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林跨溪穿村越寨這一整夜他們倆幾乎沒有停過。天光大亮之後他們這一身的血跡就有點觸目驚心了身上的泥塵草屑也掩蓋不了。今天還是一個難得的艷陽天久陰之後的太陽亮得讓人感到有點眩目。草葉上的淡霜在不知不覺中化開沾濕了鞋襪、褲腿害得彭磊同學不由自主地懷念他的那幾雙名牌運動鞋。
從他們站的這小溪邊看去只能見到小湖的大半溪水的對面是一道隆起的土坡坡上雜樹叢生到處掛著紅艷艷的野果。這個地方梁公在彭磊的地圖上標出過就是豐族和有熊族的接界處湖邊有一大片的沼澤泥灘。四周土崗起伏難得有幾處平地坡上大多數是沒法成材的雜樹連野獸也不多所以豐族和有熊族都對這里不感興趣。前些年梁公在這里走村串寨時這無名的小湖邊還沒有人煙。現在居然有人在湖中捕魚說明肯定有人在湖邊居住而且人還不會少。
「彭公再向西北十里那邊就是大片的原始森林有熊族的人大多數住在林子的邊緣。往西往北山巒連綿少有平地正適合有熊族和有羽族這樣的狩獵村族。我知道有熊族中種糧維生的人不多捉魚為生的更少所以這里雖然魚多地肥但是也一直沒有人在湖邊定居。這里可耕種的地不多距離附近村寨雖然不遠但是路不好走。至于豐族他們更不會來這里了。他們那邊地廣人稀可開墾成為良田的地方還有無數。」
「說得有理不過我認為很可能是有熊族的。想想他們那邊接受了許多的難民難民是什麼都有的這里很可能是熊伯安置難民的地方。」
「彭公我們要不要過去?從這個小湖到有熊族的大村有四、五十里我們沿這條小溪走傍晚時分應該能到了。」如過按照直線距離算他們其實已經走到了有熊大村的西北這一刻是要走回頭路了。
「過河我們兩個多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了?我是走不動了。我們到對面去最好能討得一碗熱湯。」彭磊其實是另有打算想想梁公一家也是逃難出來的同樣的道理逃難出來的人中說不定是藏龍臥虎。
「可是我們這個樣子……」
「還真是的你***就像個叫花子。」彭磊轉頭細看忍不住哈哈大笑。
梁聃的樣子真是讓人忍不住笑︰髫散了頭臉滿是塵土;衣服裂了棉絮在到處探頭探腦;出門時特意穿的新衣此刻斑斑的血跡特別醒目;偏偏身上還背著一把制作精美的大弓箭壺里還有半壺的箭卻是兩手空空;腰帶上插著的短劍也很刺眼劍鞘是用蟒蛇皮制的吞口處還瓖了寶石一看就是好劍。回過頭來端詳自己比梁聃好多了至少衣冠還是端正的。
寂靜的清晨只有鳥雀在肆意地歡叫他們剛才說話也都是壓抑著聲音的。彭磊這一聲狂笑把梁聃嚇了一跳身邊的草叢中也是一陣亂響竟然有一只野雞撲楞楞地飛出。
「梁二干脆你射幾只野雞野兔我們到對面去換幾碗熱粥吃怎麼樣?搞點血在身上還可以掩人耳目。」
「好看我的不過白天野兔不好找。」梁聃答應著弓箭已經執在手中躡手躡腳地模向剛才野雞起落的地方。
彭磊悠哉悠哉地欣賞著日出。殺人的本事梁聃不如他這打獵是1o個鳥人也不如一個梁二。耳中傳來清越的弓弦聲緊接著是梁聃的驚叫這家伙大驚小怪的難道射到了一只天鵝?回頭看去只見梁聃同學正在沒命地狂奔左手執弓右手竟然還拿著劍。在梁聃的身後一團黑影緊緊跟著呼呼的喘氣聲比梁二的呼叫聲還要刺耳。
逆著陽光看出去模模糊糊一下子也看不清那黑影是什麼東西。眼看著那黑影比梁聃同學跑得快多了人家是長著四條腿的。不多一會兒的功夫已經追到了梁聃的後面彭磊也終于看清楚了乖乖竟然是一頭大野豬看樣子可能有五、六百斤重。
梁聃這一陣力急跑腳下連磕帶絆已經連救命都叫不出來了。這時野豬的獠牙也已經拱到了他的還算他反應靈敏趁勢幾個翻滾不過好像已經著了道再蹦起來時是一拐一拐的了。
據說有經驗的獵人都是情願斗熊也不願意遇到野豬。這野豬凶悍不輸于壯熊韌勁卻比熊強得多了遇上就是生死相搏。彭磊亂七八糟的書看過很多這方面的知識也不少以前在山里郊游時也常常被人警告過。憑良心說現在心里是怕怕的恨不得也是拔腳狂奔。可是不能丟下梁聃不管哪!
