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瓊來到深圳,章召立獨自一人正在屋里喝悶酒,且屋子里亂七八糟已滾著十幾個空酒瓶,垃圾簍里堆滿了煙盒煙蒂。章召立對玉瓊的到來,也沒有高興的問訊。
玉瓊感到不同尋常,便顧不得沖洗就坐到丈夫身邊,關心地問︰「召立,你怎麼了?電話幾天不開機,起碼要我給你通電話嗎!我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兒子,你沒見兒媳有多富態?多麼漂亮可人?這比天都大的喜事,你竟然顧不得回去同兒子干杯團圓酒,難道生意場內出了比失子復得更重要的事情?看你折騰得這個狼狽像!」
章召立搖頭不言,只顧又去倒酒。
玉瓊將酒杯移遠些,開始迷惑不解︰「召立,先別忙喝酒,你電話要我非來不可,這麼多年,咱二人風雨同舟,一路走來,想要的都有了,連做夢不敢想的事也有了。你不知道這兩天我有多高興?噢,對了,是不是幾天前我支持你找女人那件事不怎麼順手?不順手也算啦!反正咱兒子回來了,就別再想那事了!」
章召立忽然淚流滿面,無限難過的搖搖頭,一手搭在玉瓊的肩膀上,不禁苦苦悲嘆︰「嗨!玉呀!真是天捉弄人啊!誰也沒有想到,竟然在我章某身上會生那種事,你說我這後半生咋還有臉活在世間?」
「我做老婆的都不反對,你還顧慮什麼?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你別得便宜賣乖了,我以為你真是遇到忙不過來的事了。原來找女人借月復生子認為丟臉了?難過了?或遇到了惡道女人要敲詐你?任是哪一種,你都不用怕,要多少錢?給她!」
「玉呀!你所說的都不是,你要知道我究竟生了什麼事,擔心你會吐血呀!」
「那就別讓我知道,我也不想太明白。」
「可你不知道又不行,你說我該怎麼辦?」章召立布滿紅絲的淚眼瞪著玉瓊。
玉瓊仍不明白所以然,就順口回應︰「那你就給我說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給你說,再給我倒一杯,放心,我不會喝多。今天我都是這樣喝喝停停,停停還喝。我控制很好,絕不過量。嗯!還是這酒好哇!不是酒,我都不知道今天怎麼活?現在,好!你也點只煙吧,現在我給你說,小溫小莉你知道吧?」
「見過幾面,不錯的!就是不太講究!」
「不是說他們好與錯,好不好我舍不得呀!可是沒辦法,我準備把他們打走哇!……」
「什麼?看你腿上煙火。你還說你不會喝多,滿口胡話,煙都拿不好了。」玉瓊吃驚起身,小心到門口听听,又回坐到丈夫身邊,摁滅手中的煙火,捧著丈夫的臉,害怕而關切地小聲問︰「說實話,召立,你到底要做什麼?又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為了家,更是為了失而復得的兒子,為了我這張老臉,我不得不把溫莉趕走哇!所以,我非要你來一趟不可。」
玉瓊忍不住哭了︰「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你究竟為何非要這樣?人家對你無冤無仇的……」
「嗨!玉呀!真是天捉弄人啊!你想都想不到,溫莉二人給我物色的女人竟然就是牡丹!所以,不是冤仇的問題啦!別無選擇呀!」
「你別光搖頭,是雷牡丹嗎?你確定就是咱兒媳雷牡丹嗎?」
「是!一點不錯!」
「你怎麼知道一定就是她?你還沒有見過她呀!」
「小莉給我講過她離家出走前所經歷的婚姻磨難,並且說見過牡丹丈夫愛陽的照片,說愛陽跟我很像,所以,莉莉肯定牡丹會喜歡上我,會接受我借月復生子的要求,昨天和牡丹一起吃飯,看見她向窗外喊愛陽,我還以為牡丹是通過和我接觸看花了眼。
今天上午,又見尋找牡丹的聯系電話是咱家的,我還能不清楚嗎?尋人啟事上牡丹的照片我會不認得嗎?她印堂上有顆朱砂痣對不對?所以,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趕走溫莉!家丑不可外揚啊!而如果有溫莉在,難免不會外揚!我最怕是日後無法面對牡丹,無法面對,太沒面子了!所以,要你非來不可。」
「噢,怪不得那護士也說,昨晚送牡丹去醫院的男人同愛陽相仿,原來真就是你呀!可是,我又能有什麼好辦法?」
「別著急,我跟牡丹之間並沒有生什麼。」
「謝天謝地,你差一點兒嚇死我了!那你就不用趕溫莉走了……給他們錢不就行了?」
「人的**是無止境的,給了一筆要二筆,天給他還是封不住一個人的口,知道嗎?拿煙!」
「那也不能趕人家走上絕路哇!」
「他們開的是黑廠,我不趕他們走上絕路,遲早法律趕他們走上絕路,但是,等到那時候,他們會害更多的人,到那時,說不定他們會被判死刑,現在趕他們走,還等于是救了他們!而如果不趕他們走,我的身份,能讓人傳出那樣的笑柄嗎?所以,就是要跟你再商量一下,看如何在牡丹面前打個圓場,要牡丹見到我後,別太尷尬太拘謹,我也好有面子,多一點時間親近兒子。
更要安排牡丹,千萬別把這事在陽兒面前穿幫了,永遠都不可以!公堂上擺紡車是攪著玩的嗎?不然的話,如你所說,失子復得比天都大的喜事,我怎麼會不趕緊回去慶賀團圓?」
「那怎麼辦?你不知道陽兒多愛牡丹!不然的話,就讓他離婚算了,可現在說這話有傷陽兒之情啊!」
「我要不知道兒子愛牡丹,還怕在牡丹面前沒有臉面嗎?還要你打圓場干麼?不光知道他們相愛,和所經歷的磨難,而且看出牡丹這閨女也確實不錯,是個烈女子,難得的好媳婦。所以,我不是要你想辦法讓他們分開的,你回去找個借口,帶牡丹出去玩玩,溝通溝通,我再回去跟兒子媳婦團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