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沿著大花園中一條寬闊的青石板路,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才遠遠地看到一幢幢房屋的輪廓隱現。又走了一盞茶的工夫,龐大的建築群才終于露出端倪。它是由一座座院落連接而成,牆面一律用紅磚砌成,屋頂由綠色琉璃瓦覆蓋,地面用白玉石鋪就。整個建築群都掩映在大花園中,簡直像是掉入了人間仙境。
「你們倒是好享受啊!卻把我一個人丟在偏遠的角落里!」我的心理嚴重不平衡起來!
帶著絲絲的怒氣,率先站在了大門前,昂瞟著門口兩個站崗的家丁,面目不善地開口道︰「報進去,就說十二夫人來了!」
其中一個家丁搶著往內院去報信,另一個家丁似乎與青嫂相識,把我這個正主兒丟在一旁不管,笑容可掬地去搭訕青嫂了。
大美人在我耳旁不停地念叨︰「息怒,息怒,要面帶微笑地進去,就算有再多的不滿也要放到肚里去。」
小蘭則瑟瑟索索地站在我身後。
頓飯的工夫,先前那個家丁帶著一個面目清秀的女孩子迎了上來,那女孩朝我福了一福,道︰「王妃有請。」真夠不客氣地,我記下了。
我們一行跟著這個女孩,穿過幾重院落。一路走來不斷地遇到正進進出出忙碌著的丫環們,她們都是輕聲細語地說話,輕手輕腳地走路,沒有出任何嘈雜、吵鬧的聲音,可見王府對下人的管理非常之嚴。
當靠近正中間的一座大院時,情形卻與外面截然不同,遠遠的就能听到牆內傳出來歡快的笑語聲。
大美人再次提醒我面帶微笑。我擠出笑臉,跨過高高的院門,踏入深深的庭院,站在了大廳門前的台階上。
女孩子向內稟報︰「稟王爺、王妃,靈夫人到。」
大廳里陡然安靜下來。隨即一道醇厚地男聲傳來「進來吧!」
我昂闊步地走進去。只見寬大地廳堂里只放了一張大圓桌。周圍安置了十幾張雕花大背椅。鋪上了厚厚地織錦墊。坐著十數位絕子。圓桌後方竟是一張大床。床上一男一女隔著一張長條茶幾相對而坐。
女子年約二十五、六。鵝蛋臉。丹鳳眼。彎彎地眉毛直直地鼻。背靠高枕。盤腿坐在床上。在我看她地同時也正冷冷地瞅著我。這就是傳說中地王妃?長得比我好看。地位還比我高一級。我真不爽!
眼光再不肯為她停留!直接轉向屋里唯一地男人。王爺——我那名義上地丈夫。微黑地皮膚。狹長地眼。挺直地鼻子。薄削地嘴。臉形猶如被刀削斧鑿過一般地硬朗。劍眉直**鬢。披肩長被一根黑色綢帶敷于腦後。寬肩、細腰、長腿。著一身紫色長袍。束一根同色金邊腰帶。一股陽剛之氣撲面而來。
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地衣衫。心里有點好笑。不經意間竟與他穿了情侶裝。
我在他面前站定。準備跪下請安。本來我只能接受向父母長輩下跪。但想到這個男人是我地衣食父母。也就沒有多少好委屈地了。跪就跪吧。我把手中暖爐交給身旁一丫鬟。微垂眼簾。一咬牙跪了下去道︰「參見王爺。」
「起來吧。」王爺淡淡地道。
「是」我朝王妃的方向微福了福,眼也不抬地道︰「林靈見過王妃以及各位姐姐。」
「嗯,妹妹隨便挑個空著的座位坐下吧。」同樣是不冷不熱的聲音。到底是夫妻,說話語調也完全一致。
我道了聲謝,從丫環手中取回暖爐,按著耳邊大美人的指示,坐在了離王爺最遠的一張椅子里。
剛坐下,我左手邊一位瓜子臉型的美女朝我輕輕一笑道︰「靈妹,你姍姍來遲,該罰酒一杯哦!」說著將一杯倒滿的酒送到了我手里,其他各位夫人也面帶微笑地看著我。
看來這杯酒我是推不掉了,我皮笑肉不笑地道︰「哦?林靈從西北角而來,路上稍微耽擱了一些時間,連累了各位姐姐久等。既然這位姐姐了話,小妹我哪敢不從。」我放下暖爐,舉起酒杯一口飲盡,乖乖,喉嚨里頓時火辣辣的疼,這絕不是女人喝的酒!我心里老大的不爽。
坐在王妃下的女人也嬌滴滴地插了一句︰「連我們的夫君大人也等了這麼久,一杯怎麼夠啊!」
我倒,敢情這幫女人想聯合起來灌醉我啊?!都不知道存的什麼心?!
