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芳草,鳥鳴怡然,古木蒼松之間穿梭著珍禽異獸的身影。這便是「玄陽宮」後山的清修之地——仙子閣,平日里莫說一般弟子,就連玄天真人都不輕易來此。
嵐熙神情落寞,心中無法言喻的感覺,此刻她只想單獨一個人靜一靜,世道滄桑,妖獸亂世,這些都與她無關。茫然失神,無意之間卻踏入了這片仙境之中的仙境,當她回過神來卻已迷失了方向,找不著歸路,無奈之下打算御劍飛行,這才現此地被人布下了結界,就連簡單的仙法也施展不開。
沿著小徑一路向前,身後景致不斷變化,讓人根本覓不著天南地北,嵐熙知道自己來到了不該來的地方,放下大錯心存僥幸希望被人現之前,走出這片秘境。可是事與願違,愈是往深處走,愈是陌生,好在四下鳥語花香,走走看看也不覺得累人。
走了不過多時,便見得一片竹林,翠竹如玉,清香四溢。竹林中間有一小閣樓亭,規模不大,卻也古樸典雅,不染風塵,可見主人是個月兌世的隱者。路邊一尊石碑道出了雅居的名號,「仙子閣」三個篆字神韻非凡,嵐熙一驚細想一番,啞了口暗自說道︰「這兒莫不是師叔祖的隔世仙居。」
平日雖是有些蠻橫,不過嵐熙也不會亂了分寸到冒犯師叔祖的地步。
輕聲輕腳的轉身打算離去。
「一嘆悲歡,一笑情濃,恩恩怨怨,香斷散蘭宵。」女子聲音宛若黃鶯出谷一般,听聲而辯不禁覺得有些像是小姑娘稚女敕的童聲,不過字里行間卻道出一種魂銷斷腸。
嵐熙知道自己誤闖于此,也被師叔祖現,當下陪醉道︰「弟子嵐熙,冒失誤闖于此,擾著師叔祖清修,還請師叔祖見諒,弟子這就離去……」
「相遇皆是緣,既來之便進來坐坐,此地布下了結界,你也能尋到此處,也算一種仙緣。」
嵐熙有些躊躇不知如何是好,里面便又傳來一聲︰「呵呵,如何嫌我禮待不周全,若不是要我親自出來請你不成?」
「不,不,不,弟子這就進來……」嵐熙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屋內清一色皆是竹制的桌椅,簡潔卻不失雅致。牆上並無字畫,卻是有四把巨大的折扇額外起眼。竹椅上一名看上去十五六的小姑娘正在品茶,一身鵝黃衣裳,長的眉清目秀,眉心一點朱砂。
嵐熙久久不敢言語,不知如何稱呼才好。
「請坐。」隨後小姑娘拾出一個杯子,滿了杯茶,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嵐熙顫顫巍巍的坐了下來,略帶寫羞澀的低著頭,不時偷偷抬頭看著對面這位小姑娘,對方似乎有意裝做不知一般,將頭扭向一側望著窗外的竹林。
「敢問一句……您就是……師叔祖?」嵐熙終于按耐不住打破了沉默。
「我看上去很老嗎?」
對方一說嵐熙更是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支支吾吾的道︰「師叔祖……這是那里話,弟子失言了,師叔祖莫動氣才好。」
「呵呵,我並無責怪之意,你倒是沒回答我的問題。」
嵐熙端詳了一陣,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小姑娘模樣,「恕弟子直言,師叔祖怎麼看似比弟子年紀還小?」
對方笑而不言,嵐熙坐了許久,也不是那般陌生,好奇問道︰「師叔祖。」
「嗯?」
嵐熙指著牆上的扇子說道︰「師叔祖這四把扇子好生奇特。」
「呵呵,早就塵封幾千年了,已經用不著了,我獨自在這里也生活了無數歲月了……」那雙童真的雙眼中,卻是閃過歷經滄桑的神傷。
「不如以後你多來仙子閣坐坐,陪我聊聊天,也算為我解悶如何?」
嵐熙心頭一喜,自然知道說是解悶,多是有心指點自己,不過轉念想到即將經歷浩劫,自己責無旁貸,說道︰「師叔祖的美意,弟子心領了,只不過……」
「這次仙魔一戰,你自認修為排在何處?」
