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武漢的時候,是第二天一早,我和段上的另外一個同事叫樊雅,我們順利到達學校,辦完了入住手續,緊接著就上課了。班上有四十個同學,來自天南地北不同的分局,年齡跨度也比較大,男女老少,老中青三結合,不過,大部分都是年輕人,老的有一個,中年的有七八個,剩下的全是年輕人。
講微機監測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老師,上海人,戴著眼鏡,一看就學富五車,他做自我介紹時還特別強調了他曾經也干過信號工,這一下拉近了他和我們之間的距離,他謙和的做完自我介紹後,跟我們講的第一句話就是︰「有人說啊,我們現在已經進入了一個貓和老鼠的時代」這一句話就把大家的精氣神給提起來了,大家本來也是來學知識的,他將復雜的電路原理深入淺出,我們听起來也就不覺得枯燥了,再說他曾經也是信號工,講課時,便會順帶回憶一下過去,講一些相關聯的故事,我們听來,那些故事的細枝末節都是我們再熟悉不過的情形了,一听就明白,就像是生在自己身邊似的,既好笑,又會啟我們的思維,所以他的課大家都很專心的听,什麼數字信號如何轉變成模擬信號,什麼模擬信號又如何轉變成數字信號,變來變去,在他的講解下,大家一點也沒被變暈,還听得蠻有興趣。
蜜蜂回過頭來捂著嘴嘿嘿笑︰「好啊!她說咱們都是信號畜生!」
我們「哄!」地一笑,武漢話里「出身」跟「畜生」的音還真有些分不清楚,哄笑聲中,只听下行方面的一個小伙逗笑說︰「去跟她拼命。」
笑間,那小蜜蜂還真的就舉手要言,老師請他站起,他特認真特委屈的說︰「老師,我們是信號工,不是信號畜生。」
老師愣怔了幾秒鐘,講台下,同學們哄堂大笑,前仰後合。最後,老師也笑了,轉身往黑板上寫下四個字︰信號出身。然後說︰「這位同學你是不是听不來武漢話?我沒說你們是信號畜生,我是說你們都是信號出身。」說到這,老師轉身指著那四個字,很重的敲著黑板說,可是在我們听來,感覺她左右都在說我們是畜生。這都怪那個搗蛋鬼故意誤導,如果不是他有意歪曲,我們也不會在意老師的音,也不會把「出身」想成「畜生」,這一下,老師再怎麼辯解,我們橫豎听著都覺得她在說我們是畜生,于是我們又一次哄堂大笑。老師說著,我們笑著。老師把那四個字擦掉,又接著說︰「看來老師上課是不能講方言啊,現在提倡大家都講普通話不是沒有道理,可是對不住大家,我這普通話講不來,你們都克服一下,我盡量講慢點。下面把書翻到——」
「屁22頁。」不知是誰冒了一嗓子,替老師號施令,又引來一陣爆笑。
這位老師的課講得一點都不生動,完全是照本宣科,業務不好還不思改進,可是衣著倒是很講究,每天換一身行頭,可惜因為她的底子不好,特別是她的黑皮膚,多華貴的時裝穿在她身上都無法讓人眼前一亮,反而有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所以也就更無法讓大家的目光聚焦到黑板上。大家歪七扭八地趴在課桌上,有的昏昏欲睡,有的在底下竊竊私語,還有的在短信。我和樊雅玩一個游戲,我倆眼望黑板,兩手在課桌下忙著比劃,嘴里無聲的嘀咕著︰「誰家公雞誰家猜,誰家母雞誰家猜,誰家小雞誰家猜」
行方面的兩個在琢磨去哪兒玩,下行方面的那倆在討論晚上去哪兒吃,樊雅听見了,停止了游戲,問︰「咱們下課後上哪兒玩?去哪兒吃?」
我說︰「你自便。」
我心里在想不知學校附近哪兒有網吧,我想上網跟浪人視頻。
樊雅推我一掌︰「你什麼意思啊?」
我說︰「我的意思啊,是說晚上我有事,不能陪你了。」
樊雅睜大眼楮說︰「那怎麼行?怎麼的你也得請我吃了飯再去辦你的事,願賭服輸啊,你剛才可都輸給我了,要不,我陪你?」
「我上網,你陪不?」
樊雅一撇嘴,搖搖頭,扭頭問小蜜蜂︰「哎,你們知不知道哪個商場打折最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