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兌力的張毅癱軟在坑邊,他喘著粗氣,掙扎著爬起來,想去坑底尋找唐猛,抬頭驚駭地發現濃濃黑煙中巨大的焰背龜虎獸正向他步步逼近。
既然全力一劍都殺不死它,那今天歸位的就是我老張了。張毅的心在往下沉。
焰背龜虎獸巨爪上血肉模糊,鱗片大塊月兌落,兩根肉觸此時只剩下一根,且只剩數米長,斷口處正在不停地淌著黑血。在空中亂斗狂晃的肉觸顯示這頭焰背龜虎獸已把張毅恨到了極處。
焰背龜虎獸的碧眼在黑煙中閃著凶光,它伸長脖子,呲著牙,沖張毅怒吼一聲,它口中惡臭的濁氣差點嗆了張毅一個跟頭。
張毅踉蹌著連退幾步,伸手觸到身後冰涼的山石,心中不由一寒,暗自嘆道︰「納蘭慧珠內的仙氣已耗盡,今日我必葬身在焰背龜虎獸巨爪之下。」
坑底一道綠光沖天而起,與此同時,一道電光盤繞的刀弧帶著道道氣勁直奔焰背龜虎獸後頸。
感應到身後的殺機,焰背龜虎獸扭頭正欲反擊,那道光弧穿透龜殼沒入它體內,焰背龜虎獸慘鳴一聲,巨大的身軀被這刀弧所帶的強橫氣勁掀倒。
不等焰背龜虎獸掙扎起來,周身閃著耀眼碧色光芒的唐猛第二道奪命的刀弧已緊隨而至,從頭到背斜劈而下,黑血四濺中,偌大的焰背龜虎獸已被斬成兩半。
飄身落地的唐猛仰頭大笑︰「女乃女乃的,總算出了這口鳥氣。」
「你……」張毅驚喜地望著唐猛,他幾乎不能相信,這就是剛才掉入坑底的唐胖子,碧光耀眼,氣勁盤繞,此時的唐猛周身所散射出來的強大仙氣比先前強盛了何止十倍。
出了山洞,兩人心中都十分高興,此行不僅捕到了丹頂墨石參,唐猛更是因禍得福吞下那碧珠後修為猛進。
一個人影在遠處晃過。
「什麼人?」唐猛喝道,此刻他身形如電,眨眼就飆射過去,「怎麼又是你?」
「你在跟蹤我們?」張毅見到唐猛抓到的竟是小白,他略感驚訝地問。
「我干嘛要跟蹤你們?」小白也氣呼呼地側過臉去。
「那你怎麼在這兒?」唐猛問。
「我很遠就听到這邊有大響動,所以就過來看看。」小白說。
「你是想來搶我們的丹頂墨石參吧。」張毅笑道,說著他把手中的十幾棵丹頂墨石參在小白眼前晃晃。
「你……你們竟然捕了這麼多?」小白吃驚地問,更讓他目瞪口呆的是,其中竟有兩顆重達三斤的丹頂墨石參,他天天跟這丹頂墨石參打交道,他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這麼大的的丹頂墨石參。他估計就是師父也未曾見過。
「流口水了吧!」唐猛得意地說。
「你……你們太厲害了!」小白心服口服地說。
其實小白也知道這一片活動的丹頂墨石參較多,但此前因為有好幾個捕丹頂墨石參的高手都在這一片神秘地失蹤了,所以一般沒有人敢來這里,他哪里知道,那幾個失蹤的家伙都是被那山洞里的焰背龜虎獸吃了。
「那還用說,俺早說過了,你師父老童都要管我們張團長叫師父,」唐猛心情大好,他又開始吹牛了,「怎麼樣?這回該相信我們了吧。」
「信……相信……」小白崇拜地望著張毅點頭說道。
「好了,我們倆走了,走了這麼遠,又累又餓,能到你那兒歇歇腳嗎?」張毅拍拍小白的肩頭。
「非常歡迎!」小白漲紅著臉說,「我跟師父多年,但捕獲丹頂墨石參一直很難,張大師能指點指點我嗎?」
「這點小事包在俺身上,你頭前帶路吧。」唐猛大嘴一咧,說道。
這個死胖子,說話沒邊,胡吹亂吹,盡給我惹麻煩,騙得人家小伙傻傻的。
風刀崗在不刮風的時候景致別有特色,碧空如洗,山石陡峭,草木青翠。在背風處的環形山坳里依山建了幾棟土黃色的建築,這就是小白和他師父的住處。
屋內的陳設簡單,三人落座後張毅的目光落在牆邊的一個大雕花石台上,石台上有個紫色長木架,木架上托著一個手臂粗的赤紅色棍子。
「這是什麼?」張毅饒有興致地問。
「它叫赤螢,是螢蚓的干尸,只有用它才能點燃煉丸的流霞石,」小白回答道,他接著又問「這些難道不是你教我師父的嗎?」
「噢……是是……」張毅這才想起唐猛剛才吹過的牛皮,為了圓謊,他只好又說道,「這麼多年沒見了,我想了解一下老童煉丸的技術有沒有進步。」
「你師父那時候就像你這麼大,他記性不好,學東西老忘,」唐猛煞有其事地附和道,他是做小買賣出身,不知是否因為應付客人習慣了,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溜得很,不像張毅還略顯拘束。
「張大師這麼年輕,以我師父的年齡,如果他像我這麼大的時候,那張大師豈不是更年輕?」小白疑惑地問,他本想說更小,後覺不妥,為了尊重張毅臨時改口稱「更年輕。」
「啊……這個……」唐猛一時語塞。
「所謂能者為師,你听過這句話嗎?干我們這一行,一般入門都很早,四五歲就開始學習,」張毅不慌不忙,故意用老氣橫秋的語氣答道,「你師父雖然入門較晚,但你應該從很小就學了吧!」
「是是……小白受教了,」小白恍然大悟地連連點頭,他起身說道,「我帶張大師參觀一下我師父的煉丹密室,如果有什麼做得不到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指教!」
「看看也好。」張毅答道。
其實他也有心了解一下小白他們是如何將丹頂墨石參煉成丸子的,如果他能將所捕獲的十幾棵丹頂墨石參都煉成丸子,提高它的功效,到時候跟曲鏡山談判時也好增加籌碼。
地下煉丸室是由一個天然的地下山洞擴建而成,在較為寬闊的石廳中央有一個三人高的方形石台,石台底下有個側門,順著石台而上,在石台頂部的中央有個圓坑,坑內滿是粉紅色的類似于海底珊瑚樣的東西,在坑的旁邊有八根兩米高的金屬柱子,柱子上方架著一個銀色的四耳大壺。
「你會煉丸嗎?」張毅問小白。
「會。」小白謹慎地回答。
「那好,把你學到的煉丸過程講給我听,我看你學會了幾層。」張毅儼然一副大導師的架勢,初起他心里還砰砰地打著小鼓,可慢慢地,漸入角色的他感到很有趣,甚至有幾分莫名的興奮,當然,他的表情依然是十分專注和嚴肅。
唐胖子在一旁看了,拼命地忍住不讓自己笑。心里卻在想,咱家團長平日不聲不哈的,看著挺實在,演起戲來沒想到比俺還老道,真是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