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陽樓昨天夜里的時候在詛咒荒原上呼嘯了十多天的剃刀風暴終于停了下來。清晨當晨光驅散**戈壁上空的陰霾時人們知道接下來會有好長時間的好天氣。
「尊敬的大主祭我們已經準備完畢請問是否可以進入詛咒荒原了？」威風凜凜的女武士凱瑟琳恭敬地請示擔架上的盲婆婆瑪蒂爾德她身後是整裝待的二十名女戰士。
瑪蒂爾德手里輕輕捏著一串玲瓏剔透的珠串沉吟良久皺紋堆積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凱瑟琳我們現在恐怕還不能貿然進入詛咒荒原。」
凱瑟琳對大主祭的突然改變計劃有點詫異但她不敢多問默默地等待著大主祭接下來的指示。
「從玉珠串出的熱量我可以感覺的到這次剃刀風暴給詛咒荒原的邊緣送來了強大的邪惡詛咒。如果我們現在就進去憑我的力量是很難保證你們每個人都不會被詛咒上身的。我們只能暫時等待。」瑪蒂爾德向她的貼身侍衛們做出了解釋。
「領」在隊伍以北擔任警戒的一位女戰士奔了回來。
「什麼事？」凱瑟琳問。
「北方現高特人的隊伍前鋒。」女戰士報告著通過這幾天不間斷地偵察菲奧娜神殿侍衛團已經知道她們背後那支逃難的隊伍是高特人的一個部落。
「看來我們只能先向東移動避開他們。您看……」
「唉」瑪蒂爾德雖然覺察到了一絲危險的意味但是迫于形勢也只好說「那就先向東走吧不過一定要多加小心。」
「好了都听好了隊伍向東進如果路上遇到麻煩掉隊了的就到亂石崗集合。」凱瑟琳下達了命令。
「吱拗拗……吱拗拗……」十個古銅色皮膚的壯漢推拉著關押阿修斯的囚車在隊伍的中間奮力地前行著。雖然半天工夫已經換了好幾撥人但是饑餓的他們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囚車里的阿修斯盡管被鎖住了手腳但他覺得他比這些推拉囚車的兄弟要幸福的多。
「就要到亂石崗的正西面了」阿修斯估計著路程朋克和希皮斯已經把他的兩個兄弟冒死打探回來的消息通知了他也及時向部落的長老會做了報告但是哈桑利用部落為族長之命是從的傳統無視年輕人們的警告命令隊伍繼續沿著即定的路線南下。
阿修斯拒絕了朋克和希皮斯放他逃走的提議他已經決定要與部落共存亡了。現在鎖在囚車里的他更堅定了這份決心因為他知道部落里平常與朋克和希皮斯交好的那些年輕人都已經知道了形勢的嚴峻但是清晨出直到現在隊伍沒有一個人開小差。阿修斯覺得和這樣有勇氣的同胞們死在一起是他的榮幸。高特人的血脈就算斷了可高特人的精神是永遠不死的何況高特人的血脈還有他那兩個狡猾的兄弟去延續。哦不對應該說是一個狡猾的弟弟和另一個不被族人接納的弟弟。
「卡諾副團長目標已進入預定區域可是……」觀察哨的人向帶領著五百多人埋伏在亂石崗的卡諾報告。
「可是什麼？」卡諾白了一眼那個報信的他頂討厭別人喊他副團長。
「在我們進攻高特人的路線上出現了一支二十幾個人的隊伍她們都帶著武器。」
「帶武器又怎麼樣？我們有這麼多人。她們你是說她們都是女人？」卡諾肉乎乎的腮幫子上露出了一絲婬笑。
「是的副……先生。」
