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來人,馬悠然伸手踫踫紫杉醇,低語︰「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隨即眉開眼笑,招手︰「這里,這里。」
來人聞言抬頭,也展露出一個笑容,正想過去,看見紫杉醇,不由微微躊躇一下,又低下頭自嘲一般的苦笑搖搖頭。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換成了一臉淡然的笑容。
這一切的小動作,不知道為什麼,即使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紫杉醇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大概,是因為雖然知道她已經不是她,可是她卻始終還是她吧。
走了過去,桔梗笑︰「你也在這里啊?」
紫杉醇也微笑︰「是啊,你也來了。」
馬悠然狐疑的看著兩個人︰「你們兩個第一天認識啊。」也沒有等兩個人回答,便親親熱熱的挽著桔梗的手,兩個女人就把紫杉醇當作透明空氣,自顧自地開始女人之間的小秘密。
恩,被人忽視的感覺是不好受的,更何苦自己還算是一個不難看的男人。紫杉醇低聲嘟囔︰「女人心,海底針,先前還是冤家不聚頭,現在又好得像蜜蜂見了花。」
個女人一起翻了一個白眼,異口同聲︰「要你管。」
看著兩個女人花枝招展,旁若無人,紫杉醇只有喝著悶酒,一口接著一口,斜眼飄過去看見舞台上越加火爆,血壓計和听診器跳的忘乎所以,他心里恨恨的想︰「看來要好好教育一下這兩只不知道好歹的東西了。」
如此想著,卻被一聲清脆的玻璃踫撞聲音嚇了一跳,紫杉醇抬頭,就看見馬悠然將一大扎的啤酒放在桌子上。
兩個女人擠眉弄眼的看著他,臉上滿滿都是挑釁的神色。
紫杉醇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挑眉︰「怎麼,五年前就輸給了我,現在還敢又來挑戰我。」
桔梗端起一杯酒,笑容滿面,癟了癟嘴唇,口中卻是毫不退讓︰「那也要喝了才知道。」
這一夜,紫杉醇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的酒,只知道自己不停得喝,喝了一杯又一杯,卻怎麼也喝不醉。三個人都是酒中高手,這種感覺,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好像也是這麼一個晚上,好像也是這麼一個酒吧,也是他和她們,喝的酩酊大醉,喝的無憂無慮,喝的忘乎所以。
一醉方休,一醉方休,醉了,也就忘了,忘了,也就不痛了。就算是貪戀著這小小的,短暫的歡愉吧。
紫杉醇醉了,只記得最後,同樣是醉得語無倫次的馬悠然將早就醉得人事不省的桔梗硬塞給他,一臉凶巴巴叫他送桔梗回家。
紫杉醇苦笑︰「不是吧,又是我送。」
馬悠然醉眼朦朧,不耐煩︰「叫你送就送,這麼唆,五年前都送了,也不在乎多送一次。」雙手推著兩人向外走去。
紫杉醇無奈,揮揮手︰「知道了,多事。」
看著兩個人的背影,醉眼朦朧的老板娘眼中閃過一絲寞落,也只是一瞬間,轉過身,豪情萬丈︰「今晚的酒錢算在我的頭上。」
酒保的手中的杯子‘啪嗒’一聲摔的地上,下巴遵循地心引力,久久合不攏嘴,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老板娘瘋了,這麼愛錢的老板娘竟然要自己付酒錢。誰知道,老板娘媚眼一轉,看向他,說出的下一句話讓他恨不得去死︰
「看什麼看,錢從你的薪水里扣。」
嗚呼哀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而出了兩個人。
紫杉醇嘀嘀咕咕︰「還是這麼重,五年來也不曉得減一下肥。」低頭看向斜依在自己懷中的女人,雙目緊閉,睫毛長長,白皙的皮膚因為喝了酒而顯出淡淡的紅暈。
實在是太像她了。紫杉醇心中一緊,眼眸中的神色越深重,深的見不了底。他慢慢的低頭,越靠越近,近得都可以聞到桔梗口中淡淡的酒香,近得好像就要吻著她,吻著她就好像吻著他心中的那個人。
「不行。」
紫杉醇猛然清醒,不能,不能再錯了。她不是她,即使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即使她是她的轉世,即使……
是的,即使那麼多的即使,可她,始終不是她。
紫杉醇抬頭,大口大口的喘氣,是的,五年前錯了一次,現在不能再錯了,現在的桔梗也只能是現在的桔梗。
懷中的女人緩緩的睜開眼楮,眼神明亮,澄澈,根本沒有半分醉酒的樣子。她靜靜的看著男人,眼中是痛苦,也是了然。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奇特的聲音突然響起,刺耳。紫杉醇皺了眉頭,伸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奇特的符號。
空中突然顯現出黃芩驚慌失措的臉來。紫杉醇一驚,馬上沉靜下來︰麼了。」
黃芩的聲音都帶著一絲哭音︰「紫杉醫生,快回來,診所出事情了。」
紫杉醇沉聲道︰「我馬上回來。」用手一點,畫面消失不見。
頓了頓,他嘆一口氣,突然說道︰「你也听見了,不要再裝睡了。」
桔梗也嘆一口氣,從他的懷中站了起來,揉揉鼻子︰「討厭,被你現了,一點都沒有成就感。你就不能裝一下不知道。」
紫杉醇失笑︰「你也听見了,黃芩連急救信號都用上了,診所一定是生了大事,你還在這討論成就感的問題。走啦。」
向前走了幾步,紫杉醇停住了腳步。
「剛才,我……」
「我明白。」
桔梗理了理衣服︰「我堂堂一個現代職業女性,拿得起,放得下。」
紫杉醇笑︰「知道了,現代職業女性,還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