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錦洲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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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長鳴以欣賞的眼光靜靜地看著李玉嬌從容不迫的祭拜楚雨墨不由暗暗贊嘆了一聲。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出色了面對生死關頭依然鎮定自若侃侃而談；有謀略有頭腦有心計有魄力；人又是如此的美貌一舉一動都有著誘人的魅力；再加上出身財閥有權勢有實力幸好她不是男人！突然間蕭長鳴非常的羨慕趙明居然有這樣一個女人在左右趙明實在是太幸運了而趙明軍也由此變得更加可怕！當李玉嬌把所有的事情做完之後便跟隨著蕭長鳴來到了密室不過她說出的一段話頓時就讓蕭長鳴跳了起來。只听李玉嬌慢悠悠的說道︰「小女子這次前來主要是代表趙明向朝廷請求三件事情。」「願聞其詳！」蕭長鳴也很有風度的說道。
「其一小女子在此代表趙明再次向朝廷提出辭官之意請朝廷恩準！其二如今西北初定盜匪蜂起各部族對於朝廷始終蛇鼠兩端日曼始終虎視眈眈為了更好的保衛西北為朝廷效力所以小女子懇請朝廷能夠恩準將雄山關兵力換防至延城並保舉錦州太守林仁山將軍出任雄山關總兵。其三白虎軍統領錢軍性情溫和為人忠厚為將英勇雖然出身低微然而對於朝廷忠心耿耿在對日曼之戰中功勛顯赫近日與錦州太守林仁山之女情投意合懇請朝廷予以賜婚並委以錦州太守之職以彰其功！」蕭長鳴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了心中涼颼颼的。這個女人太厲害了在得知江南之亂後立刻當機立斷向朝廷提出了如此的條件其影響之大、之深徹底的改變了當前西北的勢力部署實在讓人無法想象如果答應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即使是男人恐怕也沒有她這樣的決斷。
在事後他和身邊的智囊傅中舒對於這個條件進行了沙盤推演得出的結論是︰這是一筆禍福難料然而又帶著巨大誘惑、令人很難拒絕的交易︰朝廷將錦州和延城換取了天下第一險關雄山關。朝廷在這場交易中不是很吃虧。先在西北的各方勢力範圍和力量部署有了根本性的變化。趙明軍雖然失去了雄山關這個天下第一關但是卻因此而把力量集中了起來並且控制了錦州可以自由的進行東西方貿易。此外幫錢軍做媒也可以進一步的拉攏人心。但是從另一個角度講以錢軍的為人和經歷無論和趙明軍還是和高戰一系都有著很深的淵源他既不會不利於趙明軍也不會對朝廷有二心錦州也就成了朝廷和趙明軍的緩沖地帶因而也就減少了趙明軍和朝廷正面沖突的危險。其次朝廷得到了雄山關可以和韓陵相呼應鉗制因江南變亂而蠢蠢欲動的燕家鐵騎；並且可以隨時機動的應對北方日曼的勢力；更因為趙明軍在西北力量的壯大而束縛了皇甫軍閥東進的手腳以至於在中州的中央軍可以騰出手腳來對付龐勛的叛軍了。
再次趙明軍獲得了錦州則使得聖京有可能面臨著錦州方面的威脅必須提防趙明軍東進的可能（雖然可能性不大因而在聖京將不得不保留足夠的兵力）不過這等於是把在錦州的兵力調到聖京來罷了（在雄山關的守軍則因為城堅關險而不需要太多）而且把防範趙明軍從雄山關方向進擊轉換成防範從錦州方向而已所以朝廷基本上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兵力分配上太大的不利影響相反還比以前相對有利。同時趙明軍在這場交易中也不是全都很劃算。先趙明失去雄山關之後必須面對雄山關舊部的質疑如果處理不好會引起整個內部的分裂。其次對於錢軍的拉攏朝廷早已在進行了他是卓不凡的舊部如今又和林仁山的女兒身陷情網而且本人也忠厚老實沒有什麼野心趙明把他放在錦州倒也不能起太大的作用這一決定其實也是在表明趙明至少目前沒有東進的野心。小說;最後趙明的軍隊集中在西北之後北面是強大的日曼南面是險要的巴蜀和狡猾的老狐狸黃甫遠揚西面是陡峭的群山以及群山後面貪婪的印月東進則要冒著天下大不韙進攻帝國的都聖京──這勢必會讓四方豪強群起而攻之陷於孤立。所以讓這支軍隊老老實實的呆在那里對朝廷來說暫時還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管怎樣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無論是蕭長鳴還是傅中舒都感受到了李玉嬌的可怕趙明還真的是派對了人在得知江南動亂之後根本沒和趙明商量就敢做出如此決定的也只有這個女人了。
