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深秋,漫山遍野的黃葉在山嶺間連綿起伏。放眼望去,群巒疊嶂,松濤陣陣,黃綠紛呈交替,好一派幽靜肅殺的秋色。
濤風谷口的山石之上,靜靜佇立著碧葉女子優雅曼妙的身影。下方數十米處,略帶狼狽的黑少女腳踩藤蔓碎塊,微微揚起頭來,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迎擊之姿,默然注視不遠處的對戰之敵。午後的陽光從她身後斜斜耀了過來,在斑駁的地面凝成一道倔強的影子。
「咦,你要反擊呀?」女子出一聲低嚀,似訝然似遺憾,尾音上揚又似挑釁,辨不出其中情緒。
「你剛剛打了我,那我也要打你!」坦絲的話听起來很幼稚,然而語氣中的認真卻是毋庸置疑。
遠處山腳下,本森輕哼一聲,加百列面露微笑——沒有錯,這就是妖靈的生存法則!
「那就試試吧!」女子語帶不屑,背在身後的右手卻是微微翹起了尾指。
兩道視線在半空相接,山風突然大了起來!
打著旋兒的山風吹得女子裙角飛揚,宛如一朵盛開在險惡山巔的幽碧之花。
越來越急的山風吹得坦絲的斗篷獵獵作響,仿佛戰鼓驟敲,金戈之聲錚鳴不休!
驀的,一道縴柔的綠芽自坦絲身後破土而出,悄無聲息的伸長脹大,轉瞬間便變成水桶般粗細的帶刺藤蔓!它猶如貪婪巨蟒,劈頭蓋臉一口砸下,欲將縴細少女一口吞沒!
腦後風聲襲來,坦絲全力向前一躍,身子還在半空,左手已經飛快的解開系扣,將沉重的斗篷甩到一邊。幾乎同一時刻,右手指間寒光陡閃,一道雪亮利芒如破空之箭疾刺而去,「啵」的一聲切下近在咫尺的藤蔓木刺。隨即又是「 」的一聲,藤蔓齊根而斷,粗大的綠睫頹然墜落,寒芒在空中拐了個彎,又回到坦絲的手中。
「刀子玩得不錯嘛。」悅耳地女聲悠然傳來。坦絲腳下突然涌出數十條黃褐相間地巨大藤蔓。立刻將她圍得密不透風。有如活物一般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
腳尖微微一點。坦絲身形向上疾躍。再回轉時。她地左手中也多出一把狹長小刀。耀眼陽光下。她雙手齊施。刀鋒如閃電掠出、飛回。她接刀再擲。攻擊似乎源源不斷。卻又看似一氣呵成。度快得幾乎不可思議!
只听一陣「颼颼」作響。寒芒如星散射而出。無數道凌厲冷芒在藤間悄然綻放。仿若一朵朵潔白優雅地雪花!
閃避、跳躍、騰挪、伺機攻擊、接刀擲刀……一切地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就像她先前每夜所作地那般。
櫻紅色地薄唇抿得緊緊地。坦絲地目光鎮定而專注——這一次。又是殺蛇!雖然這些藤蔓比毒蛇更粗壯更凌厲。可在坦絲眼里。它們只不過是加長版地土蛇而已!殺了一個月地蛇。這次不過是換作巨蟒而已!
雪芒激射間。她漆黑地眼眸越透澈盈亮。瞳仁里仿佛燃著兩簇小小地火苗。山風疾吹。黑高高揚起。少女縴細地身影仿佛一只在風中飛舞地白色蝴蝶。無盡地輕靈與飄逸。
「噗噗噗……」似乎只是一個瞬息,來勢洶洶的藤蔓就化為滿地的綠色碎塊,淒涼的堆積在山坡上。
坦絲雙手一收,寒光便消失不見。隨即,她足尖輕點,身子再度高高躍了起來,一口氣朝著山上女子那處疾奔而去。
凝神專注,她拋開一切雜念,眼里只有那道衣裙搖曳的曼妙身影。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她迎著風,盡情的奔跑著、無畏的跳躍著!
山風越猛烈,一陣緊似一陣的吹著她的臉,坦絲卻覺得自己似乎漸漸變了。像雲朵一樣輕盈,像蝶翼一樣飄逸,就像那夜縱身跳下高樓時的自由與刺激,她舒展四肢,感覺自己似乎要飛起來了!
她的心跳在劇烈奔跑中漸趨平穩,沒有氣喘吁吁與面紅熱,過分白皙的臉上甚至連一滴汗珠都沒有。她的肌肉在勻的收縮擴張,配合著她大步向前的動作,時刻不停的調配著最精確的體力。她的血液在出歡暢的低吟,每一個細胞都在以最優化的方式自我轉化,不浪費一分一毫的能量——整個身體仿佛成為一具完美運作的機器!
