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王妃 第二章 王爺老公

作者 ︰ 梅遙

我們所在的國家叫做「高盛國」,高姓屬于皇姓。

皇族人丁凋零,皇帝的兩個兒子體弱多病,成年後雖先後成了親,但都無子嗣。

民間流傳著這樣的一種說法︰說是先皇本來要把皇位傳于最喜愛的兒子——皇四子,但被皇六子即現在的皇帝使計所殺,以致死不瞑目,進入皇陵後怨氣太重,使得整個皇族的身體都受其影響,之後皇子們一個一個地死去,到如今只剩下了已繼位的皇六子和最小的皇十六子。

這位皇十六子,倒是身強體壯,但奇怪的是,府里的各位夫人只要身懷男胎,要麼胎死月復中要麼出生後不久就會夭折。這麼多年來身邊只留有一女,也是多病多災。

皇帝已年近五十,近幾年身體每況愈下。但每年的選秀照舊,卻不是為了自己!

選進宮的秀女先由這位王爺挑選,剩下的都歸兩位皇子,皇帝希望他們為皇家開枝散葉,但世事往往不盡如人意!

說起這位王爺,實在是個讓人看不懂的主︰每年無數的秀女任他挑,可年年只領一人進門。一旦被他選中,這個女子就成了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名字被記入皇族的族譜,收到正式的聘書,家人得到賞賜,被八抬大轎抬著進門,除了原配被封為王妃外,其余各位都被稱為夫人,享受略次于王妃的待遇。據說王爺還對各位夫人一視同仁、寵愛有加,他簡直就是所有待嫁女子夢寐以求的未來夫君人選!

我叫林靈,今年的那個幸運兒就是我!

我的父親雖然只是南方一座小城——「桐城」的城主,但把我生得花容月貌、遠近聞名,如今又得到王爺的親睞,喜不自禁地遣了我的陪嫁丫頭小蘭,迫不及待的把我送上了大紅花轎。

誰料到洞房之夜那天,我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大喊一聲後暈了過去,被怒火中燒的王爺連夜趕出了內院,撥了洗衣房的青嫂來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帶著小蘭一起搬進了離內院頗遠的一座小院子。

我自從進了這院子後,頭幾天大哭大鬧,嘴里不住喊著︰「走開!走開!離我遠點!」手向空中胡亂揮舞,狀似瘋狂!嚇得她們兩個人不斷地去請府里的大夫,幾個大夫輪流來看過後,商量了下,下了診斷書,向王爺報告說我得了失心瘋,王爺隨即下了命令︰不許我踏出這個院子一步!

我被灌了無數地使我平心安神地湯藥之後。變得不言不語不搭理人。果然安靜了!整日里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往院後地竹林里鑽。起先小蘭還亦步亦趨地跟著。但見我只是安安靜靜地在竹林里轉悠。想來是在散心呢!從此以後每天她會準時地叫我用膳、拉我去歇息。偶爾才會陪我轉上幾圈。

我們已經在這個遠離內院地小院子里。住了三個月有余。每個月青嫂要去內院領取生活物資。可領到手地確比下人地還不如!而我不聞不問。再粗糙地飯菜照樣咽。所幸我地陪嫁被褥等都是簇新地。王爺趕我來此時讓我一並帶了過來。在這漸漸寒冷地日子里倒沒有凍著我!……

青嫂和小蘭一起巴巴地看著我。看來我「清醒」得正是時候。這樣地日子恐怕連這倆人都快撐不下去了!

我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你們剛才說王爺過幾天就要回來了。難道他一直不在府里麼?」

青嫂點點頭道︰「王爺經常到外省去視察。平時在府里地時間不多。現在年關將近。這次回來過節肯定會待得長一點。夫人好好表現。只要惹得王爺高興。夫人就可以回去享福了!」小蘭也是連連點頭。她們都指望著我呢!我不努力都不行啊!

我又套到其他地信息︰我今年剛滿十六。而我那王爺老公已二十有八。我是他地第十二位夫人。

大夫人即王妃育有一女,取名芝嵐,年方十歲,身體弱不禁風,日日養在房中,從未出屋玩耍,連已進府二十幾年的青嫂都未見過!二夫人、五夫人都曾懷孕生子,但幼年均已夭折!八夫人、九夫人和十一夫人都在懷孕八個月時流產,未能出生的全是男嬰!幾位夫人傷心欲絕,好在王爺的心志異于常人,在最痛苦的日子里始終守在各位夫人身旁。眼下諾大的王府,平日里只見各位夫人及下人,沒有孩子的奔跑嬉鬧,總覺得冷清、悲涼!

