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生產隊的草屋里,安穩抱著可妹的腰說︰「妹子,等你給我懷上,我非跟秀離婚不中,哪怕來世我給你當牛做馬!別哭,好妹子!」
「死了才會不哭!自從我懂事起,在大人面前咱是兄妹,在背後咱就是小夫妻,我不明白,那個時候,我咋就沒給你懷上?你要啥我給你啥,只要你說話算話都中!就怕你當不了咱娘的家!反正我怕咱娘,生身母沒有養身母重,咱娘叫我死我不敢活著。」
「咱娘許我了,不管咋著,只要不斷種!」……
于是,一連幾夜,安穩回家睡覺都很晚。
終于,秀秀忍不住話了︰「穩,你以為我不配你是不是?我待見你是個人,你別狗咬屙屎哩不識抬舉!你不說我也要給你說,反正偷雞模狗是賊,偷一瓢面不是賊;
蘿卜拔了卯個坑,**拔了平平塌!你和可妹在外面咋著都中,千萬別在家叫我見寒心的事、听寒心的話!
到時候,可妹給你生了孩子,你也算盤下根了,就算孩子不在你身邊長大,甚至不能孝順你,這一生,你享完我的福,老來有**的敬老院當神一樣敬著你,你還不值過?
本來,咱娘為你算了幾次命,都說你八字中身邊無子,怪我不會生嗎?
你娶誰進家來都不會生的,這是咱娘講的。
所以,咱娘安排過我︰‘忍你一時氣,搿一輩子老伙計’;不管你‘出了門口狗練蛋’,只要你‘進家燒火我做飯’!
不然,羅成是回馬三槍,程咬金是猛三斧,無論你用誰的招數對付我,惹惱了樊利花,照樣刀劈楊凡!
不過哩,‘女人全靠一張臉,出來進去迎世面’,我要啥時候沒記性做錯點傻事,你要想打幾家伙,千萬別打姑***臉,我沒有賣破鞋給你帶綠帽子,到你手上是黃花大閨女,經你化驗過的,光知道不會給你引孩子,光怪我沙地打井泉不旺,就不怪你精力沒打在我井里?就不怪你自己的桶漏水?棉籽淺了還不芽哩,你就不會種深點?」
秀秀雖說的輕巧,心里還是酸沉酸沉的流了一夜淚。第二天上工時還紅著眼圈。
同生產隊的黑狗及其麻臉女人開玩笑說︰「咦!老面!你不是說‘嘴角帶笑眼含淚’是床頭戲嗎?今個咋下了台子沒卸妝啊?」
平常,秀秀在大伙面前最會說笑的,只因夜間經歷的事,實在比一般女人挨一頓打還要難堪,所以裝出的笑總是不自然的。偏就踫見黑狗不管光場淨地爛柴火,只要感覺腰里有,背人不背人就翹腿亂呲︰「哎!我說秀嫂,咋看你這嘴角都像抹了蜜,難不成你有喜了?」
秀秀就忍不住心罵︰「這***真會哪壺不開提哪壺!」隨後又強裝吹翠擺白的樣子說︰「嗯!就是你這句話啊!」
「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幾個月啦?」麻臉女人先是一怔,又半信半疑不識進退地好奇著問。
秀秀實在煩了︰「嗯?啊!男人有這本是嗎?有本事,要孩子別找女人!女人是啥鳥男人也不可比的!沒有女人算個球世界?男人不懂珍惜女人的好處還算個人嗎?反過來,不懂男人的女人,沖天炮上白長了長頭,我說這話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