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思腦袋頭疼,剛應付了路輕恬的刺探伏擊,這里的迭波退浪剛剛告一段落,那邊又再度的風雲再起,卻也毫無辦法,總不能他替代一擎潛入大樓,那樣估計被發現的機會會大上很多,畢竟藍盾的總部,就算是隆盛威法修一行都要里應外合,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就可以侵入進去。走出茶廳,從李三思的視野中看到三樓位置的聶晴和隆盛威低聲說著一些什麼,而在她身邊,捷克,羅德曼,菲桐錫德都在她的身邊,亦跟著一些中海市的權貴人物,眾人之間不斷走著,互有說笑,不過也偶見爭執。
一擎一定是通過監視器讀出了聶晴和隆盛威之間說了的話是什麼,才提前預知到聶晴有進入藍盾內部的意向,所以提前通知自己防御拖延。
通過三層樓的回旋樓梯,來到路輕恬面前,李三思立時發現自己成為了眾矢之的,路輕恬亦在他上樓的這段時間回到了聶晴身邊,其他類似于羅德曼,捷克,菲桐錫德這類隆盛威勢力喬裝身份混入進來的人物,都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表情盯著自己,這些人本就是蝴蝶效應組織中的教官,平時都是生性自私陰狠之輩,現在看到有人要遭殃,自然露出一副樂見如此的神情。
那剛才在飯店後門被自己忽悠的司機正在聶晴身邊,看到李三思前來,驚呼出聲,聲調就像是抓到了偷雞的黃鼠狼一般尖銳,「就是他了!就是這小子!將秘書長你訂的燭台全倒入了垃圾桶,好哇!」
這下諸人都同時愕然,洪凡儒這個藍盾大督長的人物也掠過一絲驚奇,因為眾人都沒有想過一個區區的保衛,竟然敢公然將自己吩咐下去要送到的燭台,一股腦的全部傾入了垃圾桶之中,這對苦苦守候燭台裝點這個宴會的聶晴來說,想要表示對聶晴不滿來形容這種行為已經完全無效了,這等同于在找死。
路輕恬顯然還是首次知道這件事情,輕「呵」了一聲,看向李三思,她本就從剛才的交談中覺得這個人俗不可耐,雖然給人一種類似于李三思帶給她前所未有新鮮刺激的感覺,雖然有些特別,可終究來說這個人滿腦子都是低俗輕賤的思想,然而卻沒有想到李三思竟然會有這般膽識,竟然可以在聶晴的眼皮子給她立威,這倒是讓路輕恬短暫的忘記了之前在茶廳李三思對她的輕辱。
聶晴臉上的寒氣都快將周圍的空間冰凍三尺了,不過似乎還是因為有身邊這些國外投資友人在場,她自然不能沒風度的發作,看得出她極力的收斂胸月復里的怒火,粉拳捏緊又松開,才對李三思冷聲說道,「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洪凡儒投向李三思的目光也不免多了幾分凝神,一個七級職監的普通特衛,竟然敢和四級職監督長級別的人叫板,這個人的確很有膽識,什麼時候藍盾內部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這麼一號人物,讓他頗有興趣。
李三思迎向諸多人或謔喜,或愕然的目光,頓時將心頭的消極情緒排開,面如平湖的看向聶晴,「的確如此,我出身貧寒,在我們的小村里,想要出一個大學生,那就真的比在高山寒林挖到一株四葉山參還要寶貴,我考上公共關系學院,立時就讓整個村子炸開了鍋,全村的人為我湊齊了北上的路費和學費,所以大城市中的人永遠都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家庭可以承擔的大學學費,在我們的村子里卻要全村人的努力才能湊上。」
李三思在這個時候提及李路的背景資料,即能夠拖延時間做好鋪墊,亦能夠為他這個身份增加更多的可信度。
「我們山村里的人拼了命的想要進城,可是城里人過得就是這樣浮光華噪的生活!一個銅燭台怎麼了?銅燭台哪里就不能見人了?就算不搭調,日後另換注意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大張旗鼓的立即預訂,一車八萬的訂單讓別人看了或許會羨慕,可是在我的眼前看到只能說是刺眼,我的出身並不好,我知道我玩不起奢華,我們國家的貧富懸殊基尼指數為何能夠高達0。5的基數,我知道所保衛的這個國家更玩不起奢華!」李三思這席話是針對藍盾有感而發,藍盾聯盟的職權更多的在于針對經濟間諜犯罪,其所掌握的亦是國家經濟命脈,所以藍盾很有在權錢交易中被腐化的潛質,相比起來,純粹的大林寺更像是一個精神象征和圖騰,和藍盾相比,李三思覺得原本認為是一個恐怖之地的大林寺,此刻看起來卻可愛許多。