我听得冷汗簌簌而下,這分明是受到了最惡毒的詛咒啊!如果真是那位先皇干的,他有沒有想過這些都是他的後代啊!他現在傷害的到底是誰啊?!我為我那沒見過面的老板深深地叫屈!

屋子里沉寂下來,青嫂紅著眼楮忐忑不安地道︰「奴婢是個下人,本不該背後說主人的事。只是想著夫人以後不要在王爺面前出錯,才……」說著偷偷地瞄了我一眼,我忙不迭地再次握緊了她的手道︰「在我面前不要那麼拘謹,我們是自己人!」哭得稀里嘩啦的小蘭也把擦得濕漉漉的手覆了上來。

良久,我困惑地道︰「那天晚上到底生了什麼事?」

小蘭躊躇了一下,緩緩地道︰「小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在家里,你也有過這樣的事!突然之間暈了過去,醒來就大喊大叫。老爺請了郎中回來替你診脈,吃了幾貼藥都不見好。太太急得去廟里燒香,一個老和尚說你是見了不該見的人,隨給了太太一張符,讓你貼身帶著,太太回來後做了個香囊,你一直貼身掛在頸上的。在你穿上喜服的那天,太太怕王爺不喜,幫你取下了矚我暫時保管的,哪知道當晚就出了事!你一醒過來就大喊大叫,我趁人不備偷偷地幫你戴上了,可也一直不見好,又過了很多日子才慢慢好轉,你不知道我那些日子多害怕,幸虧有青嫂在。」小女孩說著說著又抹眼淚了,她自己也是個十四歲的小孩子,還要來照顧我,真是不容易,我輕輕地抱住了比我矮半個頭的小丫頭,替這個身體的原主人表示感謝。

小蘭羞澀地抬起頭來,又滿懷歉意地看著青嫂道︰「青嫂,不是我存心要瞞著你,是太太不準我說的,怕府里人知道了會看輕了小姐!這段時間以來,你對小姐很照顧,對我也很好,就像是我的娘親,我一直猶豫者要不要告訴你,現在可好了!」小蘭長長地吐了口氣,讓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藏著秘密的確是很累人的事。

青嫂捋著小蘭的頭笑道︰「我倒真想有一個這麼乖巧的女兒呢!」說起這倆人的身世還真有些可憐,青嫂家里姐妹多,父母養不活,很小就把她賣給了一個大戶人家,成年後被王爺身邊的小廝看中,求了王爺把她討來當老婆,又在府里的洗衣房給她謀了一份工,小日子過了不到一年,她丈夫就暴病而亡,連個孩子都沒有。小蘭是我父親收留的孤兒,見她機靈就讓她做了我的貼身丫環,跟著我也有三年了。

把兩個可憐人湊成一對母女,互相依靠倒是件好事!我主意已定,對她們道︰「既然你們合得來,不如青嫂你認了小蘭做義女吧!」青嫂驚喜地看著小蘭,小蘭則紅著小臉,靦腆地喊了聲︰「義母。」真是皆大歡喜!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暗。小蘭點上了蠟燭,青嫂喜滋滋地做了飯,我拉著她們一起簡單地用了膳。

梳洗過後,小蘭已乖巧地幫我鋪好了床,幫我解衣服,我其實很不習慣別人幫我,尤其是比我還小的女孩子,但我身上所穿的衣服實在繁瑣,在我滿頭大汗地與無數的盤紐奮斗的時候,小蘭三兩下就幫我解開了,我不再推辭,由著她服侍我睡下。

小蘭站在床邊,漲著個臉憋了半天,才扭扭捏捏地道︰「小姐,我今天想去陪義母睡,我換了根細燭可以燃到天亮的,如果你半夜起身只要喊一聲我就會過來的,這樣可以嗎?」

我好笑地看著她道︰「難道我離了你連睡覺都不會了嗎?去吧去吧!」

小丫頭興奮地一扭身就跑,我不免有點沮喪,難道陪我讓你那麼難受嗎?!

我從來不怕一個人獨處,但今夜實在特殊,我想我的父母,我想我的小房間,我想我的電腦,我想我的……我忍不住地哭了,我怕被她們听見,把被子蒙上了臉。

「唉,你會慢慢習慣的。」這個聲音是陌生的,我好像沒听到有人進來啊!

我用被子抹干了眼淚,慢慢地伸出頭,就著微弱的燭光掃視了一圈,房間里沒有別人。肯定是幻听!我正準備縮回腦袋,眼角余光瞥到床邊的地上一雙腳,那是一雙光著的、慘白的斷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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