疾風呼嘯中,她的皮膚仿佛變成了某種奇特的、有生命力的膜,用盡全力的接觸著身周的空氣,大口大口的貪婪呼吸。然後,她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變得異常靈敏,它們仿佛變成了她的眼、她的耳,隨時隨地的觀察與傾听,那些自四面八方傳來的訊息都被匯聚到一處,然後準確傳達到她的腦中。
無數細微卻不顯雜亂的感覺自心底流過,她能「看到」許許多多原本看不到的畫面,比如隱藏在土石中伺機偷襲的藤蔓,前方山坡上被薄土遮掩的陷阱,還有不遠處女子臉上那雙充滿不解的大睜眼眸!一切都是那樣清晰,仿佛親眼目睹,皮膚感應著四周的每一絲聲響,然後將它們活生生的呈現!
原來,這具瘦削縴細的身體、這個慘白柔弱的軀殼,卻隱藏著令她難以想象的**與力量!
「呀……」女子出驚異的叫聲,這一次是貨真價實的震驚與迷惑。
感知系的妖靈能比同類更快察覺對手的變化,從而判斷對方的強弱,為自己的下一步行動選擇最優化的策略。
這黑少女明明是五個妖靈中最弱的一個,所以她才會挑中她作攻擊對象,可為什麼突然間,感知值中她的危險系數在蹭蹭猛漲,快得幾乎令她不知所措。
進化了?她竟然毫無征兆的在戰斗中進化了?微微張開紅唇,女子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與判斷——這樣突兀而快的進化,簡直是匪夷所思!
然而更令她震驚的事情生了。
疾沖來的黑少女在山坡上陡然一個急停,堪堪躲開她布置在行進道路間的陰險陷阱。緊接著,對方一個漂亮的旋身轉向,手中寒光爆射而出,迅挑掉她腳下幾處隱蔽待敵的毒刺藤蔓。
女子的驚呼還未出口,就見黑影呼嘯而來。明明還相隔十多米,可眨眼間對方就撲到了面前!接著便是寒光一閃,冰冷的刀刃已經架上她細女敕的脖頸!
時間似乎瞬間停滯,女子能听到疾風掠過鋒刃的尖銳之聲,也能看到面前那雙專注凝視的墨黑眼眸。
「我……輸了。」她輕聲說,平靜的臉龐上略帶幾分不甘。
坦絲右手一縮,收回了手術刀。女子只覺眼前寒光一閃,明明近在眼前,可她竟連那刀子的模樣都沒看清。
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一道鬼魅身形仿佛自虛空浮現,手中一條短小柔韌的黑色藤蔓怒甩而出,猶如靈活觸手勒向坦絲的脖子!
可坦絲似乎早有準備,腳尖一墊,身體飛旋舞半圈,手臂順勢一甩,寒光乍現!
「撲——」刀刃入體的聲音悶悶響起,突兀現身的偷襲者被利刃狠狠劃過,肩頭鮮血迸裂,噴灑而出!
「呀!」女子的驚呼聲幾乎在同一時刻響起,她面色大變,急急撲到偷襲者身上,轉頭懇求道︰「我們輸了,請到此為止。」
「哎呀,小坦絲,再多揍她一拳再罷手呀!」加百列不知什麼時候飛了過來,一張俊臉布滿不懷好意的笑容。
「呃,剛才用藤蔓摔我的應該是這個妖靈吧。」坦絲後退幾步,指指趴伏在地的偷襲者,「我割了他一刀,兩清了!」
「真聰明!」加百列笑吟吟的模了模坦絲的頭,「我還以為你會忽略這個敵人,特意趕來提醒你喔!」
「我才沒那麼笨。」黑少女眸光流轉,吐了吐舌頭,「你都說了她是感知系,那些藤蔓又是誰來操控的呢?我當然要多想想,隨時提高警惕,看是不是還有個控制系的妖靈躲在暗中準備偷襲呀?」
「真不錯,我的小坦絲越來越長進了!我剛才沒來得及說,這位感知系的漂亮姐姐自身沒有多少戰斗力,別看她滿頭的綠葉子,其實她壓根不會控制藤條。」寵溺的親了親少女光潔白皙的額頭,加百列忽然像現新大6一般高叫起來︰「哎呀,跑了這麼遠,又跳又打架,你居然連一滴汗都沒出?」
「呃,真的耶,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到……」坦絲撓撓臉,「真奇怪,以前繞著城跑時我每次都是氣喘吁吁的,但今天在山路上奔跑,我反而覺得很輕松呢。」
「她剛才進化了。」答話的是緩緩站起的碧葉女子,偷襲的妖靈在她攙扶下也站穩了身子,眼楮里透出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在步入「青春期」三個月後,坦絲在無知無覺中完成了她的第一次進化。而在此刻,進化晉級所帶來的強化效果,在她身上還未體現出真正的威力。
有一陣沒寫打斗了,竟然手生,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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