「弟子不才,諸多前輩兄長皆會迎戰,弟子與他們來講,自然望塵莫及。」
「這不就結了嗎,既然如此何必不多行修習,以漲藝業,而且你心不在此事之上,去了反倒叫人操心,不如在此陪我談心解悶。」
「那弟子恭敬不如從命,只不過如何與掌門他們交代?」嵐熙茫然無助,能得此幽靜之地清修一番,也算豁達于心吧。
只見師叔祖起身取來文房四寶,親筆簡抒了一份短信,遞到嵐熙眼前,「你只要把這封信交給玄天,他便知道該如何做了,來往著仙子閣你只需閉眼直行便可,無論前方有何物阻擋,也不要害怕,有時候人往往被自己的眼楮所蒙蔽,用你的心方能看的真切。」
嵐熙這才想去方才自己一路上六神無主。或許便應了這結界的通途,這般還真是無心插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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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界
烏煙瘴氣,戾氣橫生,鬼哭哀怨比比皆是,讓人听後汗毛豎立,膽破心驚。駭人的聲響,喊殺聲不絕于耳。
「報……,崔大人率眾已于輪回王帶領的叛軍交戰在了亂葬崗。」一名面色蒼白的小鬼向著靈尊通報。
「再探。」靈尊雖然面無表情,語氣中取能听得那份擔憂。
半個時辰之後……
「報……十萬火急,叛軍由‘血靈皇’支援,不知施的如何妖法,便將我方過半鬼吏血尸,反倒向著我方殺來,崔大人不敵,撤退途中‘九丑道人’被化成了血水,魂飛魄散。」
殿內議論紛紛,多是焦言慮語。「九丑道人」本是不問世事之人,早年與崔鈺有過些兄弟交情,應邀前來助戰,卻不料命喪于此,烙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想必崔鈺當下悲怒重惱,亂了理智,靈尊最是清楚「血靈皇」的厲害,生怕崔鈺尋那「血靈皇」的仇,當即下令道︰「宋帝王听令。」
左右陣列之中走出一人,身材魁梧,面相凶煞,抱拳道︰「陰司十店閻王,宋帝王領命。」
「命汝前往營救崔鈺回來,切不可戀戰,更不可與那‘血靈皇’交手,一切皆以安全為重。」
宋帝王趕到亂葬崗之時,崔鈺與為數不多的鬼吏,已被叛軍團團圍住,「血靈皇」披頭散的懸在半空之中。眼見情況危急,宋帝王顧不得那多,命令身後小鬼一道殺了過去。
輪回王一見對方搬來救兵,喝道︰「來者何人?通名報姓。」
宋帝王冷哼道︰「許久不見,你倒是做了北冥老魔頭的走狗了,連我都認不得了。」
「我當是誰?識時務者為俊杰,聰明的便是降了過來,我念你與我位居十殿閻羅,定在魔尊面前保舉你,若是執迷不悟,今日叫你魂飛魄散。」
宋帝王知道多說無益,怒喝道︰「廢話少說,看招。」
雙方你來我往,誰也佔卜的便宜,卻是不斷有鬼吏化成血尸,崔鈺與宋帝王這方人數漸數減少。
宋帝王殺到崔鈺身旁道︰「你快隨我一道殺出去,這般下去我倆皆會葬身于此。」
崔鈺一把推開宋帝王︰「閻王好意,屬下心領,今日便是魂飛魄散,也要與那‘血靈皇’同歸于盡。」
「你怎奈何得了‘血靈皇’,快隨我回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兩人推就之時,只見「血靈皇」放出一擊血紅大掌,直劈下來,崔鈺二人措不及防,當即吐血飛出數丈。宋帝王剛一起身,「血靈皇」射出一道紅光,崔鈺大叫不好,宋帝王卻沒法避讓,化成了一尊石雕。
這時,陰風四起,本是沒多少光亮的幽冥界,顯得更加昏暗起來。
只見一團黑霧之上方有一坐黑漆大轎,簾布垂下見不得里面有何人物。轎旁立有有白面孩童,臉頰各有一圓形腮紅,格外顯眼,一身絲綢馬褂,頭戴一頂無沿圓帽。
崔鈺驚得合不攏嘴,絕望的說道︰「北,冥,老,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