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敲了敲門框。驚醒了正在用心的林妹妹。
她抬頭一看是李鐵來了,那略顯疲憊的,還帶著一些紅絲的眼里立即充滿了柔情。
憑著領先這個時代六十余年的情話,憑著看過的幾本瓊瑤小說,幾句情話下來,林妹妹就繳械投降了,臉紅的象個熟透了的隻果……
李鐵把自己要去上學的事情告訴了她,林妹妹也替他高興,畢竟自己的心上人有機會去學習,也是自己的光榮。
在林妹妹處一直呆在天黑,其間還厚著臉皮在衛生隊吃了一餐,雖然伙食比不上自己的特務連,但也比普通部隊強多了。畢竟衛生隊在縣大隊是特供單位,所有的醫生護士都是部待遇,伙食標準要遠遠高于普通戰士的。
考慮到自己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準備,李鐵告辭林妹妹出來,然後回了一趟家,看望了一下然後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去狐穴安排一下工作就去學習。
那三輛坦克已經被二狗大隊長征用了,現在根本不需要李鐵操心。李鐵回到狐穴後,馬上就到了兵工廠,因為兵工廠王廠長告訴他,那三門機關炮已經成功改造成手動的了,只需要一扣板機,那20毫米的機炮子彈就會一串串的飛出去。
經過研究,李鐵命令把這三門機關炮全部安裝在狐穴旁邊的三個山頭上,然後在這三個山頭上修建永久性的半地下暗堡,即能防空,又可以互相支援,共同守護狐穴,一般情況下,不能再讓敵人隨便攻到狐穴前面。
每座暗堡,除了一門機關炮外,還有至少三組十聯裝火箭筒,及少量的其它武器,平時武裝一個加強班,配一挺捷克式輕機槍,九支步槍及兩支駁殼槍,萬一情況緊急,可以隨時支援沖鋒槍五支或者機槍三挺或者火焰噴射器一部。而機關炮主要是起到震懾作用,只因為子彈太少,但那足可以把人齊腰打成兩半的彈頭足以把進攻的人嚇個半死了。
暗堡里面有生活用品,在暗堡後面備有宿舍,在宿舍下面有小型軍火庫,平時備足至少十個基數的彈藥,戰時可以增加到二十個。宿舍後面是伙房。平時可以獨自開伙,輪流吃飯,戰時再統一供給。
三座暗堡之間,全部用地道連接。考慮到現挖地道,工程量非常大,所以李鐵的命令,盡量按照山溝的走向,簡單的用石塊在山溝壁上壘出一道渠道樣的通道,然後預留出通風口及采光口,在通道上面也用樹木石塊蓋上,等最後再調坦克過來,把頭頂上的泥土推下來,蓋在上面,這樣一來,通道就完成了,然後等明年春天在上面再栽上樹,那鬼子也不易發現了。
暗堡與暗堡,暗堡與狐穴,盡可能的用地道聯系,然後在地道里全部安裝上電話機,以便于隨時溝通。
給狐穴的部戰士們畫好了籃圖。讓呂梁和付家兄弟先暫時帶著特務連,李鐵就回到山頂根據地,等從大隊長那里拿到介紹信就可以去上學了。
回到大隊部,由于山下的大隊部被鬼子給破壞了,所以現在的大隊部在山頂根據地的一片暗堡里。二狗大隊長已經為他開好了介紹信。
由于這次走的比較遠,而且路上還需要經過一些縣大隊並不實際控制的地區,雖然沒有多少鬼子,但很有可能有偽軍或者地主武裝,所以李鐵準備穿便裝去。
本來依李鐵的想法,如果有摩托車的話,估計一天的時間就到了,可是自從他的那輛摩托車沒有油了被迫扔掉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再弄了。戰馬倒是有匹,不過自己是去學習的,不是去顯擺的,還是不騎的好,要低調。
李鐵換下穿習慣的軍裝,乍一穿上便裝還真不習慣。
雖然是便裝,李鐵還是把兩支駁克槍掖在褲腰上,子彈更是帶了至少有兩百發。其它的象手弩、暗箭之類的一樣不少,全部在他的小包袱里了。
除此之外,就是一點糧食了。一個小小的口袋,裝滿了小米。雖然李鐵不認為自己在路上需要動用這些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帶上了。
由于這次鬼子掃蕩的規模大,時間長,所以根據地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壞。不說到處是殘屋爛院子,就單看那討飯的人,就比以前多了許多。
二狗大隊長也盡可能的擠出一點糧食來救濟這些人。可是畢竟人數太多,從縣大隊里擠出來的那點糧食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本來在山頂根據地的時候,二狗還在為部隊的糧食擔心過,畢竟根據地一下增加了許多的人口,很有可能導致糧食緊缺。出乎他的意料,這些增加的老鄉們都帶著糧食,這倒省了他不少的勁。現在鬼子撤了,老鄉們也漸漸的回家去了,可外地的一些人卻來了,為了一口飯食而來的。
二狗發動了所有可以發動的力量,全力幫助他們,可是討飯的仍然到處可見。
李鐵帶著介紹信,背著個小包袱上了路。出了根據地走了兩天,一路上除了看到幾個討飯的人外,幾乎看不到什麼小商小販的出來游蕩——在這一帶根本就沒有看到過農家。
看看天色將晚,李鐵決定翻過前面的山頭就停下來休息,畢竟今天估計是找不到旅店——在這個時代找個旅店真不容易,就連找家農家借宿一晚也有點奢望,在鬼子的掃蕩之下,還有什麼不被三光呢?
