊,看不清楚起來。
神仙樹大院小區里真的很美,飄落的銀杏,日照的霞光,上下班的人,踩著滑板的帥氣男生,這一切都因為自己平時疏于重視而顯得唯美起來。
湯豆抬起頭,迎向透過疏密有致的樹叢落下的光斑,眯了眯眼。
一定要加油啊,陳琛旭。我等你回到南州,我們再次遇見的時刻。
雖然並不知道,是不是還能有一次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