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炮敲開運兵裝甲的甲板就不是什麼難事啦,當其余幾輛裝甲上的機關炮手不明白為何自己人打自己時,解東就讓他們帶著疑問,永遠地閉上了眼。他先掃射幾輛車上的機關炮手,完後在一輛一輛地解決運兵裝甲。
對跑下車的雇佣兵,解東毫不猶豫地送過去一排炮彈,頃刻間讓他們灰飛煙滅。「嘿嘿,小子們,光槍法準確不頂用,等來世我解東教你們怎樣躲子彈吧。」解大助理一邊送人回老家,一邊還不忘記安慰幾句。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解東身上的肌肉與機關炮一起顫動,瘋狂的發射與迫切的願望讓解東漸漸與機關炮融為了一體,當戰場上找不出一輛囫圇的運兵裝甲時,意猶未盡的他還在發射,一片一片地,一寸一寸地用機關炮彈梳理著本就狼藉遍地的戰場,直到機關炮彈盡糧絕,自動停止了咆哮。
戰場忽然靜寂下來,一股帶著熱浪的微風帶走最後一片硝煙後,解東挺立在運兵裝甲上的身子忽然倒下啦,沒有了槍林彈雨的**,解大助理頓感無趣,「你們都睡了,俺也休息會兒吧。」他在車頂閉上了眼楮。
從溝底爬上來的王晶,眼看著解東的身子在車頂上歪倒,她呼喊了一聲後,帶著紛飛的淚水,撲了過去。
觸手就是一片模糊,解東的大腿、胳膊、腳踝處地迷彩裝已經被鮮血浸透了。
「東東哥。東東哥啊!」王晶哭喊。
嘿嘿,我那堅強驕傲的***也會發出這樣的聲音?解東微微睜開了眼楮。
「麗麗呀,東東哥是累啦,你讓我躺一會兒吧,十分鐘。」解東油彩密布的臉上擠出了一個恐怖的笑容。「你要是擔心東東哥一覺不醒,那我就不睡啦,但你得給我點上支煙。我這會兒好想那老伙計,幾天沒和它親近啦。」解東露出了他的白牙。
涕淚交加的王晶急忙到解東兜里掏出了皺巴巴地煙盒。但卻找不到點煙用的打火機啦。
「麗麗呀,你把那炮口掉過來吧。」
聰明地王晶立即領會了他的意思,但沒有掉轉炮口,解東的身子正壓著它的尾部。她慢慢地向前爬去,將一支煙觸到了接近炮口的位置,吱吱啦啦地,那支煙冒出了火星。怕它熄滅,王晶急忙放到嘴里用力吸了一口,濃烈的煙霧立刻讓她干咳起來。
「嘿嘿,難為你了。」解東看著王晶的動作,忽然想到了以前為他點煙地李蔓。
解東現在已經沒有吸煙的力氣啦,他只是讓那煙在嘴上自燃,用鼻子感受一下煙草燃燒後發出的味道罷了。
王晶輕輕地把解東的頭放到自己的腿上,「東東哥。你受傷了,正在流血,要不要包扎一下。」
「不用,都是些不礙事的小傷口。東東哥身上的血太濃,就讓它們流吧,這樣能騰出點地方來。剩下的血液在血管里流淌得就更歡暢了,呵呵……咳咳。」煙嗆了他一下,隨即從他地嘴上滑落了下去,掉在了王晶的腿上。
王晶拾起後,說︰「還是不要抽了,安靜地睡一會兒吧。」
「嗯。」解東听話地閉上了眼楮。
五分鐘後,當解東的意識逐漸模糊,就要進入昏睡狀態時,他努力睜開了眼楮。
「麗麗,快扶我起來。」
「你不再睡會兒啦?」
「張雷那小子這麼長時間不見影子。估計是出事了。我得趕緊去找他們。」
「你能成嗎?」王晶見他連自己的頭都抬不起來啦,很擔心他還能支配了他那龐大的身軀嗎?