不過對於蕭長鳴而言如今要的事情是既然對手拋出了價碼那麼就該輪到自己考慮如何落地還錢在討價還價中謀取更大的利益了。「……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就在涼城的一個角落里一個白蒼蒼的老人正在用淒婉的樂聲敘述著這幾年來涼城戰火下的凋零。涼州地處西北早在日曼攻陷雄山關、大舉南侵潛龍之前就已經將其據為己有。潛龍這些年日漸衰弱也無力收復因而涼州成為了整個神州受到戰火摧殘最嚴重的地方。大規模的戰爭和大批壯丁的被抓使得家園零落十室九空饑民漂于野孤兒比比是。這就是趙明軍來到涼州之前的現狀因而老人的樂聲打動了不少人的心許多人都聚攏在一起靜靜地听著默默地流著淚吊念自己死去的親友。
大膽你這個褚老頭又來蠱惑人心了！如今乃是趙候在治理涼州百姓生活安寧豐衣足食你卻偏偏要說什麼‘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分明是辱罵趙候意圖不軌！來人給我把這個老頭拿下！」只見一個肥頭肥腦的官吏耀武揚威地走來不由分說地用鞭子抽打起老人來。「大人冤枉啊！小老兒只是想糊口飯吃萬萬沒有對趙候不敬之意啊！」那老人急忙辯解道。周圍的旁觀者也紛紛加以勸說。「閉嘴！你們這些刁民再為這個老頭說情的話休怪我把你們當作同黨一起捉拿！」那官吏卻依舊不依不饒地說道引得眾人紛紛禁口。那家伙更加得意接著死命的向老人身上抽去。「不準打我爺爺！」這個時候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突然從旁邊竄出用身子撞向那個官員那胖家伙猝不防及被撞得一下子四腳朝天引來旁觀眾人的哄堂大笑。「***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膩了！」那官員惱羞成怒竟然要拔刀砍向那個少年。
「住手！」隨著一聲威嚴的呼喝一個身著白衫、文質彬彬的書生分開人群站到了那個官吏面前義正言辭的說道︰「讓你做官吏乃是要你造福民眾于一方可不是讓你在這里向地方父老作威作福的你就不怕有司查處嗎？」「查個屁！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是當今涼州相國李淳李大人的佷子趙候未婚妻李大小姐的堂兄趙候見了我也得叫我一聲大舅子！趙明軍沒有我們李氏軍閥哪有今天？恐怕現在趙候還在聖京被關著呢！」「放肆！」這個官員正說得高興突然間被一個耳刮子打了過來他正要破口大罵然而定楮一看卻覺打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堂叔李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卻見李淳跪倒在那個書生面前戰戰兢兢的說道︰「趙候恕罪李淳管教家人不嚴罪該萬死！」「趙候！」「那是趙候！」人群中頓時出了驚呼誰也沒有想到當今潛龍最最傳奇的英雄、涼城的最高統治者趙明居然會輕車簡騎來到整個涼城最破落、最雜亂的角落。趙明其實也是心血來潮決定帶幾個得力的親信來一個微服私訪的。最倒霉的要數李淳萬萬沒想到在這里踫到這個寶貝。
李氏軍閥接管涼城的治理之後立刻安排了自己軍閥的親信擔任各種職務。那個官員是李氏軍閥的一個旁親本來教訓一個平民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更何況這個平民所唱的內容確實有諷刺趙明軍之嫌然而如此當眾責打一個老頭、並且抽刀砍殺一個弱冠少年確實犯了眾怒更要命的是他居然當著趙明的面炫耀李氏軍閥的功績這更是犯了大忌一個不好會牽連到整個軍閥因而跪在地上的李淳的背心已經浸滿了汗水。只見趙明攙扶起老人之後回頭冷冷的對李淳說道︰「李大人你以為該如何處置呢？」「此人魚肉鄉里而且胡言亂語破壞趙明軍形象、影響惡劣實在罪該萬死按律應當配為囚徒李淳治下不嚴應當革去本兼各職閉門反省。」李淳咬了咬牙說道。趙明一愣沒想到他居然會列出如此重的刑法倒是將剛才心中的不快消散了不少。
