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飄魂 第二十章第四節 巧遇生母

作者 ︰ 長道怡弓

愛陽正難為情,不知何故,笑聲在高峰處嘎然停止了。

這時,愛陽才又注意到一個中年女士正站在他身邊。

只見她衣裙華貴,髻高挽,二眉如劍,左手中指輕彈右手托在胸前的紅手包,如電目光中飽含幾分懷疑地打量著愛陽,短暫的幾分鐘,便心事重重地三點頭三搖頭。

愛陽以為廠里丟了什麼重要東西,而他成了懷疑對象。

但又因他自己明白,未曾做過任何錯事,目光不卑不亢地迎視著她。

打工經驗告訴他,這不是廠里一般的人物,因為廠區有不準穿裙子的規定,肯定老員工們都認識她。

而愛陽從沒跟什麼人聊過關于廠里事,也根本沒想過在這里干個驢年馬月,又因對方沒掛廠牌,所以一時無所知曉這位姑***身份。

就在愛陽和她短暫的對視中,現她的臉色傾刻間變幻不定,象是下了好大的決心,不自然的笑笑,終于開口問愛陽︰「你來廠多久了?」

「半個月。」說實話,愛陽特反感高貴人物那種看不起小老百姓的德性。所以他很尊重葉文倩。

愛陽簡單的回答,充滿十分的不友好的態度。

「家是哪兒的?」這種審賊似的語調愛陽更不滿。因此他下面的回答更咯 干脆︰「河南省豆門賈營鄉四合村,身份證號碼。」

愛陽故意傲慢,一部分也是借這機會,明示車間工友,大人物我都不怕,還怕你們嗎?以後別找我的麻煩!

「好,請跟我來一下寫字樓!」她的臉陡然沉了下去,轉身先走了。

車間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愛陽,誰都肯定將在愛陽身上生大事情了。

愛陽自己檢查不出到底怎樣惹起的這場風波,而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干品管就是得罪人,或許是誰惡人先告狀,她要真是負責任的、公平的領導,就應該給自己撐腰。

愛陽想︰「去就去,誰怕誰呀!」

一路上所有見著她的人無不對她謹慎的施禮。

愛陽跟進寫字樓5o2間總經理室。

她放下包,就去沖水,一邊遞向愛陽,一邊和藹地說︰「喝口水,閃愛陽,我不是批評你工作問題的,我今天是來廠例行檢查,無意間看到員工們拿你開心,而你卻不跟他們爭論什麼,就對你有個好印象;又听你回答我的語氣透露出你的膽識才能和機敏,也有一點英武不屈,就又增添了三分欣賞;又知道了你的籍貫,我們正是老鄉,很近的老鄉,所以,我想給你一個機會。噢,光顧說了,坐下吧,小閃,坐下,我們慢慢聊!」

理智提醒愛陽,剛才在車間里的判斷是不對的。

他從小養成的過敏的自尊,差點讓自己犯了個大錯誤。但他一時找不出恰當的話來彌補,正後悔自己的過失,她又很耐心謹慎地問︰「啊,小閃,不好意識,你剛才說你身份證上出生的時間是公歷農歷?確切嗎?

「確切啊,66年農歷重陽節!」愛陽的語氣也平緩下來,十分禮貌地回答她。

她不禁驚喜地一笑,但很快掩飾著笑容,關切地說︰「噢,孩子,你果真是衣服還沒干,要麼先借錢給你買件換穿的衣服?」

「不用了,廠規不允許未滿一個月的新員工借支,這我知道!」愛陽也很客氣地應承她。

「我的話就是廠規!不過,你很懂事,這很好,你的爸爸媽媽都好吧?」

「農村人日夜勞作,勞動就是最好的鍛煉,我爸媽身體好著呢!」愛陽無心的隨口答對,完全消除了原來的敵對情緒。

「太像啦,太像啦!怎麼這麼巧呢!」她這是莫明其妙地自言自語。臉色又忽然蒼白起來,而且目光中模糊的淺淺的淚痕里,隱約露透著一種對遠久歷史的反判和對家人的眷念,緊接著又對愛陽莞爾一笑說︰「小閃年輕有為,希望你以後盡展才華。在我們公司,真正有能力的職員不但不會受排擠,公司還要出資送他們去進修培訓。現雖說改革開放,給人們提供了大量機會,但農村孩子無資無本,真正有出息還不見得就那麼容易!你父母能支持你學手技術,望子成龍,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小閃,我今年5o歲,比起你母親來,誰較年長?」

