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飛奔回信號樓,全站還處于癱瘓狀態,豺狗啟動,我倒換電源,將設備恢復正常,我驚魂未定地呼出一口長氣,好險!幸好不是我們的設備故障。
浪人說︰「看你魂飛魄散的樣子,以為出什麼大事了,我能不跟著嗎?」
「男人!」豺狗接著我的話說完。
「好啊!你也欺負我,我告我妹夫了。」豬兒子望著我說。
「嘻嘻!你告我也告。」我轉頭面對浪人,晃著浪人的胳膊,抽泣兩聲,假裝模眼淚,說︰「你看嘛!他欺負我!」
浪人往上擼袖子,笑嘻嘻地一拍桌子,對豬兒子說︰「干嗎欺負她?她說錯了嗎?我怎麼不覺得?」
豺狗和小驢子也說︰「對對!他經常欺負咱師妹!」
豺狗又指著豬兒子說︰「不想混了!」
驢子也指著豬兒子說︰「你死定了!」
豬兒子笑著指著浪人說︰「見色忘友!見色忘友!」
吃完飯,浪人叫服務員進來買單,豺狗朝浪人擺手,說︰「我來我來!」小驢子一手朝浪人擺,一手朝豺狗擺,也說著︰「我來我來!」豬兒子也湊熱鬧,兩手擺動著說︰「我來我來!」但均沒見掏錢的舉動,都望著浪人,就等著浪人掏錢呢。浪人一笑,將掏出的錢往錢夾子里一塞,往椅背上一靠,說︰「好吧!你們來!」笑眯眯地看著哆唻咪。哆唻咪又紛紛嘿嘿笑,說︰「嘿嘿!還是你來吧!誰讓你是老板呢?」
往外走時,豬兒子走到架子跟前,拿了一把大克絲鉗,順手牽羊地往兜里一裝,那神態好像是拿自家東西似的。浪人一笑,說︰「瞧你那點出息!」小驢子說︰「就是!看這小子就是一副小賊樣,沒出息!」旋即,小驢子一拍腦門,好像想起什麼來,問︰「有沒有撥線鉗?」豬兒子取笑小驢子,用戲謔的口氣說︰「你也這麼沒出息嗎?你以為這是電務段的料庫?還有你要的專業工具?」豺狗幸災樂禍地嘿嘿笑,指著架子說︰「把那個拿上!」豬兒子問︰「哪個?」豺狗說︰「那個那個!螺絲刀!」豬兒子說︰「拷!這個你也要?」豺狗說︰「廢什麼話?讓你拿你就拿!我的丟了。」豬兒子笑︰「我拷!吃屎的還把屙屎的給鼓住了。」說著,拿起那把大螺絲刀往袖筒里塞,嘴里夾著煙,又眯著眼問我︰「你要點啥?這里還有個榔頭呢,要不要?」浪人說︰「喂!听你那感覺好像在問要不要饅頭。」我一笑,用豬兒子戲謔小驢子的話來回他,說︰「又不是電務段料庫!我要的沒有,這是飯館,可以點菜,卻不能點工具,菜單上沒有。」大家都笑。
浪人問我︰「你知道孟嘗君結交雞鳴狗盜的用意嗎?」
浪人一臉的懷笑,我也笑,說︰「知道啊,因為他們有一身偷雞模狗的好功夫啊。」
豺狗拍浪人後背,說去你的吧!好像你是孟嘗君似的,還養食客三千呢。浪人說食客三千那是孟嘗君,我只有食客三人。浪人比劃著三個手指頭,豺狗嘿嘿嘿笑得更開心了,說不就是吃了你一頓飯嗎?就成你的食客了,被你這麼糟踐!浪人說不是糟踐,是看得起,給我做食客,酒囊飯袋可不行,得有點雞鳴狗盜的真功夫才行。小驢子倒立著眉毛,笑著!到底是商人,不作虧本的買賣。好!你放心好了,我決不白吃你這頓飯,改天在工區料庫給你偷個毛刷,就當是畫筆好了。
哈哈哈!大家都笑。
他們說笑,我腦子里在想孔乙己說的一句話︰讀書人竊書不為偷。看他們偷得心安理得的樣子,真跟孔乙己一樣,他們拿的這些工具都是平時干活時候要用到的,用一句通俗的話說那是掙飯吃的家什,等于是士兵的槍,孔乙己的書。本來這些工具在剛上班時都給配齊的,只是用到後來不是壞了就是丟了,所以見到工具便有一種想據為己有的想法,我雖然不要,但卻表示深深的理解,怎麼說,這也是一種敬業的表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