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被周念帶著走過一邊的走廊,來到一扇厚重紅木門前,周念開了門,道,「這是我的房間,你和我住一起吧。」
楚慕微微點了頭,眸子些微黯淡,隨著周念進了房間。
佣人已經將楚慕的箱子放在了房間里。
楚慕看了看房間里的裝潢設計,同這棟房子一般的豪華富麗,只是,色彩稍微偏素一些,不過,里面的所有東西依然給人以奢華的感覺。
周念交代了些事情,便讓佣人出去了,關了門。
擁著楚慕讓他坐在一邊的沙上,周念又去倒了一杯水給他,坐在他身邊,伸手又探了探他的額頭,現比原來在車上的時候還要燙的厲害些,便非常擔心,柔聲詢問道,「讓醫生來看一看吧,你在燒。」
楚慕被燒得腦子有點鈍,些微頭痛加上頭暈,喝了口水,搖搖頭道,「不用了,我才來你們家里,就請醫生來看,多不好。」
「病了哪里能不請醫生。你這是怎麼了,看到我不高興嗎,今天就沒見你笑過。」周念望著楚慕憂心說道。
本來在車上調節好了心態來面對周念的家人,此時見到周念家里不同凡響的氣派與財勢後,楚慕心里又起了疙瘩,他這個樣子,和周念在一起,算不算是一種進入豪門麻雀變鳳凰呢,只是,他一點也不開心,相反心里很難受。他自己無法控制的一種不知名地難受。
他真想對周念說,他不喜歡住在這里,他想回去。但是,他顯然不能像個少年一般地任性,他已經是個**了,很多事情都不能再做,不能由著自己的心意做事。
心上像壓著一個大石,讓他緊張,還有焦慮,不免就條件反射性地低燒起來。
面對周念擔憂關懷的臉,楚慕放下杯子伸手握上了周念的手,勉強笑了笑,「沒有的事,看到你當然高興了。我只是……」
楚慕帶著一層憂慮的眼讓周念心疼起來,伸手把他的眼鏡取下來,在那眉心親吻了一口,才溫柔詢問,「只是什麼?」
楚慕被取了眼鏡,看不清楚東西,要把眼鏡拿回來,周念卻不給他,依然詢問,「只是什麼,告訴我。」
楚慕搖頭,卻不回答。
楚慕沒戴眼鏡顯得略微迷茫慌亂的眼讓周念心憐起來,將他一下在擁在懷里,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替他說道,「只是我家里不讓你喜歡是嗎?你是不是看到這里,讓你很有壓力。」
楚慕不答,眼神更加黯然下來。
楚慕的沉默在周念的預料之中,把楚慕的厚眼鏡放在一邊,他一手擁著楚慕的腰背,一手握著他的手掌輕輕撫弄,柔聲說道,「這里住的人很多,周家的人都住在這里,有我大伯家里的人,還有我爸,還有我三叔家里,雖然,大家在這里都各有自己的房間,不過,卻大多住在外面,很少回來,一直住在里面的是三叔家里的人,他的妻子,還有他的兩個孩子,這里主要是用來接待客人,舉辦各種宴會,現在的用處就像是個包裝精美氣派豪華的酒店而已,家里人很少將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以前,我是每年春節端午中秋這種節日才會來,這幾年我雖然住在這里面,卻也對這里沒有太多的感情,我的家是和我媽住的那棟房子,還有和你在一起時候的屋子,這里面修得富麗,卻並不讓人覺得溫馨,我也不喜歡這里……」
周念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低頭在楚慕額頭,盡在親了親,將他摟得更緊些,繼續說道,「我們過幾天就回到我們自己的小屋里住,我喜歡小屋子,那樣,無論在屋子的哪個角落,都能夠互相感受到對方的氣息。你現在就將這里當成一個一般的酒店好了,不用介意里面的人和物。」
楚慕抬頭來看周念,望進周念一雙深邃柔情的眼里,被那兩泓深泉一般的眸子勾著,楚慕愣愣說道,「這屋子修得這麼好,感覺卻挺可憐的,你們沒一個人將這里當成家。」
周念一笑,「這樣富麗堂皇的感覺,本來就不能稱之為家,只是用來炫耀展示的東西而已。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楚慕被周念那深情款款的樣子給震懾住了,之後便笑了,「說什麼有我的地方才是家,你媽听到了不是要傷心?」
「什麼我媽你媽的,難道我媽現在不是你媽?」周念把楚慕壓在沙靠背上,假裝不滿說道。
楚慕咬著嘴唇不答他,他可對周念那位漂亮高雅年輕的母親叫不出「媽」來。