太陽已經快落山了,李鐵登上山頂,看著那夕陽西下。
夕陽下的山頭被罩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忽然,一股輕煙在山谷里升起。
李鐵伏在山頂上努力的望山谷看去。光線不太好,看不太清楚。
他抽出駁殼槍,然後小心的向山谷模去。有炊煙就有人,說不定自己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山谷離山頂並不遠,一會兒李鐵就到了山谷旁邊的山石後面。可眼前的景象卻使他大失所望。
兩個用樹枝搭成的簡易棚子在一塊巨後前面,在棚子前面一個削瘦的人影在燒著一口瓦罐,那瓦罐里正往外冒著熱氣。
李鐵收起駁殼槍,然後走了過去。看到那個燒火的人影是一個小姑娘,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她長得特別瘦,臉上呈現出一股不正常的紅,身上已經洗的發白的棉衣上至少十幾個補丁。已經看不出原先的顏色,但還算整齊正好瓦罐里水開了,她用一個有許多缺口的黑碗倒了一口水,然後端著走進了草棚,草棚里傳來輕輕的申吟聲。
終于,李鐵的腳步驚動了草棚里的姑娘,她出來想看個究竟,隨著他的身後,走出來三個小孩,兩男一女,大的不過十來歲,小的也就五六歲。同樣的營養不良,同樣的瘦弱,身上的棉衣也是補丁摞補丁,明顯擋不住這冬日的嚴寒,四個人都沒有棉鞋,穿著自己做的毛窩子。三個小孩跟在她後面,怯怯的看著李鐵。
「對不起,小妹妹,可以給我點水喝嗎?」
大概看到李鐵不象是壞人,小姑娘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向他示意火上的瓦罐。
「謝謝。」
李鐵從包袱里取出一個小茶缸,然後從瓦罐里倒了半茶缸水。
看到李鐵手里的茶缸,三個小孩象看到什麼稀罕物似的,幾只黑黑的眼楮都目不轉楮看著那有點舊的茶缸。
正在這時,草棚里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鳳兒,是誰來了?」
「娘,是一個路人,想討口水喝。」原來那姑娘叫鳳兒。
「噢。」那聲音應了一聲又沒了動靜。
「姐姐,我餓了。」
「乖,再等一下,等大回來,就給你們做飯,啊。」鳳兒小心的安慰著最小的那個孩子。
李鐵一半茶缸水沒有喝完,一個四十上下的男人從遠處蹣跚而來,而這幾個孩子連同鳳兒全部都迎了上去。
那男人背著一個破爛不堪的筐子。一把已經磨的快沒有鐵的钁頭,筐子里有極少量的糧食,大約有一大把高粱,幾粒花生米,除此之外就剩下一點茅草根了。
鳳兒上前幫著把筐子接下來,三個孩子看到有糧食,全都高興的跳了起來。
鳳兒在山谷里的小溪邊把糧食洗了一遍,然後留下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部下到了瓦罐里。幾個孩子全部眼瞅著瓦罐,出一幅眼饞的神情。
那男人看到李鐵,在旁邊喝水,臉上出驚詫的神情。由于考慮到新衣服容易暴目標,所以李鐵的便衣是舊的,雖然舊的,但沒有多少補丁。即使是這樣,也令那男人驚訝的了,沒有補丁的衣服,都一般都是地主老財才能穿的啊,眼前的這年輕人,看那面貌,不象是地主老財啊,他哪里來的這麼好的衣服?
看到李鐵向他示意座下,那男人就坐在李鐵對面,一邊打量著李鐵一邊從口袋里模出一個煙鍋,然後把一些不知是什麼葉子的東西摁在里面,就著火堆點著當煙抽。
「客人從哪里來啊?」口音之中稍稍有一點外地口音。
「我從沂縣那邊過來,想到老鴰窩去。」
「听說沂縣那邊也被鬼子掃蕩了,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不過鬼子已經被八路軍打跑了。」
「噢,老鴰窩離這里可很遠啊。」
「是啊,我準備歇一晚,明天再趕路。」
……
兩人有一句沒有句的拉著話。不知不覺天已經完全黑了,一聲狼嚎打斷了兩人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