急沖而上讓過慌不擇路的梁聃短劍橫撩野豬皮糙肉厚的左臀上開了一條血槽。野豬吃痛猛地剎住腳步血紅的眼珠緊緊地盯著慢慢移動著腳步的彭磊。猛地一聲嚎叫四蹄騰空地向彭磊撲來。彭磊扭腰躍起揚起寶劍照準了野豬的脖子。誰知這豬豬也能空中轉體身子猛地向下一沉血盆大嘴竟然咬向彭磊同學的褲檔。
「彭公小心!」梁聃狠喘了兩口猛地拉弓搭箭射向彭磊的身後。草叢中一道黑影撲出竟然又是一只野豬雖然比先前這只小一號但是粗略地估計也該有兩、三百斤重。
「靠真***下賤竟然咬老子這個東西。」彭磊並腿扭腰右腳在豬頭上一撞人就勢跌出。短劍斜插一下子將野豬的脖子橫著穿透。殺豬的人都知道槍打豬頭刀刺豬胸要麼打斷它的神經要麼刺破它的心髒否則這野豬傷而不死比未受傷時更凶。
野豬一個趔趄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哀嚎豬頭一甩立足未穩的彭磊只能做滾地的葫蘆。身邊弓弦聲響成一串好像從後邊跟過來的野豬不止一只似的。不過彭磊現在也顧不了身後了大野豬的臭嘴已經到了眼前臭臭的唾沫和著血水如下雨似地往彭磊的臉上噴。這個時候彭磊心中反而沒有恐懼了雙手輕撐做了一個平生做得最好的鯉魚打挺趁野豬還沒有回轉身一口氣猛擊出八、九拳;野豬被打得暈頭轉向彭磊趁機探左手斜抓住豬耳右側步肩撞手帶借著野豬的沖勢五、六百斤的野豬竟然被他帶得凌空飛起重重地摔出一丈開外。不等野豬掙扎起來彭磊雙手雲動右掌輕輕地按上豬頭。那野豬慘叫一聲四蹄亂抖嘴里血沫狂噴終于起不來了。
抹了一頭的冷汗彭磊終于有時間關心梁聃同學了。這家伙竟然還在射箭就在他身前十幾步遠的地方一只野豬就像刺蝟一樣躺著身上至少有十支箭。梁聃現在射的是彭磊右後方那里竟然還有一只只不過梁聃的箭都插在豬的厚背上那野豬正在向射箭的人狂奔。
「梁二老子讓你射野雞的你***怎麼去惹野豬了?***還闖到豬窩里去了。」彭磊忍不住要罵。剛才真是好險若不是自己到了古代後身手長進了不少太極的內功也突飛猛進今天說不定就栽在那野豬嘴里了。大仇未報如果就這麼死了有何面目去見竹女和絹!
「彭公救我!」梁聃根本沒有空回答彭磊的不滿突然扔掉手中的弓繞著圈向彭磊跑來才半壺箭大半都給了先前的那只豬豬這一刻彈盡糧絕當然只能跑了。
這只豬比先前的那只小一些不過好像比梁聃射倒的那只要大一號。彭磊不敢大意短劍被豬壓在身下這一刻也取不出來看來只能再一次用空手碎石的硬功夫了。趁野豬跑過自己身邊的當口伸腿輕撩那野豬差一點被絆倒于是血紅的眼中抹去了梁聃的影子改成張牙舞爪的彭磊了。
後世在人間傳說的鳥人空手搏殺野豬的故事是這樣說的︰當時西風正緊鳥人散亂的頭被風吹得平飛起來就好像是狂風中的樹梢;太陽才剛剛升起不久陽光斜照在鳥人的臉上鳥人的臉好像是在閃光;那只野豬有幾百斤三、四個壯漢才能抬得動當時野豬受了箭傷正是野性狂的時候鳥人的同伴已經嚇暈了;為了救人鳥人擋在同伴的身前只是左手虛抬那只大野豬就摔了個大跟斗然後又摔直到最後摔死。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的彭磊側身閃過野豬的沖刺左手順勢抓住了它的耳朵借勢一托豬腰用的是太極中的四兩撥千斤。野豬飛出去又爬起來爬起來又摔出去同樣的動作彭磊同學做了七遍。最後那野豬也不是摔死的而是梁聃同學一劍封喉送它歸天的。
小河不寬土坡不高野豬的慘嚎驚天動地已經驚動了那邊人了。彭磊喘著粗氣指著梁聃的鼻子吼叫的時候溪邊已經轉出好幾個人來探頭探腦地向這邊張望。
「這下好了也不用掩飾了滿身都是豬血臉上都是豬豬的口水。我說梁二你小子沒有腦子啊竟然敢去惹野豬一惹還是一窩。***等會兒我們不要露了身份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呢。我現在叫苗石你***也換個名字。」彭磊狠狠地吐著唾沫。
「彭公……不、苗、苗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確實是射了一只雞啊誰知道那雞跑豬窩里去了。」梁聃滿臉委曲。
「好了總算沒有被你害死。媽的這豬夠大的要是能拿回去就好了。干脆我們到對面村里去煮肉吃話說在前頭老子今天只吃現成的。」
「彭……苗哥我燒的肉哪有你燒的好吃。」梁聃讒著臉說道。
「我不管你***學了這麼久我就不信你比這豬還笨。這是給你練習的機會不要不知道好歹。他們過來了記住不許亂叫老子的名聲好像大得很說不定他們就听說過。要不你干脆就叫豬頭吧。」
「我情願叫木頭。」眼前的三個黑豬頭都是夠惡心的梁聃听彭磊讓他叫豬頭那怎麼行?臨時的也不行。
「靠!名字只是一個符號這麼認真干嗎?你去招呼人吧我要去洗把臉這豬的口水太臭了!」彭磊強忍著惡心也不顧這初冬的河水刺骨地寒將腦袋浸在水里一分種後才抬起頭來狂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