「正好。」卡諾轉過頭面帶微笑地詢問旁邊正在梳理燕尾胡的克里扎「您不介意在我們的俘虜中再多上二十個女人吧我尊敬的男爵閣下。」
「哦怎麼會呢？親愛的卡諾如果您那邊沒有問題我想我和我的八個隨從都會知道該把嘴張得多大。」渾身披掛的克里扎男爵在鼓勵卡諾假公濟私的企圖這正是他計劃的精華所在即完成了名義上的主子湯唯王國的國王交給他的追殺高特人的任務又實施了實際上的主人科羅拉多策劃的行刺瑪蒂爾德的謀劃可謂一箭雙雕。
「命令騎士們上馬命令全體準備進攻司號手十息後吹響進攻號角。」隨著卡諾命令的傳達亂石崗後一片忙亂佣兵的水準能這樣已經不錯了。
「凱瑟琳快帶大家往被回走我感到前面有巨大的危險。」大主祭冷靜的語氣中透著緊張「是克里扎。」
「凱瑟琳」在隊伍前面探路的葉蓮娜電射而回「亂石崗那邊不對勁好象有埋伏。」
「隊伍向西快撤快！」凱瑟琳下達了命令這時已顧不上隱藏形跡了躲避勁敵才是當務之急。
「嗚——嗚——」進攻的號角驟然響起。
一百四十多名揮舞著各色武器騎乘著各種騎獸的騎士氣勢洶洶地從亂石崗後分成兩隊殺來他們身後是四百多嗷嗷直叫的步兵這些人絕大多數是冒險者也有落基神的鐵桿信徒。他們的原定目標是七百步外的高特人而菲奧娜代言人的隊伍很尷尬地出現在了動襲擊者和被襲擊者中間。盡管女戰士們都有著驚人的奔跑能力但與她們賽跑的是四條腿的動物轉眼間就拉近了距離。尤其是一群冒險者騎士看到有更加值錢的女人竟然舍棄了高特人的隊伍轉而向女戰士們沖來斷後的葉蓮娜都已能看清沖在前面的騎士臉上的刀疤了。
「放箭」凱瑟琳果斷的口令聲響起的葉蓮娜身後弓弦聲響成一片菲奧娜侍衛團賴以成名的魔法箭帶著「嗖嗖」的破空之聲光臨沖過來的騎士散兵線。在中箭者的鬼哭狼嚎聲中葉蓮娜的標槍閃電般出手把沖在最前面的那個騎著獨角豹獸的刀疤臉給摜下了坐騎。那個家伙避得過魔法箭雨的洗禮可避不過葉蓮娜那象長了眼楮似的標槍。
欺軟怕硬的襲擊者們看到女戰士們如此厲害都不由得心生懼意紛紛撥轉馬頭去完成即定的伏擊高特人的任務根本沒人理會在魔法箭下受傷的同伴的哀號。女戰士們得到了珍貴的喘息機會她們保護著她們的大主祭迅向詛咒荒原方向轉移。
「終于來了。」囚車中的阿修斯看到快逼近的敵人們反倒笑了一下。
「是啊終于來了。」囚車前站著朋克和希皮斯這兩個部落里的活寶此時眼神罕有的決絕。奇怪的是在他們的周圍除了那些一向景仰阿修斯的青年還有部落里僅剩的兩個婦女和八個孩子連那三個被他們在狄更斯山救下的探險者都站在了囚車後面也只有這種危難時刻才能看出在大家的心中誰才是真正值得信賴的英雄。
「哎那些女人是什麼人？她們好象在幫我們。」朋克驚奇的說。
「好厲害的弓箭啊。」希皮斯也覺得很奇怪。
「通知大家列防御陣不要攻擊那些女戰士放她們過來。看來她們一定不是敵人正好和她們合作。」阿修斯命令著這個被鎖住的囚徒儼然成了隊伍的指揮官誰叫哈桑那老家伙只把自己的二十幾個親信們聚攏起來絲毫不管其他族人的死活呢。
這碩果僅存的三百多名勇士不愧是高特人中精銳中的精銳雖然他們已斷糧多日雖然他們已滿身疲憊但當他們面對襲擊者的鐵蹄與白刃高特血脈中的彪悍與勇猛被瞬間點燃了。他們忘記了饑渴忘記了疲勞忘記了滿身的傷痛他們用洞穿的盾牌用折斷的長矛用卷刃的刀劍用他們的血肉之軀築成了高特人的最後一條防線。這條防線的後面已沒有了他們熱愛的家園已沒有了他們至愛的親人但那里有高特人不屈的靈魂和高傲的心。
