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了一個生意特火的飯店,就餐的人很多,門口進進出出,人來人往。我們進去,服務員問我們幾位?浪人說六位。服務員帶我們上了二樓,進了包間,點菜的時候,浪人看著菜譜對服務員說︰「把你們這的特色菜給我們多介紹幾個,我們這個團的人好像個個都是美食家似的,嘴特刁!難伺候著呢。」
過了一會兒,菜6續上來了,浪人當著服務員的面不停地看時間,然後又打電話︰「喂!你們在哪兒磨蹭呢?什麼?還逛著呢?哦,哦,那抓緊啊,要不我們把好的都挑吃了,可別怪我們啊,找不到地方?你們沿著那條街一直往前走,走到最上面然後再左拐,再走,看到一個——哎哎!這什麼地方?」浪人听著電話問服務員,服務員說︰「上海飯莊。」浪人又對著電話把服務員的話重復了一遍。好像對方還是說不知道,浪人說︰「你個白痴!方向感怎麼那麼差啊?行了行了!你們就在商店慢慢逛吧,等我們吃完了你們再來,嘿嘿!好吧好吧!等你們快到的時候我下去接你們。」
服務員退了出去,浪人和我相視一笑,我問︰「你跟誰通電話呢?」
「跟我自己」
「嘿嘿!看你怎麼收場!」
「大不了買單唄。」浪人一臉的無所謂。
我向浪人翹起大拇指︰「心里素質不錯。」然後又雙手扶案,身體前傾,小聲問︰「可以吃了嗎?」
「吃吧!」
我拿起筷子,開心地說︰「開吃!」
我夾起一筷子菜︰「嗯,好吃!問你個問題,要是沒錢,你還有這麼好的心里素質嗎?」
「沒錢,我心里素質才好呢!反正是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豁出去了!」
「呵呵!沒想到你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啊。」
「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啊,小姑娘,你涉世太淺,世道艱難的道理,你還不知道啊。」浪人一副語重心長,說完還捋捋胡須,好像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似的。
我夾一塊石魚到浪人的小碗里,說︰「是,老爺爺!這幾天跟你浪跡江湖,感覺那錢就像雪片似的從天上飄下來,一點也不覺得艱難啊。」
「我掙錢,你花錢,你是沒機會體驗艱難哈?」
「我是覺得你掙錢不艱難,很容易,人家是在夸你呢!」
「先別夸,等我哪天掙不著錢了,不等于收了銀子卻交不出貨嘛,那多尷尬。」
「沒事,你不用交貨,有我養著你呀。」
「哈哈!吃軟飯。我該去找個款姐啊。」
「你敢!」
我們吃完了,浪人讓我先走,還吩咐我記著問門口服務員洗手間在哪兒,一定要裝著去洗手間的樣子。
我如法炮制,順利地出去了,站在樹下等浪人。俗話說人人都喜歡月亮,只有小偷不喜歡,我現在的做法就跟小偷一樣,選擇了黑暗,站那里戰戰兢兢鬼鬼祟祟的。
過了一會兒,浪人出來了,我叫他,他走到我跟前,說︰「走吧!」
我拉著浪人的瘋跑,總覺得後面飯店的人很快就要追上來了,直到跑出去很遠,才喘著粗氣停下來,我問浪人是怎麼月兌身的,浪人說︰「那還不容易,我就說我那些朋友們來了,我下去接他們,就這樣大模大樣地出來了。」
我不相信地問︰「就這麼簡單?」
浪人點頭︰「是呀!就這麼簡單。」
我們擊掌︰「耶!逃單成功。」
浪人問︰「刺激吧?」
我點頭︰「刺激但不驚險。」
「怎麼著,莫非讓保安追出來把咱們暴打一頓,然後交給公安,讓你爸爸媽媽來領你,你就覺得刺激了?」
「嗯——不!」我猛搖頭。
「還逃不?」
「還逃!」
「得了吧你!體驗一下就行了,想玩驚險刺激啊,去蹦極。」浪人揚手輕拍我後腦勺。
「人在江湖漂,你飄我也飄。」我往前跨一大步,踮起腳尖,伸展雙臂,一個展翅欲飛的舞姿。
「江湖風浪高,酒色似鋼刀。」浪人語重心長的口氣又拍拍我後腦勺。
「天涯有芳草,芳草是毒藥。」我也語重心長的口氣拍拍浪人的肩。
「楊柳千萬條,褲衩剩一條。」
「哈哈哈哈!」
我倆開懷暢笑,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肆無忌憚。?