我抬頭朝王爺望去,他也正面無表情地看過來,不置一詞。我算明白了,原來這些人都是穿一條褲子的,今天是存心給我個下馬威的!
其實喝酒我倒是不怕,大美人叫我放心大膽地去喝,她會全部幫我吸出來的,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我什麼。只是我對這個男人有點心寒,這些女人合起伙來對付我這個新來的,倒也正常,但他為什麼要任由這些女人來為難我呢?!
我緩緩站起來,舉起已斟滿的酒杯向他一晃,道︰「林靈敬王爺。」他點點頭,也舉起了杯子與我對喝了一杯,才示意我坐下。
我**剛剛挨到座位上,又有一個女人話了︰「靈妹,姐姐也要敬你一杯。」
看來今天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善了了,我騰的一下站起來,朝領我進來的那個女孩招招手道︰「那個誰?幫我拿一壇酒來。」
那個女孩尷尬地道︰「夫人,奴婢的名字叫東珠。」
「那你不早說!」我不管她是誰的婢女,敢對我不敬我就要她好看。我毫不客氣地道︰「拿一壇酒跟著我!」
我舉著我的酒杯對所有人道︰「林靈初來乍到,對府里的規矩甚是不清,以後要仰仗各位姐姐指點一二,因此趁今日大家歡聚一堂的時刻,小妹要與每位姐姐對飲三杯,以示敬意!希望各位姐姐不要推辭才好!」
這些女人的臉全部變了色,我偷笑不已!大家玩吧,看誰先死!我拿著我的酒杯走到王爺面前,對東珠道︰「替王爺和我的酒杯斟滿,我要先敬一家之主!」說完我挑釁地看著王爺。
東珠不知所措地看看王爺又看看我,王爺在茶幾上嗒嗒點了幾下,示意東珠倒酒,注滿後遂舉起酒杯與我的踫了一下,一口飲盡。我們連干三杯後,王爺的臉色始終如常,而我完全是靠著大美人在旁邊幫我猛吸才沒有當場倒下的。
我正要去找這幫女人晦氣的時候,王爺臉色陰沉地瞪了我一眼,道︰「她們不會喝酒,你要喝就與本王喝吧!」
我差點氣炸了,她們不會喝酒?那你沒有問過我會不會喝酒就縱容她們灌我,這算什麼意思?!想要就此揭過,沒門!
我順勢嘴巴一癟,泫然欲涕地道︰「然王爺和姐姐們怎知林靈會否喝酒呢?如果林靈是一杯即倒的人,剛才那兩杯罰酒下肚,林靈必定出了丑,甚至說了胡話,再被府里的大夫一誤診,這輩子就得呆在竹園當園長,再也伺候不了王爺了。」
身後一眾女人冷氣連抽,王爺卻一聲不吭,只是死死地盯著我。
我等了片刻得不到回應,遂語氣放軟道︰「王爺,林靈不是酒鬼!實在是因為王爺回了府,心里太高興了,以致于有點忘了形!還請王爺原諒則個。」
我偷瞄了他一眼,見他斜眼鄙夷地看著我。
我心里惱怒萬分︰「看不起我是吧?給我擺這種表情!府里上上下下看在眼里,以後還有我混的地方嗎?看來不使出殺手 來是不成了。」
我「噗 」一聲重重地跪了下去,悲痛萬分地道︰「王爺,請休了林靈吧!不管七出中的哪一條,林靈都認了!林靈寧死不當園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