「阿修斯我這就放你出來。」朋克掏出了囚車的鑰匙。
「我的朋友你真的認為哈桑的一只破籠子就能關住我？閃開！」阿修斯的聲音里充滿著對背叛者的蔑視。
朋克剛躲到一邊只听阿修斯一聲雷鳴般的虎吼用雞蛋粗細的鐵條打造的鐵籠被「 當」一下震的四分五裂這還是這修斯怕傷到跟前的族人留了力量不然斷裂的鐵柵欄不知會飛出多遠。掙月兌牢籠的阿修斯手舉鎖鏈振臂高呼
「各位兄弟們我們是什麼人？」
「高特！」三百多勇士齊聲回答。
「那麼我要你們謙虛地回答我」這時落基神殿的騎士離防線只有百步「嗖嗖」的冷箭從阿修斯**的雄軀旁劃過可他好象渾然不覺「一個高特人頂幾個侵略者？」
「十個十個十個！」這次囚車後的婦女和孩子們都加入了這山呼海哮般的吶喊。
騎在馬上帶領步兵的卡諾對眼前這些高特人的表現覺得難以置信。一個被大軍圍剿了數月的部落一群在無糧缺水的**戈壁跋涉了數十天的傷員怎麼面對突襲毫無懼色在他的預料之中這群窮途末路的家伙一見到他的騎兵沖鋒就會象喪家犬一樣逃進詛咒荒原的。想到這盡管卡諾不願承認但是一股怯戰之意還是悄悄地在他心里升起坐騎的度也漸漸地放慢了。
呼嘯著的騎士們忽然現剛才還是一條毫無縱深的高特人的防線頃刻間變成了十多個錯落有秩的「大刺蝟」。「刺蝟」的皮是十多面千瘡百孔的大圓盾「刺蝟」的刺是伸向周圍的二十幾根長短不齊的長矛「刺蝟的肚子里藏著那些忽然變的一聲不響的高特戰士。寂靜高特人的「刺蝟」陣寂靜的可怕就象怪獸的巨口在等待美食的到來。整個陣地上只有菲奧娜神殿侍衛團的控弦聲在宣告著對他們生命的收割。
「空—— 當——」「啊——」「撲通——。」騎士們的前鋒終于撞在了高特人布成的圓陣上。
跑在最前面的騎士並沒有撞上最前面的一個「刺蝟」他很聰明地選擇了迂回因為「刺蝟」的「尖刺」令他和他的坐騎都很害怕「讓別的傻瓜去從正面沖撞那些長矛吧老子有命掙錢還要留著命花錢呢！」
看來和他抱著同一想法的人還很多當第一輪沖擊之後真正和「刺蝟」在正面交鋒的不過寥寥十幾個初出茅廬的新人這樣的強度「刺蝟」們還承受得住而新人們卻大多把他們的命和他們坐騎的命秀在了這里。
老油條們的滋味也好不到哪去。他們本想拉開度從十幾個圓陣中間穿過從「刺蝟」們身上刮點血之後在高特人的西面重新集結再來一輪突擊。那時自己一方的步兵也就到了有了人數上的優勢和「刺蝟」們絞在一起也不怕。可是等他們陷進高特人的怪陣里才知道一流佣兵和二流佣兵的區別真的很大。
由于卡諾手下的騎士們大多是雇佣來的冒險者團隊互相之間很少配合騎兵集群沖鋒中最重要的隊形在他們就是擺個樣子互相之間連接很不緊密他們用的武器又多是短家伙一沖進高特人的防御陣中就被大「刺蝟」們給分割了。走在前面的紛紛被從兩側的「刺蝟」中伸出的長矛戳中馬月復沒跑幾步就連人帶馬栽倒在地。倒下的騎獸又阻擋了後面的騎獸使他們無法提變得更容易被攻擊。最後一百二十多騎士只有七八十平安到達了高特人的西側。