看來,他除了和周念關系親密,和周念的家人還真是隔閡很深,即使是周念那位見過不少次的母親,他也覺得隔著汪汪大洋一般的一條溝壑,更不用說周念別的那些沒有見過的家人了。畢竟,周念的家里人都是上流社會長出來的人,而他只是一個平常人而已。他不用腦子想,也知道他和那些人之間的距離有多大。
想到這些,不免又對晚上和周念家人的見面感到緊張頭疼起來。
剛才被周念一席話說得輕松起來的神情又顯出焦慮來。
周念看楚慕又蹙起的眉頭,便用手指輕撫他的眉心,安慰道,「算了,你不想叫就算了。別擔心,他們都不是什麼可怕的人,今天只是一起吃頓飯而已,根本不會有什麼事情。」
楚慕嘆口氣,老實說道,「我總覺得我會和他們之間差距很大,根本不會有共同語言。」
「只是吃一頓飯而已,根本不需要共同語言,你的共同語言是和我說的,又不需要和他們說。」周念帶著無奈的笑望著楚慕,又用自己的額頭去抵著他的,輕聲道,「要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你根本不用管他們,要是你真的太緊張難受,那今晚上就不見面吃飯了,我帶你和阿姨走好了。」
楚慕被周念這話說得愣了一下,雖然這就是他心底的願望,但是,他卻不是一個如此般任性的人,趕緊道,「不,我沒說要走。」
周念在心里嘆口氣,貼著楚慕,在他唇上親了兩口,又把他抱住,道,「我沒有想過要你來見我父母會讓你這麼有壓力,我要你來見他們,便是要他們一定承認你,我也希望你認識他們,然後承認他們。見了父母了,我們就是名正言順在一起了吧,過段時間就可以考慮舉辦婚禮了。」
楚慕在周念懷里掙了掙,周念不放,他便伸手推他,道,「你這樣想的?過段時間就舉辦婚禮?」
「怎麼了,當然應該這樣了。」周念沉穩的聲音答道。
「可是,你和我一個男人結婚,難道不會引起閑話嗎,你畢竟是公司里的總裁,不在乎公司形象?」楚慕有些驚愕地問道。
周念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才回答,「形象和你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麼,我不要你受委屈,所以,一定要舉辦盛大的婚禮娶你。」
楚慕哼一聲,「什麼娶我?我又不要你娶。你不是說你爸對于公司集團特別在乎,他肯定不會讓你做這樣的有損形象的事情。再說,我也不要這樣子,弄得人盡皆知有什麼好處,只要我倆好好在一起不就好了,即使是男女婚姻,我也覺得豪華婚禮過于鋪張浪費了,所以,你千萬不要那樣去弄,簡簡單單有一個儀式就行了,不然,我才不和你結婚。你臉皮厚比城牆,不在乎別人,我可不厚,我在乎。」
周念眼中全是柔柔愛意,臉上帶著無限欣喜,「嘿嘿,這是你說的要和我結婚了,是吧!」
楚慕被周念促狹地笑,才知道自己又上他當了。
鼓著腮幫子哼了一下,不理他了。
周念卻不依不饒地上來纏他,在他臉上又親又舌忝,「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只要你不拋棄我,願意要我就行了。」
楚慕受不了他,想要躲他,但是卻被他壓在沙靠背上動也動不了,只能任由他宰割地被舌忝了一臉的口水。
「你怎麼又恢復了狗的本性了,舌忝過去舌忝過來。」楚慕很惱火地嗔怪他。
「這麼多天沒見了,想你想得緊。」周念依然笑,用手去量他的腰,又親吻他的下巴耳朵,只把楚慕弄得腰軟心癢。
就這樣,楚慕心里對晚上見對方父母的緊張便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坐車乘飛機,楚慕一路也累了,去稍微沖了個澡,就上床休息去了。
他不肯要醫生來看病,周念便給他拿了退燒藥來喝了一顆,又在他臉上模了模,「好好睡一會兒,你醒過來,燒估計就會退了。」
退燒藥里有安眠成分,楚慕很快就睡著了。
周念將楚慕的東西從箱子里拿出來放好,楚慕居然還帶了個小日子本來,周念想翻開看又沒有翻開看,便放在了床頭櫃的抽屜里。
出來又去看了楚媽媽,楚媽媽精神不錯,在和照顧她的那位性情溫和的女佣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