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實在是太鬧了,以至于我和肖瀟的手機接了無數個電話和無數條短信都沒現,直到第二天才看到。早上,天剛剛亮,鬧鈴響,這才看到有8個未接,還有很多的短信。是揚帆打給我的和二平打給肖瀟的。他們特地坐了一天的火車趕回來想和我倆共度過中秋。本來他倆想給我們一個驚喜,想悄默聲地出現在我們宿舍門口,等啊等,可沒想到空等一場!于是,郁悶!遺憾!失落!悲傷!憤懣!世態炎涼!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等等詞語全出現在我們手機屏幕上。
著這些表達極度失望又特別憤慨的情緒的詞語,我卻忍不住笑個不停。可是,想像著他們在門口久等不來的著急樣子,然後一臉的失望,一遍遍的打手機可始終無人接听,最後本來滿懷喜悅的心情由郁悶變得無奈。于是我的心情又變得很糟糕。
「您老多慮了!我們又不是豪門名媛,綁架我們又撈不到什麼好處,誰會綁架我們?」
「要是劫財呢,是撈不到什麼好處,但要說劫色的話,那可是——呵呵!」
「去你的!我看你才有當匪賊的潛質呢,要不你去看看哪個山頭空著,佔山為王去,省得你在外邊听人吆喝。」
「那好啊!你給我當壓寨夫人?」
「姓楊的,你要是有本事把那法國的香波堡當你的寨子,我就給你當壓寨夫人。」
「 !你目標高啊,還想把路易十三的耗子據為己有,法國人民能答應嗎?再說了,高處不勝寒,黛安娜怎麼樣?從高處摔得夠慘吧?我呀,只能當雲寨的寨主,你呢,還是安心的跟著我過山大王的日子好,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那叫一個爽!」
「你不知道了吧?要是黛安娜住在香波堡的話,也不會有那悲慘的結局了。」
「你是說那堡子里的兩條旋轉樓梯吧?幽會情人的時候,各會各的,互不干擾,還不會被現。嘿,我說竹子,你夠狠的!」
「我說楊帆,你夠笨的!你還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呢,你知不知道你那山大王的日子其實也就是亡命天涯的日子,你自絕于人民,人民武裝力量能放過你嗎?你還美的你!只怕到時候連野果子都沒得吃。」
「竹子,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啊,我那是關心你!」
「好好好!就算是關心,那你們明天過來,請你們吃飯,就當是謝罪嘍,盡管我沒罪,嘻嘻!」
「不行啊,我們今天一早又坐車趕過來了,昨天是偷跑。」
我心里一沉,感覺到他倆的苦心,忽然覺得看起來一向沒心沒肺的揚帆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有心有肺了?放下電話,依舊能感覺到揚帆很失望的心情。
肖瀟看了二平的電話和短信哈哈大笑,笑夠了說︰「這倆傻瓜!回來也不先預約一下,玩什麼新鮮刺激嘛!以為本小姐是垃圾股啊?那麼沒市場,寂寞地在角落里等著他們來撿?哼哼!」
著,還是給二平回了電話。但很快,就從對二平埋怨的情緒中轉移到對浪人百分百滿意的興奮中,她一跟頭爬起來,嚷嚷著要拉我去看浪人作畫,因為她要浪人給她送一副油畫,要現畫的,而且畫中還要有她。
我睡眼惺忪地說︰「美女,你是要去點綴風景呢,還是讓風景點綴你呀?我看呀都一樣,這會兒終于有替身來替我點綴你了,你就別麻煩我了,我還沒睡醒呢。」
我不理她,肖瀟硬生生地把我被子一掀,野蠻地把我拽起來,又去叫醒浪人。哆唻咪因為晚上喝酒太多,還在床上醉生夢死。
我們來到銀湖邊,選好景,坐在草地上。
肖瀟在湖邊擺了一個很酷的e,浪人說︰「你想殺死比爾嗎?可這里沒有比爾呀!能不能柔一點,美女?」
肖瀟開心的一笑︰「沒問題!」便邁開貓步,扭扭捏捏地走幾步,做一個亮相動作,柔著嗓子問︰「我柔嗎?」
浪人說︰「柔!你柔得像面條。」
肖瀟搔弄姿,我鼻子一哼︰「錯!美女,你應該問:我妖嗎?」我站起來,細著嗓子,附帶一個極具嫵媚夸張的妖姿。
「沒錯!風景這邊獨好,看美女分外妖嬈!」
天吶!肖瀟不加收斂,反而妖得變本加厲,我懷疑該妖女有妖魔化的趨勢。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喟然長嘆︰「啊!美女如此風騷,引無數竟折腰!」
**他老人家的詩詞被我們糟蹋成這樣,他老人家若在天有靈的話,听見了,一定會被氣得翻身坐起。
我們鬧夠了,肖瀟這才安寧地靠在一顆大樹上,望遠,思緒遼遠的樣子,仿佛心沒在她胸腔里面。
我坐在邊上看浪人畫,順便給他打下手,遞顏料什麼的。小時候,我學過一點繪畫,對這方面的興趣還很濃,所以邊看他畫,邊和他聊起了繪畫。我向他請教是不是因為東西方哲學及人們長相的不同,才導致了不同的繪畫風格?比如西方人的五官立體感很強,須用色彩才能突出立體,所以產生了油畫,而東方人五官扁平,不需要色彩,只須白描。西方人做人坦白,所以西洋畫比較寫實,東方人做人含蓄,中國畫就比較寫意。還有中國人喜歡到大自然中去尋找靈感,因此流傳下來的風景畫比較多,而西方人的靈感來自女性,所以西洋名畫流傳下來的大都是人物。
浪人听了很高興,說你們美術掃盲班的老師還是個哲學家哈?把繪畫解剖得夠徹底的!我說是自己瞎琢磨的,然後嘻笑說這個問題已經折磨了我很長時間,一直遇不到名師指點,今天終于遇到了,就請賜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