「這個,……」愛陽不明白,她步步引導往父母身上談是什麼意思?而這也正是愛陽忌諱的所在,是愛陽一生的心病,他實在不想多談此事。

愛陽感覺自己的臉在紅,情緒又反感起來︰「噢,對不起,我的父母親,不是地富反壞右,而就是也都平反了,況且,你現在不是考慮我入黨吧?」

她的臉色又忽然變得很紅很陰沉,可是聲音還是勉強笑著,而且更加窮追不舍地問︰「喔,小閃,你太激動了?對不起的話應該我說,看你好象有難言之隱!請小閃原諒我冒昧,多問一句,你的乳名叫什麼?」。

「我自小就這麼一個名,如果沒別的事,我可以走了吧?尊貴的女士!」愛陽說著已經站起身來,十分不耐煩地瞄了她一眼,心說︰「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多了幾個臭錢的女人!」

「小閃小閃,千萬別激動,我再問你,你知道你母親為什麼給你起名叫‘愛陽’嗎?」她十分懇切而著忙的站起來挽留愛陽問。

「……」愛陽只用搖頭代替回答。

她的呼息開始變得短促起來,好像已看出愛陽再沒耐心听她?嗦下去,而十分焦急的樣子,就連對愛陽的稱呼也改變了︰「阿陽,你稍等一下,你看我猜的對不對,從你母親給你起名上看,你母親一定很有文化,你可听你母親講過,除了依據重陽節之外,還有沒有其它的理由,給你起愛陽之名?或許這是巧合,因為我也曾想給我的兒子起這麼一個名字,所以,我對你這麼?嗦,和不客氣,你就別見怪了吧!況且,如我兒**在世的話,也就該是你這名、這年齡、這長相……!」她忽然哽噎一聲,雙目盈淚不語!

愛陽心中不由一緊,月兌口而出︰「你兒子怎麼啦?」

只一問,她再也忍不住熱淚潸潸,斷斷續續說︰「我的兒子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只可惜他比你命苦,出生不滿半日,迫于無奈,我不得不把他……丟棄在豆門市賈營橋頭,現在越來越覺得,財富再多有什麼用?能和兒子在一起就是餐無頓飽,也不枉為人一世!你現在還年輕,體諒不出為人之母的念子之心哪!」。

愛陽的心又是一緊︰「難道天下真有如此巧合,我是養父在賈營橋頭撿回的,她是在那里丟棄的兒子,而且她肯定她的兒子也是我名、我長相。」

愛陽靈機一動,忽然記起來時也曾有一個奇怪之夢,夢中有‘天下尋母’之說,他當時只以為是牡丹如母,現在看來意蘊猶長。于是,又輪到愛陽急不可待問︰「在你兒子身上可留有信物?」

她听愛陽如此一問,不由來了精神,認真地回憶說︰「懷抱聖水瓶的觀音玉佩,外附四佰元錢,包錢的紅綢子上寫有‘熱愛**、熱愛紅太陽’……」

愛陽的頭轟然一響,再听不到她後面又說些什麼,愛陽只清楚了一個問題︰「這便是我夢想多年的母親了,是我的親娘,我的娘親,怪不得她不厭其煩地刨根究底,她定是先從我長相上看出蹊蹺,又從生日和出生地點加以確定。不不!我不能認她,我要知道她到底迫于何種無奈把我丟棄!」

于是,驚感意外的愛陽,強忍激動和淚水,似乎只有些同情地反問母親︰「恕我直言,你能否告訴我,你為什麼丟棄自己的親生骨肉?」

「這事說來話長啊!我現在叫玉瓊,原來叫王玉瓊,愛人叫章召立,文革前夕,我是豆門市供銷社主任,愛人是豆門市七一農場場長,在當時是全豆門市最年輕最有前途的干部組合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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