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陽哭到此處，感覺一陣眩暈，頭皮緊，面頰麻木起來，雙目一陣昏暗，似乎要支持不住身體。
愛陽隨便用衣袖擦擦下巴上的淚水和鼻涕，筋疲力盡地合上眼，感覺要躺倒下去時，忽然，他真的感覺鼻子被人嚓地刮了一下。
愛陽不禁吃驚地睜開眼，面前果然正站著牡丹。
牡丹還是那身落落大方的淺黃色套裙。
愛陽清楚地記得，這身套裙是他月前在星加坡時，無意間看見一個華裔少婦身著此裙，因同牡丹身材臉型相近，又是一模一樣短燙，顯得十分高雅。
愛陽為問她此裙所買之處，還被人奚落一場。回來後講及此事，還惹牡丹一陣好笑。
愛陽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急忙擦一下眼圈濕粘的淚痕，再仔細觀看，在燈光下，牡丹面容依舊風采照人，神情隱約有點淒惶。
可是，愛陽現了地毯上牡丹的燈影，感覺又不像是幻覺。難道是鬼？鬼會有身影嗎？過去沒有見過鬼，只听說‘鬼影鬼影’，大概就是這樣的吧！也好，無論幻覺，或就是鬼，畢竟又看見了站立著的牡丹。
雖然是夫妻，愛陽又如此自我安慰的想著，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突起一身雞皮疙瘩。他揉了揉眼，急忙扶著冰櫃站起細看，冰櫃里的牡丹依舊；再抬頭，面前牡丹還在；急回，書房門依然關著。
愛陽壯了壯膽，低聲顫氣說︰「牡丹，我的仙子，是我沒照顧好你，可你也別嚇我呀！」
只見鬼牡丹的表情短時間內急劇變化，眼內淺淺淚光，悲喜不定，琢磨不透，嘴唇動了幾動，很久才說出話來︰「哼，葉公好龍！我不是嚇你，也不怪你沒照顧好我，更知道你很愛我，我很滿意，很知足，對你曾給我的歡樂和幸福，我實在感謝不盡，你剛才更哭出了對我的真心實意。可是，你回答我，怎樣才算對死過的我更尊重？」
愛陽一時頭腦昏沉，異常心煩，心窩一酸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本來已哭干的雙眼又流出淚水，喃喃哭著辯解道︰「如果我這樣對你還不夠尊重，到底我該怎樣做，你才滿意？難道你化鬼和我相見，就只為對我講這些嗎？你不覺得太無情嗎？我本以為只是幻覺，而你既然能跟我說話，對我親熱一點不好嗎？是不是你很容易再現鬼影？以後還有機會跟我說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