「只要站起來了。我就還是條敵人打不死也打不倒的野獸。」
「多難听!哪有把自己比作野獸地。」王晶用力扶起他的頭顱。
「嘿嘿,戰場活下來的都是野獸。」解東的大手扶著機關炮彈尾部,用力挺起了身子。
下了這輛唯一沒有被炸毀的裝甲車,解東把扶著他的王晶推開了,「沒事啦,你不用扶我,到溝里把我的阻擊槍拾回來,那是我們從國內帶出來的唯一一支‘重武器’啦。」
解東的身子靠在車門上,等待王晶去撿拾他的「寶貝」。
王晶沒有猶豫,快速地跑向那條救過他們兄妹倆性命地深溝。
一會兒,王晶拿著那支阻擊999跑了過來。她長發飄飄,手握武器,臉上是天然地泥彩妝扮,修長的雙腿輕盈地踏過草地,真似一名英姿颯爽地女戰士。
「真美!」解東一臉的欣賞。
「什麼?」王晶被他沒來由的贊美搞暈啦。
「嘿嘿,走吧。」這位幾乎昏暈過去的解大助理因目睹了女戰士的風采,身上又充滿了力量。他伸手接過了阻擊999.
「你?」
「別擔心,力量恢復了。」解東說完,大步向前走去。
………………
張雷拖著一條被炸傷的右腿,來來回回地從燃燒的樹林里往外運送受傷的隊員。當解東與王晶離去後,他在招呼隊員們撤離時,一發炮彈在他身邊爆炸了,橫飛的彈片割裂了他大腿上的肌肉。他從身上掏出急救包為自己簡單包扎一下後,繼續呼喊隊員們快速撤離。
敵人的火力太猛烈啦,只跑出了兩名隊員。
看著熊熊大火燃起的樹林,張雷心痛欲絕。當敵人的炮火被解東壓制住後,張雷與另兩名隊員一起沖進火海,奮力向外搶救傷員。
高強被抬了出來,臉上一片血污,他被炮彈震暈了;劉明軍被拖了出來,他的雙腿血流如注,張雷急忙替他包扎;趙彬找到啦,但已經沒有了呼吸;李峰的頸項處血肉模糊……
張雷的眼楮一次一次地被淚水模糊,腿上的疼痛已經沒有感覺,他的心碎啦。
除了傷者,十名隊員的尸體整齊地擺放在草地上,張雷跪在那里已經失去了知覺。
解東與王晶站到了他的身旁。兩個人的眼圈都紅了,淚水不知不覺地淌了下來。
西邊的天空漸漸染上了霞光,濃烈的像血。
「走吧,帶我們的兄弟回家。」解東把手扶在了張雷的肩頭。
「嗯,回家吧。」張雷緩緩地抬起頭。
「那里還剩下一輛裝甲車,你們倆去把它開過來。」解東對兩個負輕傷的隊員說。
兩個隊員轉身跑去,卻在轉眼後空手跑了回來。他們的神色不能說是慌張,而是絕望。
「張隊,解隊,敵人又上來啦,這次比上次的人數好像還多。」他倆匯報。
解東同時感到了大地的震動,敵人可能是傾巢出動了。
沒有人說話,處境已經很明顯,真正的絕境降臨啦︰沒有武器,沒有彈藥,也沒有幾個能戰斗的人了。
解東看到了遠處的直升機,它竟然沒有被炮彈擊毀。
「我們只有拼死一搏了,大家快上直升機。」解東說。
「不!這麼多兄弟不能留在這里,他們要與我們一起回家。」張雷從地上站了起來。
解東也知道,不但犧牲的隊友不能運上飛機,活著的也跑不動啦。可是,此時不走,等待他們的必然是死亡。
張雷的神情忽然變得堅強起來,他用一種決絕的表情看了解東一眼後,蹲下了身子。
「茲啦,茲啦。」張雷拉開了陸戰靴子的拉鏈,從兩雙靴子的里層里摳出了四枚銀色的子彈。
「交給你啦,千數人的隊伍一發就夠了。」他把這四枚銀色的子彈遞給了解東。
解東接過來後,狐疑地盯著這四枚熠熠閃光的子彈,然後是勃然大怒。
「不看到兄弟們的鮮血,你是不是要把這四枚混蛋再帶回去啊?流血了,死人了,所有的人都陷入絕境了,你才肯拿出它們來,這是那個狂放不羈,做事灑月兌的張雷嗎?你在顧慮什麼?難道還有比兄弟們的生命更值得你顧慮的嗎?雖然我不知道這四個混蛋是什麼東東,但千數人的隊伍一枚就夠了的含義我是懂的,不就是……」
「解東!!」張雷斷喝。然後,他的頭又黯然地低下了。
再次抬起頭來時,他對大家說︰「大家趴下吧,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抬起頭來。用東西把耳朵堵起來,嘴要張大。」他把頭轉向解東,「開始吧,敵人太近會傷到我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