在旁人看來,李三思這一席話無異于當面得罪聶晴,洪凡儒這類藍盾的重量級人物,等同于他這個小小的特衛引火燒身,更何況現場竟然還有捷克,羅德曼等一席眾人,李三思完全不給藍盾一丁點的面子,徒增人笑話。
可是李三思的話語偏偏不帶任何偏執的色彩,語氣中肯,表明滿心的憤怨,立時將眾人悉數鎮住。就連滿臉市儈模樣想看李三思如何出丑的送貨司機也都是一臉慚色,皆因為李三思句句說中最令人無可回避的地方。
最先表示的竟然是羅德曼,「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保衛,但是沒想到說話發人深省,這種情況不光是在中國有之,在我們國家,亦可以看得出富人揮霍生產資料的奢華,我知道在很多地方,因為發達國家通過經濟的控制對資源的龐大揮霍和攫奪,已經讓許許多多的動植物滅絕,更讓一些小國家地區彈盡糧絕,就連飲
水都需要高價購買配給,生活極為艱難,人類活動不光已經影響到了自然界的種種,更已經開始反過來朝著影響我們自身發展,可惜我們這些生活在金字塔高層的人,卻茫然不知。」羅德曼發自內心,大致是因為羅德曼家族內部近年來出現的腐化也有逐漸加劇的情況,他為蝴蝶效應工作,他去做許多損人利己的事情,事實上也是為了維護羅德曼家族這個古老的榮譽體系,再用外部的各類財富,填補這個黑洞,可是內心處偶然而來的空虛,亦是無法填補得了的。
捷克也流露出思索的神態,他們都是殘忍嗜殺的人物,但是某些時候並不能淹沒他們某些感性化的所悟。
洪凡儒首先沉吟起來,隨後點頭,轉向聶晴,「這個小子說的很不錯,近年來我們都在進行儉省計劃,可是遠遠沒有實施到實際上面,有的時候如何節能減奢,就是從我們每一次的宴請,每一次商務活動中看得出來,不要鋪張奢華,這是要深入貫徹下去的問題。」
路輕恬面帶異眸,之前的李三思給她的感覺像是一個世故十足只懂得挑釁女人的花|花公子,仗著自己藍盾特衛的身份肆無忌憚,高人一等,然而卻沒有想到此刻竟然還有這番犀利的言辭和觀感,讓人說不出的訝然。也同時讓路輕恬興出看一個人要看他的全部,而不能以偏蓋全以論,以前李三思正是這樣總給人出人意料的的感覺,沒想到今天同樣在一個男子面前看到了如此等同的反差感。
而以路輕恬的慧明,她怎麼覺得自己隱約感到他智商並不是那麼低,之前這個男子那番輕佻的一面,這其中似乎是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他是否故意要那麼說話,好將自己據而遠之,可是路輕恬自問自己無論對任何一個男子來說,只會讓人想方設法的親近,為何這個男子卻又偏偏反其道而行,刻意讓自己產生厭惡從而遠離于他呢?
李三思被路輕恬那棕紅色的目光盯得內心發毛,卻又不好再度聲張。
聶晴眼楮里的冰冷也因為自己的說話而減少許多,不過多少看得出因為自己頂撞而讓她自尊下不去台來的不滿,李三思心忖自己如果真的是這個叫做李路的特衛,恐怕此舉就足以讓自己這個金飯碗給弄丟了,聶晴雖然外表不會說什麼,可是清楚她性格的人都明白接下來他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很快李三思擔心的苦果就到來了。
聶晴嫣然對惡名遠揚的「壞中尉」菲桐錫德一笑,「剛才錫德先生不是提到了特種兵近衛搏擊的手法的沿用理論,其中提到東南亞的特種兵很多都是通過德國和美國特種兵的訓練和搏擊手法研習改良而來的嗎,而我們中國的武術表演還行,特種部隊用上就成了花架子,菲桐錫德先生既然這麼希望來一場比試驗證真偽,不如我們換個環境如何?」
聶晴說話的當兒不忘掃了李三思一眼,那眼楮里的色澤,讓李三思背脊掠過一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