冷靜下來的趙明心里明白自己還有許多地方需要仰仗李氏軍閥而且那個官員雖然可惡倒也不至于處置得如此之重當下和聲說道︰「李大人太嚴苛了這樣吧革去這個官員所有的職務日後均不得錄用同時當眾責打八十軍棍以儆效尤；李大人用人不明罰半年俸祿即可同時回去後對各層官吏進行嚴查杜絕此類現象如果再有兩罪並罰。同時給我設立采風司歡迎各位鄉親前來投訴自我趙明起趙明軍上下將領、官吏有什麼不足之處均可直陳其上允許匿名。凡陳訴屬實、建議得當者授以重賞。各位父老趙明軍自建軍起為的就是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古有采風之舉趙明如今亦是拾前人牙慧希望能夠集思廣益並且將趙明軍置于百姓的監督之中。涼州是涼州人的涼州更需要涼州的父老一起同心協力的建設從今天起在涼州絕對沒有什麼勿論國事的地方趙明軍的一切政令均向各位公開各位可以自由議論趙明軍一切官員都不得禁止。」「趙候英明！」一時間掌聲雷動並且紛紛開始表自己的意見。
「趙候啊老漢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那個被打的老人顯然受到氣氛的鼓舞壯著膽子說道。「老人家有話快快請講！」趙明急忙說道。「這些年來戰火連綿日曼人又大把大把的抓壯丁剩下了無數孤兒寡母。如今趙候實施了一大批措施確實改善了大家的生活但是那些沒爹也沒娘的孤兒卻始終是涼城的一個心頭痛啊！」老人嘆息地說道。這番話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同感紛紛嘆息起來。這些孤兒的父親不是在戰爭中陣亡就是被日曼人抓去做了壯丁他們的母親或者改嫁、或者因為生活的煎熬而離開人世剩下了這些小家伙又不能提刀舞槍又不能耕田做工有一些流落街頭任人欺凌；有一些掙扎在生死線上令人心酸；更有部分少年則成天在城里鄉間聚黨胡鬧。大家雖然可憐他們的身世卻也被他們的胡作非為搞得十分頭疼從某種程度上講可以說是嚴重影響到了涼城的治安。
趙明沈思了片刻說道︰「這麼辦吧趙明將設立一個少兒營所有的孤兒都將集中到那里。凡是孔武有力者培養為戰士聰明伶俐者送到學堂讀書其中的佼佼者則保送到軒轅軍校的少兒班予以栽培至于剩下的那些孩子則教導他們農活工藝讓他們在長大後也有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長。無論如何趙明軍都將盡一切可能讓這些孤兒走上正途做一個于國于家都有用的人。否則如果趙明軍連涼州父老的生活都無法保障、涼州子弟的前途都無法提供的話又有什麼資格來奢談治理涼州？」在趙明的心里其實還有另一層計較這些孩子都是可塑性極強的如果現在開始培養加以時日必將成為趙明軍最忠心、最可靠的骨干。
「趙候我不是孤兒但我想要加入少兒營以後做一個趙明軍的戰士保家衛國不知道可不可以？」趙明定楮一看說話的正是剛才那個老漢被鞭打時竄出來撞倒官吏的少年他的問題其實也引出了其他人心中的疑問。那老漢急忙說道︰「這是老漢的孫子褚頻小孩子胡說八道趙候您千萬莫要見怪！」「哈哈怎麼會見怪呢？趙明軍將努力為所有涼州的子弟提供出人頭地的機會只要父母願意參加趙明軍的少兒營趙明是求之不得趙明軍的大門也永遠敞開！」趙明拍著這個少年的腦袋大聲地宣布道反正在涼州將實行屯田制無論軍民都要進行開墾和耕作所以趙明倒也不怕因此而影響到農業。「趙候萬歲！」不知是誰先叫出來的很快就響徹了整個涼城。人們心里充滿著干勁對于趙明軍和涼州充滿著希望更有不少人都紛紛決定將自己的子弟也送入少兒營接受趙明軍的培養畢竟這個世道里一般人家的子弟是很少有機會得到教育的如今趙明軍提供了如此的機會實在是難得就算以後不能為將做官至少也可以學到一門手藝。潛龍歷七五三年十月的涼城真的是面臨著天翻地覆的變化。趙明命人搭建起招賢台並且宣布孔宓為趙明軍的軍師同時聘請陳善道為軍中長史。此外還當眾宣布無論貧富出身各級官吏有義務推舉有才之士而所有民間自認為有一技之長者皆可以到涼城的納賢館毛遂自薦只要有司考核通過均將授以相應的職位並且享受相應的待遇保證所有有才有識之士均可以在趙明軍大展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