高特勇士們的損失也不小雖然沒有人陣亡但是有幾十個受傷失去戰斗力的這對只剩三百多人的隊伍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阿修斯看到部落陷入了月復背受敵的境地不禁心里急他看了一眼西面的騎士們那些賊心不死的家伙在整頓隊形準備起第二輪沖鋒。而東面敵人的步兵離自己不到三百步了怎麼辦？忽然他現敵人步兵的前面有一個騎白馬的家伙渾身甲冑手持騎槍好象是個頭目「算他倒霉了。」阿修斯打算擒賊先擒王了他囑咐希皮斯替他指揮口叼短刀臂纏鐵鏈一個人迎著卡諾的隊伍就沖了過去。
卡諾對騎士們一輪沖鋒的戰果感到無比郁悶正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從付給佣兵們的報酬里扣錢。誰知一眨眼的工夫他就看見一個比熊人比蒙還要高大健壯的高特人手舞鐵鏈向自己沖來。那個高特人著肌肉虯結的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上血跡斑斑頭上的辮早已散開嘴里的獠牙活象鋼刀這哪是人吶分明是煉獄深淵中的魔神出世。卡諾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上自然不是膽小之輩但他一見到這個高特勇士就覺得自己是人家案板上的肉要不是身後有幾百個全副武裝的戰士他真想撥馬而逃。
看看距離差不多了阿修斯掄起了手中的鐵鏈這件刑具當作武器還蠻不錯的。那邊的卡諾也把三米的騎槍夾在腋下對準了前方的阿修斯。只听「當」的一聲卡諾覺得他的右臂瞬間就失去了知覺靠著多年的戰斗經驗他知道不好奮力舉起鳶形戰盾護住要害。而他沒有听到鐵鏈擊打盾牌的聲音只听到跨下白馬一聲悲鳴接著他自己就象被投石機扔出的石頭一樣飛了出去。
阿修斯一擊得手哪會給卡諾的手下們搶人的機會鐵鏈一掃卷住了卡諾護在鏈甲里的脖子用力向自己懷里一拉。只要把他捉住就可以逼他下令停止進攻為自己的族人爭得喘息的機會或者能夠讓敵人退兵也不一定。可就當阿修斯勝利在望的時刻一道寒光「喀朗」一聲纏住卡諾脖子的鐵鏈被斬斷了緊接著匹鏈般的劍光已到了眼前。危急中阿修斯奮起神威一聲暴喝雙手把鐵鏈橫在胸前嘴里叼著的尖刀唰地甩出直取劍光後的人影。
「傖」的一聲阿修斯橫在身前的鐵鏈被斬斷可是劍光在抵達他的胸口前被硬生生地逼了回去阿修斯用嘴射出的短刀插進了對面劍客的眼楮他慘叫著翻滾在地。但是卡諾的手下們也沖到了近前把卡諾護衛了起來。阿修斯雖勇可也沒有辦法再抓住卡諾了尤其是人群中閃出了三個手段高明的劍客身手與那個解救卡諾的劍客不相上下阿修斯沒有趁手的武器一時間陷入了包圍。
這時部落西面的佣兵騎士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突擊這次他們學乖了隊形十分緊密向著「刺蝟」陣的突出部沖來步伐嚴整聲勢駭人。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在阿修斯孤身苦戰之時亂石崗方向的空中傳來一聲接一聲刺耳的鳴叫。
「飛龍騎士是飛龍騎士！五個！大家快散開！」正在指揮抵抗的希皮斯和朋克再也顧不上列隊而來的騎兵了他們知道如果還聚在一起空中突然出現的五個剎星足以把他們這點人在六十息內全部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